和小燕下樓，本來各自分頭要走，一時興起聊了會兒，沒想到欲罷不能，就在一樓的等候區坐下來。 

小燕終於確認罹患「甲狀腺機能亢進」，這個病，易緊張個性的人特別容易得到，醫生告訴她，要治癒也不是很難，只要持續服藥一段期間。 

聽起來沒什麼問題，可是這事件卻成了與男友分手的導火線。 

本來想隱瞞的，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原本想不說的，怕男友擔心，又想，兩人在一起，不就是要分享生活點滴嗎，包括快樂哀愁，或者生命裡所遇到的困難，說了，一同從種種難關走過，這情感才來得真實安定。 

於是選擇和男友說明，沒想到男友和家人說明之後，決定放棄這段感情。她聽到的說辭是：「想要早點抱孫子。」 

不很難過，連眼淚也沒掉幾滴，她忘了說，醫生曾經告訴她，服藥期間懷孕也未嘗不可，一些可能影響胎兒生長的藥物可以避開，但她並未向他特別解釋。 

她想，兩人的感情原本就不夠吧，否則，如果夠深的話，他就會再多試幾次，本來就要訂婚了，因為這樣而分開，真的有些可笑。 

「他說，希望我們變成地下情。」小燕望向門外走動的人群，目光一挪也不挪，淡淡地說。 

「妳想要這麼做嗎？」 

「不可能的。從這件事，我看清楚他的為人，也弄清楚我們的感情有多麼不堪一擊，」她回頭看著我： 

「這樣就好像是，突然發現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每個人到了一個年紀還獨身，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吧？不管是自己選擇的，或者是命運或緣份，一定都有他的原因。我在這件事上，看見他的獨身，來自於他的性格，他還不想結婚，也說不定是，我不是他真的想結婚的那個對象。」 

「我也是一樣。可能對他投注的感情，還不夠深吧？如果單單做個朋友，我想還可以接受。但是地下情，確確實實，在我的選擇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