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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05/09 08:34:18瀏覽1682｜回應0｜推薦1 | |
| 《神雕 • 鹿鼎》/ 老頑童
——再談金庸 （O）楔：迴響 • 新聲 托金庸金大俠盛名的福，《漫談金庸》刊出後，各方迴響比任何一次還 要多。更可喜的是，以前來訊毫無例外，給的全是異議噓聲；這一次居然 破天荒地也有掌聲，雖然只有一道，少得可憐，也堪告慰。 對鼓掌的老友，老頑童一面感激她的鼓勵，一面佩服她不受假像迷惑， 以客觀眼光看人、看事、看世情，洞察入微的能力高超，是老頑童同類。 對那些存異議，傳噓聲，甚至惡言相向的朋友，也感謝他們出聲，讓老 頑童有替自已辯白的機會。 （一）評論 • 連載 希望大家能夠明白，老頑童指出金庸小說的毛病，並沒有不敬的意思， 只是遵守寫評論最起碼的道德，好就說好，不好就不好，一定要誠實。如 果連這點都做不到，就跟花旗國土皇帝特爛舖（Trump）沒什麼差別了。 幾個月前白人暴力集團三K黨徒跟黑人雙雙成群上街打架毆鬥，鬧出大 新聞。當晚白宮記者會上，記者問起三K黨，特爛舖脫口而出：「他們都 是好樣的（Theyre good all guys）！」這句該是真正的心裡話；聽到 會場中嘩聲，他又趕緊改口：「雙方面都是好樣的！」第二句就像閩南話 「抹壁雙面光」，明顯言不由衷。結果，雙方面都對這半吊子罵聲不絕。 老頑童當然明白，在報刊上以連載方式寫武俠長篇非常辛苦，吃力而不 討好。每天寫一兩千字，一登出去就收不回來了，要改都難，還須經年累 月熬下去，沒有七巧玲瓏的腦筋和機靈的組織佈局能力，是做不來的。 金庸性情古板、慎重、圓滑。這性格如果去寫社論，一定趨吉避凶，面 面周全；卻絕對不適合去碰創作性的東西。不知道他為什麼偏偏這麼做， 而且選擇最不應該的一項，在香港《新晚報》長篇連載《書劍恩仇錄》。 同報，梁羽生也連載《龍虎鬥京華》，而且還比他稍為早一點起步。 （二）瑜亮 • 拉客 如果說金大俠不適合寫長篇小說（或任何小說），梁羽生則剛剛相反， 是幹這行的不二人選。第一，他文采斐然，抗戰時在內地寫傳統詩詞，已 打出響噹噹的名頭，遷居香港後，澳門楹聯學會還慕名隔埠禮聘他，擔任 任榮譽職位。第二，他頭腦靈動逸脫，跟國手楊官璘對弈「讓長先」（術 語，指永遠由一方先走，當然是楊讓梁！），換句話說，超級高手棋力也 只不過領先他半步而已；當年他訪菲，跟棋王陳羅平（已故，生前跟老頑 童亦師亦友。師當然指他！卻莫折殺老頑童！）二陳（羽生本名陳文統， 在棋壇化名「陳魯」）殺得難分難解；梁氏腦筋的機靈利索可見一般。 瑜亮情結，跟梁羽生這樣的對手鬥筆鋒，金大俠的壓力可想而知。 後來金大俠自己跳出來創辦《明報》，寫起社論果然頭頭是道。跟人約 稿連載（好像是《飛狐外傳》？）不能半途而罷，必須硬著頭皮繼續。為 了替明報拉客，又鄭重推出《神雕俠侶》。數管齊下，壓力就更大了。 不厭其煩討論金大俠創作背景的壓力，只想告訴大家，老頑童完全理解 在這種壓力下，金大俠如果打算出奇制勝也無可厚非，但必須處理得好。 （三）大藏 • 天龍 前篇《漫談金庸》，老頑童說一句「金庸常常拿自己一知半解的東西， 來標新立異，弄巧成拙」，招來不少異聲。最來勢洶洶的朋友，用潑漢罵 街姿態，幾乎是指著鼻子控訴老頑童誣陷譭謗金大俠。他說金大俠曾經閉 關讀完《大藏經》，是「學究天人，天下事還有什麼不知不解的？」 這位朋友真有趣。照他的邏輯，全世界諾貝爾得主應該都是和尚尼姑！ 老頑童只知道金大俠全部作品裡面，跟佛經沾得上邊的，只有《天龍八 部》而已，內容還包括少林方丈玄慈私通四大惡人老二葉二娘，生下私生 和尚虛竹的怪事；全書含有佛意的，只有書名那四個字，而這書名又是全 部作品當中，起得最不倫不類的一個。這可能就是閉關讀經的結果！ 老頑童並沒有「誣陷譭謗」金大俠。這位朋友疏忽掉評語後面舉的兩個 例子，都是金大俠自己寫出來，不是老頑童硬塞進他集子裡的。 再舉兩個一知半解的例子。為了避嫌，老頑童引用行家朋友的意見。 （四）羽生 • 囈人 第一個例子出自梁羽生，他用筆名「佟碩之」著書比較金梁，指出金大 俠寫《射雕英雄傳》，女主角黃蓉跟一燈大師漁、樵、耕、讀四大弟子比 試時炫耀文采，宋朝的才女，居然口唱元曲，掉文掉到未來去了！ 聽說後來老金發現老佟就是老梁，跟他鬧得不可開交，不知是真是假。 無論如何，梁羽生揭發金大俠對傳統國學的一知半解。 第二個例子是酒中囈人在他的《酒中囈》專欄（已停寫十多年），指出 《神雕俠侶》忽必烈金帳武士中，有一個叫「尼摩星」的印度高手，大有 問題。印度只有錫克（Sikh）教徒名字裡面才用「星」（Singh，獅子的意 思）。錫克教創立於公元1500年左右。《神雕》故事發生在南宋末期，大 約公元1260到1270之間，怎麼跑出一個兩百多年後的外國玄孫來插一腳？ 酒中囈人說：「可能是金大俠在香港看多了纏頭巾、荷鳥槍的大廈守衛 阿三，隨便問問他們的姓名，不管三七二十一，記下來用於小說中了！誰 知卻擺個時光倒置的大烏龍！虧他還是研究歷史的！」 硏究歷史不一定「學究天人」！行家證明金大俠對歷史發展一知半解。 前篇說《神雕俠侶》是「破綻比較少的一部」。一位朋友來訊，他比較 有教養，很客氣地問：「真的有什麼破綻嗎？我覺得很好啊。」 朋友提出疑問，相信是受倪匡的影響（以後會另題討論）。欣賞作品應 該使用自己的判斷力，不可毫無主見，盡信他人言。 （五）神雕 • 鴕鳥 破綻多得很。請看：一、剛剛討論過的「尼摩星」命名問題；二、問問 你們的伊朗（古名波斯）朋友「尹克西」是什麼？他們一定瞠目結舌，金 大俠卻說是波斯人名！又是「一知半解」害人！三、前篇提到金輪法王的 兵器「五行輪」像馬戲班耍雜；四、倪匡在談金庸系列說，郭芙一劍砍下 楊過的手臂，還說得過去，但小龍女失身於全真教小道士的情節，似乎沒 有必要。同意，倪匡這次評對了。完全沒有必要，是破綻。 大家常常指責老頑童專挑金大俠的毛病，從來沒看到優點。其實那是因 為金大俠有《明報、明窗》麾下一群御用文友歌功頌德，寫優點已經不新 鮮。現在說到郭芙這一劍，順便提出拙見。這一劍何止是「還說得過去」 而已！尤其是後來楊過克服肉體上殘缺，奮鬥成功，當了一代大俠，這石 破天驚的一劍，更是發揮了萬鈞力道，是金庸筆下最精采情節之一。相信 後來邵氏紅遍半邊天的電影《獨臂刀》，很可能也從這一劍拿到靈感。 很多朋友不滿老頑童批評金大俠「標新立異」，那是因為他想創新，卻 處理不當。其實老頑童最贊成寫作創新，不然文章就像賣舊日曆了。金大 俠最最可圈可點的創新，恰巧也在《神雕》，不過卻很少人注意到。 莎翁在《羅米歐和朱麗葉》推出一種藥物「讓人暫時死亡」，完成襄助 劇情發展的任務。金大俠推出絕情谷的「情花」，完成任務之後退場，放 一把火燒光，還解釋說「從此人間才免受其害！」處理手法鬼斧神工，尤 在莎翁之上！請看，寫作創新可以，只要處理得好，老頑童不但不「誣陷 譭謗」，還向他豎起大拇指！反之，當然是「標新立異」了！ 言歸正傳，回到破綻，續前：五、從成吉斯汗開始，內衛一直採用自己 蒙古韃子。試看大汗金帳武士：哲別、者勒蔑、博爾忽•••••哪曾見過一個 外人？忽必烈當權時，這股武力已進入第三代，只會更加成型完美，他的 大帳絕對不可能羅致一些蕃僧、阿差、波斯人••••！金大俠想搬出新鮮面孔 炒熱氣氛，反而使場面失真，得不償失！六、不明顯卻最嚴重的破綻：金 大俠寫《射雕英雄傳》，雕還是雕；到他寫《神雕俠侶》，卻把雕寫得像 鴕鳥。不信請溫習原文，細心觀賞。雕類和鴕鳥在香港如果有同鄉會，相 信一定相邀舉牌搖旗，去明報門口抗議示威的！ （六）高手 • 丫環 前篇說過《鹿鼎記》是金庸「最糟糕的五部之一」。同一位朋友又問： 「真的那麼糟糕嗎？我覺得很好啊！」真的那麼糟糕，而且是言輕了！ 前篇說過，主題是文章的靈魂。個性古板拘謹使然，金庸寫論文一定主 題凜然，是髙手；不過寫創作性文章，主題就發揮不出來了。他冩《鹿鼎 記》，簡直就像燒「雜燴大鹵麵」，沒有主料，想不糟糕都很難！一相情 願的人物和佈局，是寫作大忌，《鹿鼎記》卻特別多。 冩武俠，必須塑造高手。誰是《書劍恩仇錄》第一高手？沒答案。這是 第一部處男作（倪匡評語：「是群戲，沒有主角」），情有可原。續後作 品，第一高手雖然依舊曖昧，但聰明的讀者或多或少，還是可以推測得出 來；到《鹿鼎記》他又犯糊塗了，引倪匡言：「第一高手迷糊不清，是獨 臂神尼九難？天地會陳近南？還是神龍教洪教主？」最荒唐的是，金大俠 隨便捧出一個市井混混韋小寶，就把九難、陳近南騙得團團轉，洪教主更 慘，連老婆都被拐跑了，高手風範何在？韋小寶最英雄，人物一相情願！ 滿人入主中原，漢人有不甘情緒，可以理解。但寫小說講究公道。試看 蹄風寫《清宮劍影錄》、《武林十三劍》，清宮也有猿女孟麗絲、遼東劍 客亞密當、神劍李來風•••••等高手，一來勢均力敵小說才好看；再則不替 宮廷擺出應有的防衛力量，不合情理。看金大俠筆下，神尼去來無蹤，陳 近南、洪教主本身已夠厲害，加上會眾、教徒人才濟濟，按照金大俠的行 文筆勢，任何一方面想入宮取皇帝的首級，都應該易如反掌。那麼，康熙 大帝保住龍命，難道是為了替韋小寶當配角、跑龍套？佈局一相情願。 寫丫環是一種藝術。看《紅樓夢》那麼多丫環，各有各的造型個性。看 《西廂記》單單一個紅娘就夠蕩氣迴腸。再看金大俠寫雙兒，活脫脫一個 身懷武藝的泥娃娃；倪匡卻把她吹成絕頂理想的好老婆，大有漢光武帝劉 秀「娶妻當得陰麗華」之慨！不知道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OO）跋：未完 • 待續 金大俠寫韋小寶首會「大學士」佟圖賴，心想：「千萬不可跟這傢伙賭 錢！」為了說一句俏皮話，拿古人的名字開玩笑，實在不夠厚道。何況， 他這麼做，又犯了兩件「一知半解」：一、佟圖賴是做過官，但清代不設 「大學士」這官位；二、老佟在順治年間就已仙逝，除非把他從棺材裡拉 出來，絕對不可能陪伴韋小寶，去跟羅剎紅毛鬼簽什麼勞什子條約！ 如今，金大俠也到那一邊去了。當心碰到老佟和愛新覺羅玄燁時，要有 打上一架的心裡準備！以金庸武俠為題材寫東西，一來因為它們流行幅度 夠寬廣，再則中間的確有許多可議的地方，所以範圍簡直是海闊天空（倪 匡一個人已寫出四五本書）。本計劃以文藝標準為尺寸，替金庸武俠小說 排位，只好流待將來了。且填一闋《西江月》，收結本篇： 《西江月 • 似是而非》 宋女高歌元曲，阿差突破時光。 天涯俠侶幸同床，鴕鳥神雕不像! 小寶原型鬧劇，康熙變得荒唐。 鍾情鹿鼎是倪匡，編位排名走樣! ••• 老頑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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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詩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