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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2 09:16:14瀏覽4067|回應0|推薦2 | |
《椰蕉知多少》/ 老頑童
(楔):夢迴
地平線上全是椰子樹、香蕉樹,親切非凡。
飛步上前,腳下一踩空,差點咕咚摔個大馬
趴;趕緊下盤使力,站穩身子••••••揉眼再看,椰
蹤不見了,蕉影也消失得乾乾淨淨••••••;只剩下
南柯夢迴的一片空白,以及無比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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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和蕉,是最常出現在旅菲騷人雅士筆下的
兩個字眼和意象。無論是文章、詩詞、對聯、畫
幅••••••都時常有其蹤跡••••••連風雨也沾上味,不
是「椰風蕉雨」,就是「椰雨蕉風」••••••。
有時侯大家甚至把那國家叫成『椰島』。
奇怪的是,為什麼從未稱它『蕉島』呢?
不錯,椰子價格也許比香蕉稍為高一些,但
芒果不是更貴嗎?為什麼不乾脆叫『芒島』?
如果說椰子樹比香蕉樹高大壯實,那麼,杉
樹更高更壯,也該叫『杉島』才對呀!
如此這般偏心的待遇,真是叫人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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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上學時代,班裡一個習武的同學吹大氣
說:『我師父五指合併,可以插進椰子樹。』
記得當時這麼回應:『這又何足為奇。兄弟
只須兩指,就可以插進香蕉樹!』
同學們聽了,全都哈哈大笑,樂不可支。
當年的話也許有些誇張,但按照多年後修練
的功力(本頑童好武,完全像金庸大俠筆下老頑
童周伯通),如果挑一株幼齡香蕉樹當對象,並
不是完全不可能做到。也許單指就夠了!
讀者如果不相信,可以去試一試。不過發生
什麼後果,自己負責,切莫來找老頑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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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因為這世上不光是動物界有「硬骨
頭」和「軟骨頭」之分,植物界也不例外。
有一回颱風過後,庭院一整棵香蕉樹連根被
颳到爪哇國去了;椰子樹則還堅守崗位,只損失
全部葉子而已,看起來就像植物中的蔣光頭。當
然,這比喻單指頭頂而已,跟背脊骨骼無關。
須知椰子樹骨頭雖比不上杉松,也還有相當
的硬度,不像香蕉樹是軟骨頭,也不像老蔣,枉
為軍閥頭子,卻絲毫不見風骨,打不過就囊括國
庫金銀財帛,逃到花旗鬼褲襠後,躲起來做他的
終身大總統,和阿Q反攻大陸的清脆春秋大夢!
〇 〇 〇
上世紀帶著新婚伴侶,攜手欣赴北美洲,途
經小日本國,在旅館餐廳碰到一件趣事:
服務生鄭重穆肅,從廚房推着送餐車子走進
來,車上食物蓋着光輝奪目的圓罩子,雖比上滿
漢全席餐具雕龍繡鳳,卻也有別具一番氣派。
我倆對視,心靈相通:不知是什麼美食?
「大 餐」送到鄰桌。圓罩子揭開。老天!
美食竟是孤零零一隻帶皮香蕉!皮上還貼着
閃亮的金箔子!這種香蕉,在椰島是街頭巷尾一
整排一整排掛着吃,吃不完隨手一扔餵豬的!
看到這一幕,兩人嘴裡的飯粒差點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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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不夠。再看那小日本連聲鬼叫:『有屎
yoshi!』一面啃香蕉的吃相,只令人想起豬八戒
吃人蔘果!公眾場所不敢失態強忍住,趕緊結賬
回房,關上門,差點雙雙笑死在東京銀座!
命大笑不死,續航到花旗國,但見冰淇淋專
賣店牌子,多到讓你眼花繚亂,不像椰島,只有
本土牌「木蘭花」 Magnolia 和舶來的「黛后娘
娘」Dairy Queen 兩種(當年的統計,如今應該
不止此數)。光顧幾家後,又發現「香蕉劈半」
Banana Split 這道冷品,毫無例外都比「香桃
蜜霸」Peach Melba 貴,跟椰島剛剛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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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剛出道,想法純真,看到兩地香蕉的那
種怪異現象,只覺得是「物以稀為貴」而已。
後來多了閱歷,長了見識,才知道小日本地
理條件差勁,土壤質素瘠劣,資源極端貧乏,除
了魚產,其他物品嚴重短缺,何止是香蕉。
窮瘋餓壞的矮鬼為取得所需,什麼事都做得
出來,鬼族性粗野得很。早期還有一位賢明天皇
克制着野性,倡導實業救亡,施行全民皆工,靠
勞力創出一番局面,贏得「明治維新」美譽。
近代昭和裕仁卻回復獸性,搞起全民皆盜的
「軍國主義」,使小和民族成為世界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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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旗國可不一樣。就像我中華。他們地大物
博,無論桃李、香蕉、椰子••••••都自己生產,充
足供應。香桃和香蕉冰品價錢稍有偏差,只因為
全國產桃的地區比南部產香蕉的幾州大得多。
椰島處於熱帶,香蕉產量豐富,香桃全靠進
口,冷品價格看成本,差異當然跟花旗國相反。
但無論誰比誰貴多少,都不會像小日本鬼子
看到區區一條香蕉,反應比看到天皇還戲劇化!
比天皇珍貴的香蕉、花旗店的香蕉,正是椰
島最常見的 Lakatan,閩南僑胞叫『六角丹』。
這麼仔細知道這一切,當然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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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六角丹」椰島還出產碩大無比的「昂
武瀾」Gungbulan、嬌小玲瓏的「草蕉仔」Lady
Finger、煮熟食用的「𠯢蕉」Saba••••••多達十幾
類,限於篇幅,用閩胞發音舉出最常見的幾種。
椰島!椰島!說是椰島,椰子卻只有三種。
第一種「馬甲不諾」 Macapuno 相當特殊。
一般椰子剖開來,中間是椰水,才是椰肉附
着椰殼;這一種卻是實心的,沒有水,只有肉。
椰肉有它獨特馨淳味道,通常切成絲,加適
量的糖和水,煮成糊狀,是冷品「雜果冰」Halo
Halo 的主要配料,也可以鋪在蛋糕上當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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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種矮椰樹和第三種高椰樹,其實只是高
矮的差別,其他方面基本上完全相同或相似。
矮椰樹略為低於香蕉樹,據說是農學專家為
了方便採擷,集力研究變種,把高椰樹弄矮了。
這當然只是道聞之說,難分是真是假。不過
老頑童敢擔保一件事:若是變種,絕對沒參雜小
日本的成份;因為該國的娘胎生得出矮強盜,土
壤卻長不出椰子樹,矮的不行,高的更不行!
又有傳聞,說矮椰樹經過專家精心處理,椰
果比高椰樹可口。老頑童一再試過,分不出什麼
兩樣來。所以說:樹身分高矮,果實不分好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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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不分高矮,講功用又分為供食用的嫩椰
「哺果」Buco 和啃不化的老椰「泥惡」Niyog。
嫩椰「哺果」更進一步分成最細軟的「媽啦
有福」malauhog,咬勁恰到好處的「家啖啖饅」
katamtaman,和厚實夠味的「老烏豉」laos。
小販一輛手推車的嫩椰,一把鋒利的「武洛
刀」bolo,一把柔軟的牛角刀,已夠闖天下了。
他們手藝高妙:「武洛」刀背輕敲椰殼就知
椰肉硬軟;刀鋒削掉上殼;牛角刀一插一轉,椰
肉離殼獨立;再一拉提,椰肉帶汁整粒大翻身!
進入新時代,希望這門絕藝不要失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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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椰「哺果」五花八門,老椰「泥惡」肉僵
化、汁變味,吃喝不得,僅此一種,乏善可陳。
百年前,老椰肉曬成椰乾 copra,還能銷售
出口供人榨油,是椰島一大行業。二次大戰後農
業復甦,椰乾漸漸被玉米和花生取代;隨後畜牧
業興起,動物油取用方便,更是市場寵兒,椰乾
幾乎消聲匿跡,椰肉淪為豬食。奇怪的是,為什
麼不配銷東洋,讓小鬼子再來「有屎」一番?!
寫椰子,如果不提到酒,醺人那老怪物又要
數落笑話老頑童見識淺陋,是井底蛙了。
且錄述這老小子舊事一則,聊供大家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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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時代,有一回五六位巴東岸 Batangas
省籍同學邀請這怪物回家鄉,參加週日的迎神慶
典大會 fiesta,說好當晚一起回馬尼拉。
醺怪物開出條件:席上一定要備足該省特產
的烈酒「南蠻挪課」 Lambanog 和甜酒「土霸」
Tuba。菲人好客,當然滿口答應,聯袂啟程。
一天喝下來,同學皆醉,就他獨醒回都;既
獨醒,卻不學屈原去跳巴石河!反正這小子水性
好,淹不死他,最多弄濕一身鮮亮行頭罷了!
閑話打住。只醉東主、不醉外賓的烈酒「南
蠻挪課」和甜酒「土霸」,就是用椰汁釀成的。
(跋):祈夢
頑童年輕時最不聽醫生的話,到老來不聽也
不行了。老人以服從醫生為天職嘛!
新冠流疫傳開後,醫生下旨:『除了非去不
可的大事(按期上診所,找他大爺做體檢,當然
屬這類!),千萬不要出門,以策平安。』
想重遊椰島,只好祈諸夢中啦。是何時來入
夢就隨緣吧。且填一闋《西江月》,收結本篇:
《西江月 • 椰蕉夢迴》
都說椰風爽利,豈知蕉雨甘頤。
南洋果實串連枝,多到難分種類。
苦辣回思似醉,酸甜醒夢依稀。
重溫只歎老來遲,浪子談何壯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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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詩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