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楔 ：答親朋問

    上次寫《善珍承平》，收到各地許多來訊，針對拙文某些觀點，或直截

詰問，或婉轉陳述個別意見辯駁，或客氣查詢前因後果。

    這些親朋戚友提出的課題，都相當有趣，而且有硏討的價值，所以決定

再寫本篇，報告上次塗鴉時的心態和邏輯，把事體交代清楚，既省掉 一一

回覆的麻煩，又可繼續向海內外有識之士討教，亦人生一大快事也！

                     （一）信史 • 傳說

    直截的詰問：『老頑童，你寫承平時期，為什麼漏掉堯、舜？』

    全世界各國的歷史，毫無例外都從「信史」開始。信史以後的記載才算

史實，信史以前的種種說法，都屬傳說，又稱「史前」（pre-h istoric）。

    中國的信史從什麼年代開始，史家有各種不同的意見。但無論採信其中

任何一種，堯、舜的事蹟都遠遠在信史之前，所以只能當做是傳說。

    吾人讀史，絕對不能忽視這一點，未下定論以前，應該先想一想事情的

可能性。記得年輕時上文史課，教到《湯誓》（相傳是商湯起兵討伐夏桀

時留下來的文獻）：「格，爾眾庶，悉聽朕言，非台小子，敢行稱亂 ，有

夏多罪，天命殛之•••••」時，曾經問老冬烘第一個字「格」的意思。冬烘

回答說這是「叫人的聲音」；老頑童百思不得其解，又問：『叫人為 什麼

說「格」？是不是像漫畫中人猿握拳拍胸膛，發出「Grr」的聲音 ？』

    老冬烘不回答這問題（也可能不知道答案），卻說一句：『老頑童這種

想像力，應該去寫作！』誰知一語成讖，老頑童下半生高不成、低不就，

除了當過伙夫和吸血鬼，居然一輩子搖筆桿寫歪文章，至今未停！

    閑話帶過，且列出幾個理由，說明堯、舜為什麼只是傳說：

    1• 根據流傳，「舜雙瞳仁」的說法還可以接受，因為楚霸王項羽也有這

異相。但「堯八釆眉」，除非是戱裝，不然豈不成了怪胎？！

    2• 堯讓位給舜，舜讓位禹是一種說法，但也有其他說法：《韓非子 • 說

疑》：『舜逼堯，禹逼舜，湯放桀••••• 』；《荀子正論》：『夫曰堯舜禪

讓，是虛言也••••• 』韓非、荀子都是信史「諸子百家」人物，應該可信。

    3• 據說舜禪讓給禹「因其賢」，而禹「賢」的證據之一是「治水三過家

門而不入」。如果真有這種事情，水災非常時期，硬心腸置驚惶的家人於

不顧，則只能證明禹很會演戱，非但不賢，連好家長都不是，怎麼治國？

    老頑童只記得禹是那個發現自己兒子「能力最高，應該接棒」，開創幾

千年帝制的天才。老頑童也曾經對兒子說：『你能力最高，應該接棒 。』

兒子很懂事，沒有一口回絕，只婉轉說：『就當業餘伙夫，養自己吧 ！』

                          (二) 明主 • 暴君

    在《善珍承平》一文，老頑童例舉愛新覺羅弘曆（乾隆）為好皇帝，羅

馬尼祿（Nero）為壞皇帝，招惹最多異議。尤其是後者，使多位 文友感到

我中華不乏渾蛋人選，不應該讓老外專美於前。

    老頑童只能這麼說：在這凡事相對的世界，有好就一定有不好，所以，

純純淨淨的明主固然罕見 ，絕頂壞透的暴君亦復難求！

    須知天下為公，由皇帝一個人霸佔，本就不怎麼合理。所以，挑選好皇

帝，只好在那些獨享特權之餘，給老百姓過比較好日子的寥寥幾位之間著

手。這一點，《善珍承平》也已舉過幾個例子，除了堯、舜不在其中 （原

因已交代清楚），且就這些例子，依前文次序再來做個比較：

    唐太宗李世民任用賢相魏徵，有「貞觀之治」，但即位前殺兄建成、 弟

元吉，雖然史家一向成王敗寇，筆下替他以自衛為由脫過，畢竟有汚 點。

    漢光武帝劉秀兄友弟恭，跟兩位哥哥（先後戰死）起義，卻以武力殺伐

為主，手下名將如雲：姚期、馬武、岑彭、吳漢、馬成•••••以 至後期的伏

波將軍馬援，卻鮮見治國良材，短短十多年善政應屬偶然。

    張居正只是宰相，不是皇帝，老闆萬曆是無為而治的平庸君王。

    這麼一來，就只剩下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太平天下了。康熙在位六 十

一年，擴大版圖是功勞，疏於家教，諸子殘酷爭鬥卻有過失。雍正結交江

湖俠士相助得位，登基後殺人滅口，據說最後被漏網的甘鳳池、白泰官、

呂四娘入宮取其首級（正史只記載「暴斃」），民生沿襲前人佳境，本身

不是好皇帝。乾隆善主朝政，在位到第六十年，聲明不要超過祖父， 傳位

嘉慶，既親民，又有孝心，還慈愛培育下輩，所以選他為明主的典範 。

    歷史上當然不乏暴君，但都不算巨惡。試看夏、商、西周亡國之君桀 、

紂、幽王，充其量劣蹟限於「荒淫無道」，而且也有相反的說法，所以多

數史家認為信史應從春秋戰國開始。而國人往往將過失推給妹喜、妲己、

褒姒三個可憐的女人！這一點老頑童不敢苟同。丈夫混帳，罪不及妻妾！

    歷史上真正插手國政的女人，其實屈指可數：1• 漢呂后；2• 唐武則天稱

帝；3• 宋太祖趙匡胤的母親，求他崩駕後，先傳位弟弟光義、光美（本名

匡義、匡美，但哥哥當至尊，霸佔「匡」的專用權！這也是史冊的㢢病之

一，像雍正胤禎即位，兄弟胤礽、胤禟、胤禩、胤禵•••••頓成允 礽、允禟、

允禩、允禵•••••真是一言難盡！），等三兄弟都享過榮華富貴 ，再傳回太

祖自己的兒子。太祖事母至孝，這麼荒唐的要求，他居然答應了，還下旨

照辦。誰料太宗光義跟禹一樣「天才」，等哥哥母親都翹了，就毀約傳位

自己的兒子，引起有宋一代幾百年皇室內部的混亂；4• 清西太后葉赫那拉

氏垂簾攝政，喪權辱國、內憂外患併發，為禍慘烈；5• 近代帝制雖結束，

卻還有類似的宋美齡（限於跟英美打交道， 鑽老蔣的軟肋謀私利）；6• 更

有四人幫藍蘋（江青），無法無天的程度，直追慈禧太后，天幸倡亂時期

不太長，若像慈禧那樣老而不死，國家就真是不堪設想了。

    罵秦始皇專橫暴戾，但他建築長城，統一國家與文字有功。嫌隋煬帝驕

奢虐民，他又改良科舉和量衡制度，開鑿運河，促進南北交通。

    選最爛的皇帝，羅馬尼祿弒母，集體殘殺基督徒，設競技場驅人類與野

獸搏鬥取樂，一把火燒掉羅馬城•••••凡此種種，任犯一項就夠 壞了，何況

是全部包了，試問，中國皇帝有哪一位能望其項背？

                     （三）蓄鋭 • 斥賊

    有一位博學的朋友想進一步討論「一點一滴累積的種種承平因素」。

    這課題如果淋漓盡緻發揮，足夠寫一篇大學研究院論文。限於篇幅，僅

補充最重要的一個因素：周恩來故總理一個人就累積了點滴中的兩大滴。

    鋪陳一下這事的歷史背景：老毛雖然鬥狠有方，先後拖垮鬼子，趕跑老

蔣，卻治國無術，大躍進一下子餓死幾千萬人，比日寇八年殺的還要多。

    這件事誠然慘絕人寰，卻還不能完全怪老毛。天生就有本事養活四萬萬

多張嘴巴的人畢竟不多，特別是在一個經過八年抗戰，四年內戰，千瘡百

孔的國度。（童批：民間財富物資已被強盜大量搶劫到東瀛四島在先 ；國

庫的金磚和博物館的國寶，又給官兵成批「護送」過海，把個綠島變成寶

島；加上地下流失花旗國的膏脂，像孔府大爺一度握有Procto r & Gamble

集團和必死嗑啦 Pepsi Cola 公司的控股權，宋府美人住在紐約曼哈頓地段

最高價公寓，凡此為國爭光的豪舉， 背後都少不了光閃閃的黃魚和白花花

的元寶；如此數管齊下，可憐的神州中原所剩能有多少？！）

    人非全能並不是老毛的錯，況且還有老劉、老鄧來替他揩屁股，收拾殘

局。只是老劉救危時，不知是權力慾作祟，或是為了方便行事，千不該萬

不該拿走了國家主席這把交椅。老毛懷恨在心，不惜嚴重傷害國本，悍然

發起文革奪回「寶座」。這才是情無可原的罪惡，任他太陽再紅也洗不清

的黑點！將來過了忌諱時期，史冊會明白記載這些事， 大家拭目以待。

    卻說文革鬥爭白熱化之際，新疆軍區司令王恩茂仗義揚言，老毛若敢整

倒劉主席，就炸毀原子基地！而中共頭頭之中，王恩茂最聽周總理的話。

    周總深知老毛死纏爛鬥的犟驢脾氣，寧可沒有原子基地也要搞垮對手 ，

只好委屈原則，說服王恩茂，犧牲老劉來保全基地。（多年後，劉少奇得

到平反，含笑泉下；毛潤之一時搶回主席虛銜，黨史上猶自灰頭土臉 。）

    周總理不但保全重要的基地，還保全重要的人才。他商請另一位軍區司

令許世友收容鄧老平到部隊，保護老劉這親密戰友安全度過這一劫。

    試想原子基地如果沒了，可能現在花旗鬼大兵已牽著日本狗帶路，一 面

搶奪我們的資源，一面騎到我們頭上拉屎！鄧老平如果沒了，誰來策劃新

中國的開放改革？咱們享受今日的承平，應該特別感念周故總理的遠見。

    另一位朋友要老頑童說明習總怎麼「指著鼻子痛斥日本鬼子 」。

    這問題兩句話就可以回答清楚：一、習總2013接任國家主席；二 、2014

年2月，習總第一時間主導催促人大立法，訂定每年12月13日為公祭南京

大屠殺蒙難同胞的公共假日。相信這也是歷代領導人的心願，一定是先前

尚未準備萬全，一直等到習總任上才水到渠成，大快人心！

    2014年12月13日我國第一次公祭南京難胞冤魂，   農夫兄作詩感嘆，逸

峰兄填詞抒懷，老頑童都返步奉和，抄錄於下，以饗讀者。

                     （OO）跋：詩詞為證

    所以抄錄，並不是喜歡炒冷飯，而是因為小日本鬼子一天不認錯，這種

詩詞就永遠不會退時，可以替歷史作證。還要特別強調一點：請注意拙和

兩首，最後都提到抵制日貨（原文「東洋貨」，「賊貨」）。

    須知小鬼子臉皮厚得很，任由咱們怎麼沉痛悼祭冤魂，牠們上自狗屁 天

皇，下至東京銀座的暗娼，卻在編鬼話教小學生南京根本沒有冤魂！

    如此欺人太甚，怎麼辦？

    記得連續劇《亮劍》，有一幕晉綏軍抗日將領楚雲飛（張光北飾）向獸

兵開炮前，氣慨萬千，吼了一聲：『讓這些日本豬知道什麼叫做痛！ 』

    吼得好！讓日本豬知道痛，除了炮擊，最好的方法就是抵制日貨！

   君不見二次大戰日寇侵佔菲律賓後，第一件事就是抓捕處決抗敵會反日

貨行動組成員（他們的英名隨著華僑義山烈士紀念碑永垂不朽）！

    而首次公祭後，國人自發性片面抵制日貨，讓本來就矮的日本豬又矮了

一大截！一時之間，天皇豬顏失色，豬相氣急敗壞，小倭奴叫苦連天！豬

自己既有天大腳痛，還敢無理橫蠻，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我們應該由

國家抓緊豬的死穴，發起全面性運動，直到牠們下跪叩頭認罪為止！

    國恨未雪，民怒方殷，偏有寡恥的鱷魚下巴對豬送秋波，冒用豬玀姓名

而沾沾自喜！下十八層地獄吧！老頑童不贊成刨墳鞭屍的行為，但這種敗

類國賊如果僥倖逃過活報應，倒不妨使用一次，警告後人莫當豬的走狗！

    請看史證詩詞：

                 《12 . 13首個國祭日有感》/ 農夫

                  隔海遙聞警笛聲，冤魂不散石頭城。

                  一江腥血一江恨，雪恨當頭鐵骨錚。

                    返步奉和 農夫兄《 憶南京屠殺有感》/ 老頑童

                  史實陳年最硬錚，誰稱日寇未屠城？！

                  應該抵制東洋貨，賊子方知大漢聲!

                   《雨淋鈴 • 公祭日》/ 逸峰

                  嚴冬觀雪，鑑千秋誡，罪䅁慘烈。

                  無關意識形態；憫生命價，文明優劣。

                  忍辱犧牲，遇暴孽家破邦裂。

                  魘夢卻，時雨春晴，肆虐神州鬼妖滅。

                  銘心鏤骨翻新頁。換思維，既往深仇越。

                  金甌血債明澈。公祭日，悼殤心豁。

                  擁抱和平，長念先民奮鬥情節。

                  冀頓悟，仁恕寛容，厚德說天悅。

                 返步奉和 逸峰兄《雨淋鈴 • 公祭日》/ 老頑童

                  誠堪歡悅，定期公祭，已到時節。

                  當年日寇侵略，傷天害理，無從分豁。

                  極惡窮兇，複述處飛魄魂越！

                  搶盜殺，單就南京，淚蹟斑斑血成頁！

                  難書罄竹難湮滅，叫華人，髪指兼肝裂。

                  不思認錯賠罪，還諉過，用心尤劣！

                  往昔河東，現在河西國恨猶烈。

                  拒賊貨，千古冤情，萬眾同昭雪!

                                         ••• 老頑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