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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9/30 11:17:55瀏覽1725|回應0|推薦27 | |
●歷史影像
澳洲首都坎培拉,是一個由美國建築設計家格里芬設計出來的人工都市。坎培拉是當地的土語,意思是人文薈萃之地。 人工都市在某些方面,比起逐步演進構成的都市,看來不免生冷許多。不過,澳洲人刻意經營之餘,也不忘留下一些歷史跡痕。在聯邦公園裡,仍保留著一座一八五八年英國殖民地時代所建築的農莊,遊客還可以從戰爭紀念館或所住的飯店,感受到澳洲人懷舊的情懷。 澳洲本土沒有打過戰,但澳洲軍隊和紐澳聯軍曾經出兵參加過一些戰役,像第一、二次世界大戰、韓戰、越戰都不曾缺席。在戰爭紀念館前,還闢設有澳洲軍團大道,是紐澳聯軍閱兵廣場。大道兩邊種著尤加利樹,一邊種著色澤偏藍的澳洲尤加利樹,另一側種的則是偏紅的紐西蘭尤加利樹。 住湖濱飯店最大的好處,可以看到一百三十公尺高的庫克船長紀念噴泉,噴泉經過陽光的照射,會在格里芬湖上映出一道美麗的彩虹,時隱時現,如夢似幻。而常引發遊客注目的,還有飯店的餐廳,它可以讓人循著飯店主人的舊夢,探索南方大陸開發年代的舊夢。 我放棄小羊排的美味,例外的要了一杯咖啡,主要是想拖延一些時間,欣賞店主人收藏的破銅爛鐵。有一面墻,被用一片片老舊的木板依次重疊釘牢,裝上窗框,然後用一截圓木頭漆上紅白藍線條算是招牌,便把遊客的目光和思緒帶到一家百餘年前的理髮店。做為擺飾的風燈,外殼斑駁且不停地搖晃著,透過玻璃,它依舊能夠從內裡發出微弱卻令人感受溫暖的燈光。 一輛老舊的腳踏車,停放在餐廳入口。繫在車把手上的鐵絲籃裡,放著當天的報紙供人取閱。一座擦得油亮的貝殼牌人工加油機,比人還高,像一尊鐵甲武士站在門邊。對面則是整輛完整的軍用吉普車,敞開帆布棚,以翻越陡坡後的凌空姿態飛奔而來。 ●神仙企鵝 看神仙企鵝的菲利普島,已經接近南極。說是初春天氣,氣溫卻低得人人要裹一床毛毯才不被凍壞。在冷風不斷的吹颳下,大家靜靜的坐在夏陸灘神仙企鵝保護區的水泥台階上,就像等待一場野台戲開鑼。 傍晚六點十分,天色已暗,看台附近幾盞大燈亮起,擴音器開始用華語、日語和英語廣播,提醒遊客們身處之地是二千五百隻神仙企鵝的家,任何人到了這裡都只是訪客,請不要過分打擾企鵝主人。攝影時禁止使用鎂光燈,以免傷害到企鵝的眼睛,導致失明。 十分鐘後,天邊露出一團朦朧的月亮影子。看台左前方水際,有一批企鵝正隨著海浪起伏準備搶灘,牠們乘著潮水湧上沙灘的機會,朝前直奔;只是每當浪潮往後退捲,一些來不及前進登岸的企鵝,很快會被後退的潮水帶回海裡。牠們卻絲毫不氣餒,彿彷一群玩興大發的頑童,一旦被潮水回捲,立即調轉身子玩起溜滑梯。緊接著,人們的注意力又被看台右前方一群搶灘的小精靈所吸引,牠們先是隨著潮水向前或後退,大約五分鐘後總算在潮濕的黃色沙灘上站穩腳步。 有時,當整批二、三十隻搶灘的企鵝當中,殿後的那一隻好像發現前方有陷阱或敵人埋伏似的,會突然調轉方向鑽回海裡,此一動作往往會引發三、四隻跟著緊急調頭。看台左側,頭一批上岸的企鵝,經過七八分鐘的整隊之後,眼看著就要跑過沙灘回家了,卻有兩隻小頑皮發難脫隊,轉身朝海水奔去,弄得整支隊伍嘩然,紛紛跟著鑽回浪潮裡。 沙灘看台與遊客中心之間,靠幾百公尺長的木棧道連接。木棧道通過的野草地高低不平,那便是神仙企鵝的家。棧道離地四、五十公分,很多回家或出門的企鵝都要從木棧道底下經過。不少人在海邊的看台上看得不過癮,還三三兩兩的聚在木棧道上想和企鵝攀談。 草叢裡,可以看到一些深入地裡的洞口。野草及起伏的地勢,比企鵝站起來的身子要高出許多,牠們成群的登岸之後,隊伍很快就解散,個別找到回家的路。這些所謂回家的路,分佈廣闊而且雜亂,彎彎曲曲的迂迴在高高低低的草叢間,可是牠們對路徑熟悉的程度,好像連那昏暗的燈影都是多餘的。 有一對企鵝沿著棧道旁的草地,一前一後的走了很長一段路,有時還停下腳步,伸長脖子朝左右觀望,但步履一直比我走路的速度還快一些。在木棧道上,跟隨牠們的人們,不分國籍的輕聲為牠們加油。原本大家都以為這是一對住在離海灘比較遠的企鵝夫妻。未料,過一個轉彎不久,跟在後頭的企鵝先拐進草叢裡。 剩下那隻孤單的小企鵝繼續牠回家的路程時,離海灘已經越來越遠,距遊客中心的燈光則越來越近。大家不免為這隻企鵝擔心,偶爾見牠停下腳步,人們也跟著停下腳步,紛紛猜測牠已經迷路。而當牠繼續前行的時候,更是為牠憂心不已,因為很快就是木棧道的盡頭,眼前已是燈火輝煌、人聲吵雜的遊客中心了,換句話說,保護區的圍欄會擋住牠的去路。 這時,一路跟著這隻小企鵝的遊客們,不約而同的再度停下腳步,想看看牠怎麼找到家。未料,小企鵝跟著人們停下腳步,奇怪地朝人們歪一下腦袋,即轉向遊客中心墻邊一個斜坡的樹叢裡。顯然,牠只是喜歡住在離海比較遠的「郊外」。 ●公園城市 澳洲人把墨爾本市區用尺劃成棋盤之後,格子裡只蓋了少量的建築物,其他通通留下來種花、種樹甚至只長青草,劃成線條的部分做為街道。彷彿才開始不久的一盤棋局,只落了幾個子,讓人有足夠的空間去思考。 這種悠閒自在,從容不迫的佈局,難怪澳洲人自豪墨爾本是個公園城市。 在墨爾本市區,不但留著古老的電車,還可以看到叮叮噹噹的馬車載客。離開墨爾本那天清晨,天陰陰的,我和朋友各花兩塊錢去搭乘電車。車裡大多是趕上班的澳洲人,間雜著一兩張黃皮膚面孔,但可以確定的是,全車只有我和朋友是不知道目的地的兩個乘客。 車子經過前一天才認識的雅拉河,經過美術館及忠烈祠,兩個人都感到很高興,感覺自己在遊覽一個熟悉的城市。老電車輕輕的搖晃,彷彿坐在被人輕扯擺動的鞦韆,有節奏的咯咯響,穿透車窗的天光也跟著有節奏的跳動著,和剛從夢中醒來不久的人們一塊兒夢遊。 這是一個適合做白日夢的城市,適合做無目的地漫遊的城市。沒有時間再去庫克船長那棟爬著長春藤的小石屋,也沒有時間看那古老的教堂或參觀美術館,到了市區鐵路總站,我們拿著手邊的地圖下車遊蕩。 看著花花綠綠的地圖,望向全然陌生的街道,彷彿回到童年尋寶和拼圖遊戲,一時還分不清東西南北。索性把地圖塞進行囊,順著車站的大壁畫,朝一條類似古堡裡才有的石頭台階,下到河邊。河水在冷風中,似乎流動得特別快速。 當我和朋友從火車站的地下道穿出來的時候,大雨夾著一粒粒的小冰雹,就像有人用機槍掃射般的追趕我們,兩個人一前一後讓那冰雹雨爭相啄著頭頂、頸脖和腳後跟,嘻嘻哈哈地在一座美麗的公園城市裡四處流竄。(二之二) 原載我的散文集《逃匿者的天空》 照片說明── 上篇三張照片,由上至下分別是:凱因斯海灣裡泊滿私家帆船。雪梨灣裡的老帆船和計程船。 下篇二張照片,分別是:澳洲到處是乾淨美麗的海岸。從英國庫克船長老家搬到墨爾本的石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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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