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是我給你們的忠告:千萬不要自己貼磁磚,這是很可
怕的事情,比在COLES這間超市裡對你微笑的超高腰緊身褲老頭
還可怕!真的。
老頭的微笑很友善,但可怕的是那件六零年代的極高腰緊身
褲,我猜他一定是偷他孫子的國標舞練習褲來穿。不過算了,地
磚和怪老頭不是我的重點,儘管我用了「千萬別自己貼地磚」這
樣的開頭,但我只想把它當作「詞牌名」,就像蘇幕遮、念奴嬌
這般,沒有打算再提花了七天搞定整個客廳的地磚這件事;即使
有些許的成就感,但在某種的程度上它不太算一個可以炫耀的成
就。所以,忘了它吧!
明天就要開始上班了,這來得有點突然,但總不會太意外,
就算是如此,我還是想趁著睡意還不濃,紀錄些生活上的事情。
我仍然沒有機會好好在黃金海岸,甚至是鄰近的購物中心晃晃,
但畢竟布雷與梅姬依舊更忙於整裡新房子,所以幫些忙是合情合
理的,至少在另一個角度上來說,這是讓我可以在進行未知的旅
程前,先適應這可以預見與熟悉的時空。
但,我總想著,我應該留剩下五到六個月的時間,當個真正
的背包客奔馳在澳洲。如果我在這裡安逸太久,那我跟在台灣有
什麼差別?當然,環境與人文等構面差異就已經很大,但這仍然
不是我最想要的一切。來到這之前,我已經確定有了住的地方、
有了工作,甚至有了大方向,但多少背包客都是在濃霧中自己當
個識途老馬慢慢探路的?爸媽總是擔心著,正如舅舅對我說的:
「當你四五十歲了,你七八十歲的父母親仍舊當你是小孩。」所
以他們仍會打點著一切,那我幹嘛獨自一人來澳洲?提著一只皮
箱躲到台南生活都還比這裡可以歷練得多。我想我們這一代總被
稱為草莓族就是這麼來的。
記得那次我與母親的爭執,我就對她分析了我的觀察,而她
最後也認同了:「媽,你不覺得我們的生活環境差異就是這麼來
的嗎?你們這一代平均的生活水平沒有我們這一代的好,得到父
母在物質上的給予更沒有我們來得多,所以你們起頭很難,一路
上走得更難。但你們跌的多,皮也相對越跌越厚,等到一個年紀
,早培養了肩負家庭與社會的責任。但更由於你們苦過來,總覺
得不想讓小孩跟自己一樣吃這麼多苦,所以就給他們最好的,因
此我們從小就被教育成草梅阿!誰想當草莓族?沒人想!問題是
一個人關鍵的人格定型時期都已經被塑造成溫室的花朵了,你要
他剛成人時像大樹那般穩而宏大,那要花倍於你們的時間與精力
阿!我不是批評,只是單純就我的觀察來分析這一切。當你們這
輩的總在彼此對話時對我們這輩的脆弱搖頭與感到可笑時,你們
仍然在回去後持續的以不同的方式保護著已經搖搖欲墜的溫室花
朵,只是你們不知道而已。現在既然我願意去跌倒,你們為什麼
不讓我去跌倒然後讓皮厚一點,以後都不再因為跌倒而害怕受傷
,卻要我少走崎嶇的道路呢?何況我是男人,以後我得養家阿!
自己都不能照顧好自己,憑什麼給家人安全與幸福?對,我照著
你們的話一步一步的走就不用擔心走往太危險的路,但是總有一
天我將不再依賴你們,而那天就快到了,我不把皮磨厚一點,以
後就成不了大事了!既然我願意吃苦,就讓我去流血流汗與流淚
吧!」
現在回想起來,我知道在我說這些話之後,爸媽還是在某種
程度上給予保護,就像我現在在澳洲的生活;安排好的生活。我
懂他們疼子女但又期盼他們成龍如鳳那樣的心情,但並非代表這
應該全盤被接受。
無所謂,總再過幾個月,我將真正背著背包,展開流浪的生
活。這並非忤逆,我知道我應該去做的。我嘛,什麼都沒有,只
有命一條,要嘛就讓老天收回去,不嘛,我總會闖出個名堂來的
。我知道一但離開了安逸,那種苦會不好受,但既來之則奔之,
我總得把自己當八駿圖上的勇猛馬匹一樣,馳騁與長吼在南國的
廣大沙漠之中,壯闊而嘹亮。
2007/06/13
既然野心曾經大過
就不要讓它小下去
闖
就得闖到底
即使失敗了
也要像曹操這樣
當個最成功的失敗者
或許我未必是曹阿瞞
但總會是劉小兒
哭與笑之間
只有男兒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