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通往儒商的路
二零零八年五月三十一日的早晨,步出了機艙門,走在陽光
猖狂不過的空橋裡,我拉起手錶旁的旋鈕,把時間調回到指針上
的兩小時之前,然後壓了下去。當時我想,旅行,大概就這麼結
束了吧!但,這是接連在未能前往墨爾本流浪的遺憾之後,第二
個發生的錯誤,因為我終於發覺,上帝給予旅人的命格裡,絕對
不可能有安於現況的困窘。於是,三年後的夏天,我開始步上原
先不願意、那記憶裡半新不舊的長遠路途。
我回家了。
這個新的展望曾讓我像個雄鷹一樣,有著波斯王子和雍親王
站在崖上看天下的感覺:必須的責任與漫長的等待。而後的開始
,則再度銜接上之前那個,自以為完成的流浪旅程。
(一)乘客歲月
橘色的票卡對我來說並不陌生,自由座的車廂裡也像過往那
樣嘈雜,入住日租套房卻是曾經耳聞的新鮮事。不過那總是下車
之後拖著行李才需要尋找的目的地,因此倒頭就睡是隻身的旅者
最應該享受的高鐵服務。但人生就是這樣的乖張,你餓的時候愛
吃的餐館都會正巧公休,你想睡覺的時候蚊子就來掀你眼皮;但
有時偏偏不是蚊子那麼的單純。
我以為我夢到了太魯閣山崩,睜開眼才發覺,隔壁坐位的銀
邊眼鏡大叔正在打呼,而且是像剛成軍的合唱團那種「堪稱悲壯
」。這讓我想到了在布里斯本看歌劇魅影的經驗,坐在我左方的
西裝大肚仔,也是這麼不解風情的花了一百零五元澳幣,閉起眼
睛流著口水用鼾聲跟魅影的高音在搶拍。儘管無奈,但小週末的
列車上人滿為患,你也只能接受,就像老闆對你說「今天白天工
作辛苦了,晚上再加班吧!」那樣。
由於我相信人家說的「上帝為你關了一扇門,必會為你開啟
另一扇窗」,所以我總算是從行李箱前袋裡翻出手機的耳機來,
至少能夠用小野麗莎和洛史都華來對抗邪魔歪道。但說這句話的
人不知道的是,上帝開了另一扇窗,卻忘記今天外頭在下暴風雨
,正沾沾自喜的我將耳機插上手機孔後,螢幕上卻顯示了這一句
讓我打算放空一小時的一句訊息:「手機電力低於5%」...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