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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4/16 10:11:00瀏覽119|回應1|推薦0 | |
「那句話是怎麼說的?」 「它似乎是說: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偉大的女人。」 (一)阿嬤 阿嬤在很年輕時就嫁給了阿公,冠了夫姓。在泛黃的舊照片裡, 阿公還是維持到老都沒變多少的長相和身材,高瘦與和藹的臉。 阿嬤則是個大美女,雖然不高,但清秀的臉龐與纖細的身材,的 確讓我大吃了一驚,畢竟從嬰孩時期到現在對阿嬤的身材就是肉 肉的印象。這對夫妻站在一起有個鮮明的對比:黑炭與白豆腐。 阿公是個漁夫,在我小時候朦朧雙眼的印象是,大半夜剛過,公 雞還在打呼的時候,阿嬤就得起來為阿公準備便當,然後怕我這 以後得傳宗接代的長孫半夜憋尿,硬也要把我挖起來。你得知道 ,把小孩從睡夢中順利挖起來,比挖金山煤礦還難,但總是被養 成的生理時鐘,不想爬起來也還是迷迷糊糊的離開了床舖。總是 在昏黃的夜燈中,看到阿嬤提著便當送阿公出去,然後等我把那 時流行的小YG穿好,又照慣例的閉上了本來就不想打開的眼皮。 年紀小不懂情趣,等到回想起來,才知道原來鄉下人沒有所謂的 浪漫,只有寡言少語的平淡幸福:你幫我準備便當和洗衣服,我 去捕魚養活這個家,你沒對我說聲謝謝,我也不曾提過我愛你, 但從黑髮染過白髮,同樣的燈光與場景,兩人都無怨尤的過著。 六年前阿公得了肝癌,在確認病狀到過世的九個月裡,阿嬤得替 阿公打理一切。遠在天邊,孩子孫子們因為工作無法長期照養, 老人家也不願意踏入又冷又雨的台北城,就這樣,阿嬤成了這個 老屋的一切。 生重病的人苦,照顧的人也苦。阿嬤的心我是懂的,她不敢在阿 公面前哭,她知道阿公從年輕就疼她、讓她,一直到老,也不會 說什麼話來安慰他,阿公也不是個大男人的台灣男人,就是溫溫 順順的個性罷了,她知道阿公心裡放不下她,所以一個人洗衣煮 飯、去山上求藥、到廟裡求神拜佛。這些事哪些不是以前就做過 的呢?只是當你感到身旁的人隨時都會離開,以前不苦的事情, 現在開始苦了,以前不累的事情,現在開始累了。再多子孫親友 的安慰與辛勞付出早就遮擋不了心中的淚水了!只因身旁這個陪 你大半輩子的,你愛著的人,他要走了,誰能沒有淚水? 喪裡上,阿公讓佛禮帶著走。阿嬤的疲憊也暫時隨著她大哭的嘶 吼,消逝了。 現在,她精氣充足,在夜市競走比我妹還走得快,喜歡一個人搭 飛機從台東跑上來台北度假,也喜歡跟著鄰居團到處旅遊。別人 不知道,我能不知道嗎?阿嬤是開心的,但心裡還是有著家族責 任的驅使,她總要看子孫事業有成,開枝散葉了才會安心,才能 對老伴有個交代。 這樣的她,累完了上半百又得累下半百。是環境讓她辛勞嗎?不 是吧,是那代人給我們這輩人最無私的奉獻吧! (二)媽媽 至少到媽媽為止,許家的女人都似乎命運很相同。她們很早就嫁 給許家的男人,幫她們養兒育女,打拼事業,要內要外,什麼也 都還是苦。 媽媽也是個美女,年輕的時候在百貨專櫃賣內衣。老媽說老爸那 時出社會已經好一陣子了,早就培養了花言巧語逗女孩子的功力 ,就這麼把剛出社會沒多久的她騙走了。後來有了我之後,苦日 子似乎也就跟著來了。 老爸的個性是十足的公關型,他非常會做人,豪邁的長相與個性 讓他人緣極佳,我相信現在公司與新光高層關係極佳的因素正因 如此,但是,做人跟做事一樣,如果不能面面俱到,光是打交道 是沒有用的,所以,老媽的角色便很吃重了! 這公司如果沒有老媽,根本沒辦法經營超過二十年那麼久,這個 家也是如此。如果不是回家幫忙事業,我也根本無法想像媽媽是 多麼的辛苦。 一個女人,她要照顧兩個小孩,要關心他們的課業和做人處事, 要偶爾燉湯幫全家人補補身子,每天回家還得洗衣拖地。她還得 打理長輩的各項狀況,當長輩鬧脾氣時,她要花心力勸慰,還得 解決老爸和長輩間的衝突,當草根性的老爸鬧了脾氣,她還得壓 抑自己情緒,讓著老爸。忙完了家務事,又有公事得忙。她要跟 廠商談合作細節,要自己去各賣場看商品找商品,要安排全台各 櫃點佈局,要安撫幾十位專櫃人員情緒,還得跟百貨公司重要人 士有良好的進退應對,又得解決同業的種種黑暗手段。一個人要 設法調適自己心情,要面對上百人的喜怒哀樂,誰能不累阿? 這個年代的女人是最苦的,她們對上面傳統的一輩得盡孝,對下 面新世代的子女得開導,有心事只能自己吞,硬逼自己改變自己 。 「硬逼自己改變自己」是老媽對我說過的話中,我記得相當牢的 。她老公是個愛老婆的大男人,是對員工與朋友很親切與真誠的 勇士,也是個顧家的好爸爸,但唯一擅長的似乎就只是公關,老 媽知道這世界不能只靠公關打理一切,得靠智慧和情緒管理。她 沒學過任何我們管理學上的艱深知識,但她比那些腦袋裝得很滿 的知識份子要聰明優秀多了!所以,老媽告訴我,她年輕時根本 不愛講話也不愛人太多的地方,但為了家庭與事業,她只能逼自 己改變,不為什麼,還是那滿滿的愛與責任。 做為許家的女人,阿嬤和媽媽都這麼無怨無尤的苦撐了過來,看 過許家的兩代男人,我知道他們是有肩膀和愛家的男人,但總缺 乏了某些可以更有成就的能力。原來遇到了人生的重要大事,許 家的前兩代男人比較會用脾氣來直接處理事情,許家的女人不同 ,阿嬤用傳統女人的耐心,媽媽用的是智慧。方法不同,但輔佐 了兩代人的成長,為家族史豐富了色彩。 正因了解如此,我試著讓自己更得有肩膀去扛起許家第三代之後 的所有責任。我告訴自己,不該讓男人用脾氣放手的責任,全都 落在女人身上。在這世界上誰能不苦,但遇到了就要提起勇氣用 智慧面對,而不是讓女人跟著辛苦,或只丟給女人辛苦。 所以我回家幫忙事業,面對任何磨難與突發裝況,都當成是老天 爺要讓我變成新一代男人的學習機會。這過程很苦很累,很多辛 酸,但還是不斷告訴自己,再苦再累,如果能讓許家女人笑著入 眠,我猜以後我覺發現,原來這就是「愛與責任」。 我要讓老媽和阿嬤知道,因為他們的苦過,培養了一個懂得與珍 惜吃苦的許家第三代男人,然後讓他們開始放鬆,開始享福。 我終於發現,原來這世界,女人其實比男人強韌的多,辛苦的多。 「那句話是怎麼說的?」 「它似乎是說: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偉大的女人。」 「哪個女人?」 「許家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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