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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2/24 08:02:00瀏覽42|回應1|推薦0 | |
阿公是在我當兵期間過世的,歿於肝癌,享年七十七歲。那個時 間點我還記得很清楚:民國九十四年十一月十六日凌晨兩點四十 四分;這個時間離現在已經一年多了,但總有一件我尚未做到的 事情,等著我去做。 我一直很想去探望在塔中的他,卻始終未能如願。儘管在闔眼前 我是在他寂寞的身旁陪著他的,甚而至望斷這條生命線,但後來 由於當兵的關係,處理骨灰罈以及塔位的繁雜事情則全由父親這 邊的長輩包辦,我只能在軍營裡用電話時常關心「結果」,總沒 能在他安頓於固定的塔位後去看他一眼。我唯一看過的就是葬儀 社臨時幫忙安置的塔位而已,那座用木頭層板搭架的儲物空間, 讓我全然放不下心。事實上,對方的協助已屬盡了本分,只是我 無法忍受讓自己的阿公住在那委屈的角落。 後來的「百日」儀禮,父母長輩都認為我不用特地向軍中提出把 假排到那前後幾天的意思,因此在無奈心情下的身為長孫的我, 也就沒向長輩爭取,又默默隱忍思念。 幸而阿公的「對年」之前我已退伍,並且已在台中工作,終於在 阿嬤的堅持下,我滿懷希望的向舅舅告假,回到台東參與。我本 以為再怎樣這次一定可以去塔位那探望阿公,但結果還是一樣, 父母與叔叔嬸嬸都認為,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就不用去走這一趟, 令我有些訝異的是,阿嬤竟也這麼認為。我很失落,不過至少等 到了阿嬤的一個答案:「等過年就去祭拜他。」 於是,我等阿等的,終於又盼到了過年。過程已經不用再提,因 為結果仍一樣。長輩並沒有很堅持的拒絕,但我更沒有堅持的要 求。我心中很氣憤,便像小時候一樣,受了這個氣就逕自走到富 岡漁港那去散心。 我很清楚的知道,大家對阿公的心意都是一樣的,只是我無法理 解,為何「沒什麼事就不用去」這句話一直是他們給我的固定答 案。我能猜想得到,或許那地方畢竟是長輩們忌諱當作走廚房一 樣的行為模式,但我要的只是盡長孫該有的責任,去看看他罷了 ,有何不妥? 在海邊的我,想到了不少電影裡頭的情結。在國外,時常可以在 十字架群挺立的墓園裡,看到獨自拿著鮮花來探望長眠在那的親 友的思念者身影,沒有忌諱,只有緬懷。我想做的,也就這樣而 已。很小很小的時候與阿公情勝父子,長大了卻連他現在睡在哪 我都不知道,這算什麼飲水思源? 我是個有神論者,甚至某些身為子孫的觀念上,我仍偏好傳統, 但我不迷信於那些情於荒唐的傳統;就像我始終不能苟同某些降 禍於子孫的說法。如果今天後輩子孫犯了大錯,已成靈入牌的祖 先當然可以懲罰他們,讓他們俯仰不愧於天地,但若是無心或無 知的錯誤,先祖豈有能不用其他方式來教化血嗣而靠嚴厲處罰來 直接使之重疾的呢?就像阿公在世時的某次事件。 三年多前的某天,阿公身體突然非常不舒服,幸而後來就醫後, 情況並無大礙。父親說他「詢問」家中觀世音菩薩的結果,是因 為嬸嬸在那年過年清理祖先的香爐時,因為程序與做法不對,許 家祖先因此懲戒阿公,讓他身體不適。這是什麼亂魔想法?我日 後總會有在牌位裡的一天,我的子嗣要是獻了對國家社會有裨益 的大事,我就會商求神衹賜福於他,若是害了什麼對正道人倫有 損德的敗理,我則會央請神明降禍他,對於那些無心之過,便寄 夢顯像教化後輩,絕不會以自身喜怒來累於子孫。 正如這次的遺憾,我本身還是有錯,因為長輩既然沒有力阻,我 卻沒有極力爭取,那麼便應該受些懲罰,但我仍舊不解,為何慎 終追遠的觀念沒有確切落實於每個子孫身上?要我有那發號司令 的權力,我一定會要求每個阿公的孫子輩的至少給我去塔位那祭 拜探望他老人家一次,不管親疏密離,都得懷著感恩的心景仰這 位我們的先祖。 沒有什麼忌諱與傳統俗禮能在很親的血緣關係裡造成隔閡的,沒 有!因此任何不能讓我去探望阿公的理由與想法,都是人為顧忌 的迷惘作法,不是在代代相傳的香火遞進中應該出現的。但我有 什麼立場去質疑長輩呢?自己既然都確信該去也能去塔裡祭拜這 點,沒有提出這個要求又跟那些遊手好閒敗光家產的不敬祖之人 有什摩差別呢? 繼續自省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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