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善園的回憶 - 從外雙溪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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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善園的回憶

2015/07/12 22:16:13瀏覽3846｜回應5｜推薦78

數年前開始記錄外雙溪流域的變遷，用影像配搭簡單的文字介紹從陽明山源頭至基隆河出水口的點點滴滴，就是沒有報導在故宮東北側的至善園，不是我沒有來過，而是至善園藏著太多的回憶，不忍一一翻起。

至善園建於民國74年，佔地約七千坪，仿宋明時代庭園建築，古色古香。園中主要有三面池塘，細腰相連，入門後是洗筆池，洗筆池連著上方的龍池，連接處有一座小拱橋。右邊是最大的池塘，龍池和大池塘上方有白色小橋相連。兩座主要的建築，最上方是兩層樓高的松風閣，大池塘邊是一層樓高的碧橋西水榭，木造，樸實無華，木造迴廊串連大門以及各景點。園子的最後方是鳥園，曾經飼養著孔雀和其他小鳥。右上方是一座八角的蘭亭，亭前小溪澗蜿蜒流下，稱作曲水流觴。因為庭院是仿王羲之故事之意而設計，在鳥園前立著「王羲之寫字換鵝」故事的塑像。

「園內融合中國傳統園林理念，樓臺入畫，片石生情，小橋流水，靈沼曲徑，表現樸實悠閒的情趣。亭台樑柱，鐫刻古賢法書聯句，翰逸神飛，更增遊賞雅致。」這是常看到對至善園的描述，木造建築主要的建材是雲杉木，樑柱上有龍鳳木雕，樓邊刻有各類吉祥紋飾。無論是亭台樓閣和迴廊，各處柱子上常看到木刻聯句，主要是用神態飛揚的行書。

至善園大門木質門樓，匾額架在四個門當上，門前兩對抱鼓獅（戶對），這就是大戶人家的「門當戶對」的意思。門樓鏤空的垂花，顯現精緻的木作之美。大門後是管理室和投幣的閘口，以前是每人十塊，現在是二十元。閘口旁從前種著一缸荷花，入園前便已透著人文的氣息，可惜現在閘口旁空空蕩蕩。

入閘後，沿著迴廊往上，右邊流水從洗筆池溢流而下，右方有鋪著石板的小徑，都通往洗筆池邊的臨水迴廊。洗筆池養著錦鯉和兩隻黑天鵝，不過主要來餵魚的遊客都集中在水榭，這裡的錦鯉顯得悠閒自在。

龍池和洗筆池有白色小拱橋相連，小徑旁的喬木比從前高壯，林蔭遮住巍峨的故宮宮牆。林間小徑連著迴廊，通往松風閣。龍池中央有小島，龍頭塑像終日噴出水柱，龍池上方便是松風閣。

松風閣前種植了松樹和多株梅樹，冬天樹葉盡落，而初夏長滿青蔥綠葉。除了欣賞木造建築之美外，松風閣一樓裡立著長方黑色石碑，刻著一篇黃庭堅《松風閣詩帖》，原帖堪稱行書精品。

松風閣前綠地芭蕉，閣前小溪澗連接至龍池。二樓登高望遠，可覽至善園全景，可惜故宮對面龐大的「至善天下」擋著遠景，衛理女中前方是一所幼稚園的紅色尖塔，這些現代建物甚至西方古堡建築和至善園古中國庭院很不搭調。

龍池和大池塘中央有著寬寬的中隔島，小徑兩旁種植了幾株垂柳，今年初夏，還擺上幾盆荷花。中隔島有白色的九曲橋連接碧橋西水榭。

水榭是單層建築，有奇木桌子和凳子。這裡是遊人最集中的地方，可以購買魚食，來到水榭邊餵錦鯉。這裡養著大群大大小小的錦鯉，白、黃、金、黃、橘、黑，顏色變化多端。當魚食灑在水面，幾十條錦鯉搶食，有時候有一兩隻天鵝在外圍候著。

至善園樹木更濃密了，木造的建築雖有些陳舊，依然挺立。此間收藏著我家三十多年的記憶，如今回首，物是人非，寧不唏噓。三十多年前，偶而會陪同新婚的內人在園中漫步，松風閣裡《松風閣詩帖》石碑依舊明亮，舊照已經泛黃了，年輕夫妻老牽手。長女出生後，更是年年多次入園，特別是連續假日時，常推著嬰兒車入園。小女愛在故宮「天下為公」牌樓後方的廣場奔跑，陽光映著小女黃褐色的短髮，十足的黃毛丫頭。稍一走動，白晰的小女兩頰頓時紅似蘋果。入園後，小女最愛被媽媽抱著，坐在水榭邊「丟」魚，就是將魚食遠遠丟給錦鯉，特別是一些身軀龐大的大錦鯉，轉身沒有小魚靈便，常常搶輸了。過了一兩年，長女頭髮長些，可以綁上髮帶，頭髮也漸漸變黑，愈來愈有小姑娘模樣。長女入學後，次女方才報到，就沒有那麼常入園了。

因為至善園離住家近，和鄰居的小孩，或陪同國內或國外遠道的訪客，多次遊園。如今長女已經大學畢業幾年了，其他照片中的「哥哥姊姊」們全已成年，散居海內外，有些陪同的家長友人已經不在了。朱爺爺是最值得懷念的長者，是我家先叔公的袍澤，朱爺爺行動便利時常來台北參加國慶活動。那時候，長女兩三歲，朱爺爺好幾回住到我家，長女隨著兒歌起舞，扭腰擺臀，常逗得朱爺爺合不攏嘴。朱爺爺獨身幾十年，和先叔公一樣，同樣參與過北伐、抗戰、剿匪，同樣得不到國府的照顧而獨自謀生，從來沒聽過朱爺爺抱怨過誰，能夠入住國軍英雄館便心滿意足，他常練毛筆字，得享百歲高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