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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1/20 11:33:58瀏覽268|回應2|推薦17 | |
「素心,不要這樣。從另一角度來看,這也正是給我們一個自我訓練的機會。」 「訓練什麼?他們很吵人呢。」 素心不以為然的說話聲併著那小孩尖銳叫聲傳遍整個第十車箱。 「台灣人就是這樣,給外國人看笑話了。」 素心這麼說是因為這車箱裡有幾個外籍人士,人家怎麼看這一家三口,無視於公領域的寧靜,為所欲為的自私。 雙月知道素心對她的作法不以為然,素心會說雙月就是太阿Q了,凡事都逃避不看它,像一隻鴕鳥似的,然後就自我催眠的說是自我磨練。 難道不是一種磨練嗎?不然還能怎樣?和它對抗的結果,有可能什麼結果都不是,也有可能兩敗俱傷。那麼對抗還有用嗎? 素心雖是口裡念念,但對於這樣一個不尊重多數人權益的人,她也清楚和他們理論,極有可能只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情形出現,想想也就在不舒服中勉強自己閉目睡一覺。 小女孩玩玩笑笑,又是大聲說話、又是大聲尖叫,雙月都忍下來,完全沒情緒的忍著。 這車箱多數人也都有自己一套忍耐功夫,除了前頭座位有幾個人頻頻回頭找著聲音來源外,其他的人也就忍受下來了。 這樣的情形現在的人可能自我意識較高,覺得被干擾了,心裡頭難不是滋味,就像素心頻頻翹嘴,滿心不愉快。雙月想起以前搭乘火車,滿車箱都是人,擠得連轉個身都很難,那就更別談車箱裡雜七雜八的聲音。可能也是那時練出來這不放心上的功夫吧。 雙月在中部讀書時,每到假日就要回南部家裡,她習慣回到家的感覺,母親會準備她喜歡的食物,補她負笈在外的不足。 那時,如果是搭著北上列車,心裡頭會有一絲絲的離家的難捨,這情形在離家一年後自然就沒了。再後來,北上和南下都是她熱切盼望的行程。 現在,她又坐在火車車箱裡,兩旁景物不停倒退,一切好像沒有變化,仍然是舊時模樣。 雙月一直都有搭車閱讀的習慣,這一趟車程近四個小時的車程,她當然是準備了一本書好打發車上時間。 雙月拿出自帶的書,翻到她在家已看到的頁數,讀了幾行,斜後方的小女孩又叫了起來,雙月沒了閱讀的情緒,索性將書閤起來,她也閉上眼假寐。只是腦中影像一頁追著一頁,是素心兩三歲時候,就像斜後方那個女孩一般大,素心不愛哭,她愛笑,有事沒事都是咧嘴笑著,那模樣真是可愛極了。雙月自己疼她疼得不得了,成漢也是將素心當寶似的。 雙月總不明白,素心對這世界這麼不排斥,是因為從在她腹中就被期待了嗎?比起那些不受期待,甚且被放棄扼殺的小生命,素心算是幸福的,那麼她的笑是必然的。那麼,那些沒有選擇的就被未曾見過面的父母扼殺的小生命呢?他們對這世界是怎樣的感覺?難道會沒有感覺嗎?想到這個,雙月心裡隱隱然有一絲疼痛存在。 「喔,真討厭,怎麼還在吵?真想過去呼她一巴掌。」素心依舊是不能平靜下來,也許隔天的面試某種程度已夠讓她緊張,而現在又沒能好好安靜休息,脾氣於是一直往上升起。 「妳乖,不要受她干擾嘛,要練習境隨心轉。」 「媽,太深奧了。我沒那種功夫。」 「練習看看嘛。」 「我才不要練習,是要叫那一家人練習尊重別人啦。」 素心的音量明顯提高一些,雙月估量前後座的乘客都聽見了。 「噓,那麼大聲,人家都聽到了。」 「聽見就聽見,又怎樣?就是要人家知道那一家人多沒品。」 「妳現在這樣和他們又有哪裡不一樣了?」 「媽,妳就是這麼好性子啦。」素心的話裡有不認同。 列車停過台南站又繼續往北開,小女孩一家人仍然在座位上,雙月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這一路到中壢,都是得跟這樣的混亂共處。 混亂,她的生命裡不是沒有經歷過,她可以忍耐,但是素心,素心是她和成漢的寶貝,她不願意讓素心的生活混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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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