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重翻高陽的《慈禧全傳》，談到晚清的大學問家王先謙。說他學問如海，但人品卻不甚高。此人不但會收錢寫彈章，尚有龍陽之好（喜歡男寵）

我對王先謙是很佩服的。小時候學讀莊子，讀的就是王先謙的《集解》。考據功力深厚，不強解經義，一字一音皆能論人所不能論。

但人的品行和學問未必相同，而且通常正好相反。查了一下，原來王先謙還曾因屯積居奇，引發飢民搶米暴動，因而被摘掉烏紗帽。退居湖南長沙時，號稱「楚學泰斗」，但又喜歡干預地方事務，被罵為「學匪」。

至於高陽為什麼會寫王先謙有龍陽之好，這就不可考了。以前有人說韓愈染上花柳病，「以致體力過度消耗，及後誤信方士硫磺鉛下補劑，離開潮州不久，果卒於硫磺中毒」，而被韓愈的子孫控告誹謗的。

王先謙去今不遠，沒聽說有他的後人去告高陽誹謗。但這也可能是因為王先謙並非赫赫有名。如果換了是孔子一家，那麼光是周潤發把“子見南子”一節演得像是孔子逛酒家，就會被告得體無完膚了。

姑且把高陽之說放在心上，以後有機會再訪察訪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