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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5/10 16:42:04瀏覽334|回應2|推薦2 | |
竹子是在鄉下長大的,竹子在家排行老六,「老六」的意思就是竹子的前面還有五位哥哥姐姐,因為不是稱竹子為「老ㄠ」,所以證明竹子的後面還有人。是的,竹子還有一位小她一歲的弟弟。如此數來,竹子的家庭「工作人口」很多,但因為竹子的爸只是簡單務農人家,所以,這七位工作人口,都只是幫忙一些田裡、菜園裡或是簡易廚房的農活兒而已。 從竹子的排行來看,家裡的「工作指揮權」不在竹子身上,當然,「工作抵賴權」也一定輪不到她。可是太重的農活兒,諸如割草、挑肥(過去農業時代係以挑糞的方式施肥)等等,是由竹子的哥哥姐姐去做的工作,那剩下什麼活兒是竹子可以做的呢? 只剩下煮飯、餵雞(鴨)及採摘蕃薯葉給家裡養的豬吃等三件家事,算是比較輕鬆簡單的工作了,當然就變成七位兄弟姐妹裡倒數的三位來完成了,也就是竹子、最小的姐姐、弟弟三個人一起做。 這三件家事,認真計較,還是分得出輕鬆或繁雜的。例如,煮飯這件事,算是比較輕鬆簡單的了,它只要經過洗米的程序,接下來就是蹲在火爐前燒柴火,把火勢控制好,時間拿定,就可以燒出一鍋軟硬適中的飯,更高級的最好鍋底可以保有一層薄薄的鍋粑,那真是人間極品! 採摘蕃薯葉,就算是其次簡單的家事了,但因為得走到距離家裡約七百公尺遠的菜園裡採摘,所以,以距離取勝,獲得第二名,否則它也算是簡單的工作了。 最複雜的工作就算是餵雞鴨了。農家人幾乎生活食用品都是自給自足,竹子的爸自己種稻子,所以有米可食;自己養豬、雞鴨,所以有肉可吃。而這些豬雞鴨如何神速的長大,就靠竹子三人如何餵食了,可以想像這是多麼偉大的工作呵! 餵雞鴨的程序大概是:先把前一餐的剩飯加一些水,再混入麥片(禽類使用),互相攪和成軟硬適中的可口美食,接下來得「吆喝」幾聲,不是練女高音聲樂喲!是要把雞鴨從山間、水澗、野外「吆喝」回來的呼喚聲。很神奇的是,每個人家的雞鴨一定聽得懂自己的主人的「吆喝」聲,也就是竹子「吆喝」一聲,只會召喚自己的雞鴨回家吃飯,絶不會有「閒雜雞鴨等」跟回來偷吃。再接下來就是點名,有幾隻雞有幾隻鴨,點名時就得有幾隻雞鴨回來,少不得一隻,最後就是「趕雞鴨回籠」,如此這項工作才算完成。聽起來,這項工作很複雜吧!但竹子家的雞鴨訓練有素,通常都可以順利且快速地完成工作。 這三項工作難易度不一,誰來分配給竹子姐弟呢?當然工作指揮權不在竹子身上,而是由她姐姐指揮,竹子的姐姐依這三項工作每天排定工作表:星期一,竹子餵雞鴨、姐姐摘蕃薯葉、弟弟煮飯;星期二,竹子摘蕃薯葉、姐姐煮飯、弟弟餵雞鴨;星期三依序輪替下去;星期日,則自由猜拳決定,最贏的人煮飯;其次摘蕃薯葉;最輸的人則餵雞鴨。 星期天是自由猜拳決定工作的日子,星期天也是電視節目最精彩的日子,所以三姐弟都想撿最簡單的工作,才可以多一點時間看卡通節目,三姐弟摩拳擦掌,互相凝視對方,似乎想從眼神中看出對方的出拳招式。「剪刀、石頭、布」一拳定勝負,竹子最輸,按照排定工作表是餵雞鴨。二話不說,竹子立刻拿起鍋子裝起剩飯,混入麥片,攪和,雖然時間緊迫,但所有的程序還是得照規矩,馬忽不得,所以,竹子只能加快腳步爭取時間,只為了可以看到精彩的卡通節目。 竹子「吆喝」幾聲,就看到雞鴨從四面八方,有的從容,有的急切,有的雞還故意追逐,順便啄了一下跑在牠旁邊的雞,意思就好像是說「嘿!別擋我,笨雞!」。終於放飯了,雞鴨吃得樂不可支,竹子順便一一點名,鴨共8隻,全數到齊;雞,應到15名,實到14名,少一隻!完了!眼看著節目就要開始,還有一隻雞沒有回來,竹子立刻再「吆喝」幾聲,沒有動靜,心想「讓我捉到,非打得牠屁滾尿流不可!」 竹子在屋子前後找尋,終於看到一隻雞,牠好像找到比竹子準備的晚餐更美味的食物,偶爾還抬頭東張西望,二隻腳還不停在草地上撥弄,低下頭啄了幾口,再抬頭東張西望,是害怕有人搶牠的食物呢!這下子,竹子可火了,拿起一根竹棒,嘴裡啐啐唸,輕聲靠近,雞一看竹子來了,拔腿就跑,還不時發出咯、咯、咯的聲音,竹子更火了,拿起竹棒丟了過去,咻!竹棒橫掃飛了出去,非常準確地把雞撂倒了!這下子,竹子又是一句「完了!」 「死了,這下子真的完了!」竹子腦袋閃過很多畫面,包括被竹子爸罰站修理的畫面,於是,一不做,二不休,想毀屍滅跡,拎起雞,往路邊走去,看了看四週,沒有人發現,以丟鐵餅之姿,往路旁的斜坡丟了出去,咻!--,沒想到,旋轉在空中的雞,還魂似的,拍了拍翅膀,咯咯叫,竟然安全著陸!想努力往上爬,還不慎滑了一下,竹子想,太好了!牠沒有死!只是被我打昏而已,經過高空旋轉,竟然醒了過來,我的雞!復活了! 那一年,竹子10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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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