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流星

今天傍晚, 我從醫師公會回來, 覺得有點疲倦, 就上床睡了一下, 後來悠然醒轉, 我躺在溫暖而舒服的床上, 突然念頭一轉, 心想:” 噢! 這就是我的人生了嗎?”

我想, 若把人生比作流星, 每個人就像宇宙裡的一劃流星, 從過去、現在到未來, 我們遇到的人、事、物, 來來去去, 冥冥中似有緣分, 緣起而來, 緣滅而去, 人生不過如此.

我是誰? 我的本質是什麼? 脫去外衣包裝, 還剩下什麼呢? 主任? 醫師? 老師? 畫家? 作家? 人子? 人兄? 人夫? 人父? 所有人世的頭銜並非特殊, 毫不稀奇, 如何能定義我這個人呢? 如何能與芸芸眾生區隔分辨呢?

我是誰? 誰能定義我? 誰能告訴我? 還是由我來告訴別人? 由我自己來定義自己. 我的所作所為, 我的行事風格, 有變與不變, 在變與不變之中, 我定義了我自己.

回想過去, 我本來有可能成為移植專家的, 有可能成為億萬豪富女婿, 也有可能成為醫學教授, 時光再往回推, 還有可能成為畫家、作家、建築師, 都有可能, 現在看來是越來越遠, 越來越不可能了, 就像流星一樣, 一瞬間機會就流失了. 可是我並不後悔.

除了後悔也沒用, 而且, 就算時空回轉, 我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成為現在這種樣子, 我不願意和品格不佳的人同事, 所以拒絕了移植事業; 我喜歡美女, 不願屈就豪門醜女; 我受不了醫學中心的陳腐呆板, 所以破門而出, 寧棄教職; 我選了我自己在宇宙中運行的路徑.

我想, 就是這個特質, 我選擇這條人生路的特質, 可以來定義我自己, 這是不變, 或是, 很難改變的特質. 我是人世中特立獨行, 一顆閃閃發光的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