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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9/01 13:56:31瀏覽915|回應0|推薦1 | |
漫談醫學中心二、三事 蘇益仁
在成大醫學中心,我算是比較資淺的一位,但在過去短短的四年多歲月中,我投下了人生中最寶貴的青壯歲月,幾乎將我有形無形的資產迴饋給我台南家鄉這一個醫學殿堂。雖然十分辛苦,但內心充滿佛學中所稱的「法喜」,也一了自己多年來的心願。 首先我感動於黃崑巖創院長院長對這個中心所投下的心力,在硬體方面不必說,教材室、視聽中心、動物中心、成杏廳、四樓餐廳、圖書館,俱見巧思;在軟體方面,我樂見到醫學院一些同仁,秉持著追求學術真理的單純心境,我最享受基醫所、微免所,以及分醫所的書報討論會。張文昌老師及湯銘哲老師推動週四基醫所聯合專題演講的熱誠及苦心令人感動。從這些演講及討論中,我感受到那股追求真理及體會生物奧妙的喜悅。我真的很以醫學院同仁間大家真誠的合作為最大的慰藉,這是我在其他醫學中心所感受不到,也是黃崑巖創院長院長所留下的最寶貴無形資產。 雖然我已當了十多年的老師,但體會及教育的真諦卻是直到在成大的第二、三年時,也許人生已經走到另一個階段,也許體會及黃院長的教育理念,我好像突然間開了竅,那就是教育工作只能問付出,一點一滴的付出,盡其所能的教給學生及住院醫師,不求收穫及回報。教育很像一種宗教信仰。很遺憾地,在過去四年中,除了分醫所學生,我並沒有花太多時間在醫四學生身上,盡責而已。 在病理部,我比較得意引入一種全方位的病理診斷精神,那就是希望我們的住院醫師能將臨床資料、病理實驗室發現,配合基礎知識,去瞭解一個疾病。因此,我十分相信,我們培訓出的住院醫師會是一流的comprehensive病理醫師。我也十分享受我們病理週二、五的病例討論會,相信我們已將診斷的錯誤減至最低。我們也自病人學到很多,我一直相信一個病例就是一個完整的生物醫學表現,一理通萬理達。但醫學如斯浩瀚,在病人面前,我們都應保持謙卑。 對成大醫學中心,我比較關心的是,醫學院同仁大家在年齡及背景上的同質性太高,雖因此沒有傳統的包袱,但也因此還未發展出醫學研究及醫療特色出來,也就是缺少類似台大蛇毒、肝炎或移植的團隊。對已接近五十而立的許多同仁而言,應多思考這個問題,否則很難談到追求卓越及創造。我也認為,這項工作是成大醫學中心未來十年最大的挑戰。院方應儘量以有限的經費鼓勵這樣的科際整合及功能性團隊,設立核心實驗室,成立前瞻及充分彈性的研究及醫療團隊。這一個工程應包括引進年輕主治醫師加入,以培育未來的骨幹,近一兩年來的院內整合型計劃是一個好的開始。 其次,我比較憂心在健保體制下,以及在大學自籌基金的現況,醫學中心的發展會受到扭曲。主治醫師看過多的門診量,卻花相對較少的時間在病房,會使病人的醫療品質受到影響。我身歷了幾個醫學中心,慢慢發現病人的照顧變成了主要是護士及住院醫師或fellow的工作。我在榮總內科時,主治醫師每天帶著住院醫師及實習醫師察房,都發現一些病人的細微但重要的變化,及時挽回病人的生命。因此,如何使主治醫師多花時間在病房教導住院醫師及實習醫師,並提高醫療品質,是健保體制下的一大挑戰。 同樣地,我發現成大慢慢步上台大過去的後塵。很多病人(約一半)到醫學中心是慕大教授的名而來,結果,大教授從盲腸開到Whipple,從疝氣開到心臟移植。十多年前,我在長庚醫院時,陳肇隆醫師專心在肝臟移植,結果收入都在六位數以下,但他終於闖出一片天空。相對地,很多年輕主治醫師門診病人稀少,病房也少有病人,反而學不到經驗。這一種現象必須及早加以規範,否則日後積重難返,會衍生出很多後遺症,阻礙了發展。在以功利為導向的醫療及社會體制下,醫學中心的前途是政府必須正視的問題。 在歷經四年多的辛勞歲月後,前三年間我滿心歡喜的工作,也許過多的付出,也許是理念上的差異,也許是制度,近來,我開始感覺成大醫學中心在變,是蛻變或褪變我此刻反而有點徬徨。但能為成大醫學中心付出自己青壯年最寶貴的近五年歲月,我此生於願已足 六位數還嫌少, 說得出口, 真不簡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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