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在飯桌上，媽媽特別問小弟說白蘿蔔滷的會不會不夠鹹。她指著大弟和我說，「因為哥哥、姊姊都吃的比較淡，所以這次我特別弄得比以前淡。」

「這已經很鹹了，而且別忘了每熱一次它又會鹹一點。」「為了健康，你們兩個真的別吃那麼鹹比較好。」大弟和我忍不住這樣說。

媽媽笑著說，「餐廳待久了，口味被養重了，習慣這樣的調味。現在嚐起來覺得這應該剛剛好。」也在餐廳廚房工作好幾年時間的小弟聽了猛點頭。

習慣，指的就是，把「剛剛好」的定義一點一點的累積這樣的事情吧。只不過，那是不分好壞的。

過了幾天，因為工作的緣故，我與A還有D再度前往宜蘭。傍晚時刻，坐在前座的A回過頭來問我，「R，妳覺不覺得宜蘭真奇怪，才六點看起來就到處這麼暗。」

「因為習慣了霓虹燈啊。」我馬上這樣回答。「對，有道理。其實我每次來都很納悶，剛剛一聽才感覺這才應該是正常的現象啊。」D也附和著。A則直說自己在台北待久了，總覺得燈火通明霓虹閃爍才是印象中的夜晚。

會回答的這麼快，是因為大家回中部家鄉探望生病的外婆時，媽媽也問了幾乎一樣的問題，「街上怎麼那麼暗？」我們討論著這幾年蕭條的經濟、沒落的觀光業、外流的人口等問題，得到了鎮上的人們於是回復依循日出日落起居生活的答案。

後來，吃過晚餐，我們以散步的方式，將當晚的三位客人送到餐廳附近的民宿住宿時，有人問起「幾月能看見螢火蟲呢？」，我則是抬頭尋找天空的星星和月亮。

人在情感上，是一種向陽本能的生物，需要光的存在。但又因為貪歡或寂寞，在夜晚逐漸少不了霓虹，甚至，以為那才是正常；逐漸，忘了最真的樣貌。

白天有光，夜晚有星星、月亮；光一直存在，只是要用心找。霓虹閃爍的美，是一種不分晝夜經過設計的遮蓋，可以喜歡可以欣賞，卻不該習慣。 

因為，習慣指的就是，把「剛剛好」的定義一點一點的累積這樣的事情，而且，不分好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