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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4/21 21:38:22瀏覽813|回應0|推薦24 | |
必須生一場小病。對,一場小病,痛苦、短期間的,不至於死去的那種。
於是,就生了一場小病。人類的身體真是個奇妙的裝置。我的心病了,語言裝置病了,回憶病了,所以,身體也終於病了。無法再拖著這樣的靈魂前行了,所以必須生一場病。 然後就發燒了,像是密語,整個胸腔和腹腔都放肆地燒著,像是要趕走一場疫病似的,既恐懼,又必須堅決地燒燬一切似的。我就這麼樣僵硬地躺在黑暗裡,像是廉價而粗糙的組裝玩具,一節節斷裂,在記憶的惡土中,散落開來。 那滿桌的病歷,是病痛的供詞或自白,雖然有時候恐怕只是屈打成招,但至少有一則解釋,較容易使人心安。 然後,她從那些堆滿藥劑的小格子裡,取出屬於我的,用蝴蝶針,將那白的、黃的液體推入我的身體。我暈眩著,卻清楚地感覺著身體在抗拒那些液體,但終究妥協,甚至歡迎起這突來的合諧。 因此,我逐漸清醒過來。 她的手很白,恐怕比她那一身的制服更白,每個手指頭都仔細地黏妥白色的透氣膠帶;一旁的病患和醫生的交談聲,也漸漸從我周遭的死水中浮了上來。我躺在那略略顯得陰涼的診療用床上,看見一種蒼白,但輪廓完整的醒來。 緩慢地死去了一些之後,才能讓另一些為了填寫死亡的「什麼」著床,而後生成胚胎。 小小的診所裡,囚滿了病,每一則疼痛都渴望在這裡找到一塊淨土,永遠被深埋。我走了出去,南方四月的陽光大剌剌地佔滿路面,我被擠入陰暗的細巷,猥瑣的影子歪斜在矮牆上,而家,依舊躺在那狹長的寂寞地帶,十點鐘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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