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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5/14 10:09:05瀏覽1806|回應1|推薦32 | |
最近,書包裡一直帶著川端康成的「雪國」。 在捷運車上,在約人談事的咖啡廳,在等待的會議室裡,甚至在馬桶上,我隨興沒有壓力的重讀著這熟悉又陌生的故事,邊讀著,也更不專心了,心裡一邊想起了更多的事,所以,也就越讀越慢了。 「雪國」是川端康成寫得最久也最用心的故事,從1935年開始寫,1937年集結成書,但是他一直改,寫到1947年才定稿,也是他拿下1968年諾貝爾文學獎最重要的著作,因為這本書寫出了日本的「民族美學」。 那是一種極頹廢絕望的美,最根底的意識是膜拜死亡,也就是說,人生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所以,要像櫻花在最美的時候結束,川端康成這樣的美學其實在日本所有的藝術創作裡都看得到(更別提像渡邊淳一的失樂園了,還有村上春樹的故事裡也都充滿了虛無)。 「穿過縣境上長長的隧道,就是雪國,夜空下,大地一片瑩白」這是雪國整個故事的第一句話,也就這樣成為日本文學不朽的名句,幾個字已經寫下障礙,後世的作家再用力的寫也無法超越這一句。 多美又多殘酷的事啊,一生寫頹廢的川端康成,根本沒有想要去和誰競爭,他的生命和創作就是鼓勵自由,甚至是那種世俗眼光中放浪背德的所謂「真自由」,在日本那樣的社會裡,他一定活得超有壓力的。 「春花秋月夏杜鵑,冬雪寂寂溢清寒」這樣一句他在諾貝爾頒獎典禮致謝詞時的禪詩,在這時聽來,像是一種嘲諷,嘲笑著這個永遠歧視頹廢卻也永遠膜拜頹廢的世界,也嘲笑著那個自命為頹廢卻用頹廢換來無盡名利的川端康成,他就這樣華麗頹廢的活了73歲。 邊讀著川端康成,我覺得心裡有種不開心的感覺,覺得人生失去了某種快樂的理由,我知道自己的人生和寫作根本無法頹廢美到像川端康成那樣(他的一生真的是無行荒唐到讓人不知該批判或讚嘆了,這你看他晚年那些歌頌青春女體的作品便知),我只能用力且無力的寫著我的「半頹廢男人」(非典型愛情的主角),用沾著眼淚和酒精的筆,來記錄這個時代台灣男人的情傷史,當然,我根本不敢奢望能寫出半個川端康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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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