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幾個小時，就要搭上飛往武漢的班機。

先飛武漢再到北京，行程中排滿了參訪和演講，再回到台灣已是四月近中旬。

為了這次的出差，辦公室裡的同仁忙了大半個月，還動用了不少位的大陸友人人脈，成功的敲定了許多難得的拜會和訪談。手機的維信軟體裡的上百則往來訊息，分別來自北京、廣州、昆明、杭州、瀋陽…，透過這些大江南北友人的協助，這次旅程終能順利成行。

拜科技所賜，即使相隔千萬里，我們仍能快速連絡溝通，而且幾乎完全免費，這在網路出現之前是幾乎不可能的事。

但是，在網路世界裡，中國又是另一個相當獨立的國度，13億人口，人人可以使用維信和百度，卻無法順利自在的使用臉書和Google。

在出發前夕，我讀著準備要講演的簡報，開始回想起這幾年的大陸之行。

幾乎每一次都有驚喜，不管是認識新朋友，或是演講時得到的回響，我想，都是因為我來自台灣吧。那像是某種的異文化經驗，對許多大陸朋友而言，台灣人總讓他們感覺既熟悉又陌生，明明同文同種，但腦子裡裝的思維和價值觀卻又如此不同。

在出發前夕，正巧和一位對大陸相當熟悉的友人開會。12年前，他因為在台灣發展不順遂，於是心一橫出走大陸。兩年前，他再回來時，已經在兩岸打出一片天。他說，回想起來，12年前的不如意其實是一個禮物。當年那些在台灣看來發展得不錯的同行，現在都一一陷入發展的困境。但是他並不建議現在大家往大陸發展，反而以身作則的回來，希望帶動更多人一起發展台灣。

我有點明白他的意思，這是想來相當合理的情境，出走往往是沒有選擇的不得已，而留下來往往也是因為有太多選擇造成的不捨。不管是組織或個人，總永遠困在「知道」和「做到」之間。

我們其實多少都能「知道」未來可能的情況，但是能「做到」該做的事的人並不多。

一直到我們走了很遠之後，10年、20年，甚至更久，我們才能真正明白當年這些決定的對錯與是非。

但無論如何，心情都該是無悔的，因為，那都是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