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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4/16 10:17:23瀏覽4011|回應3|推薦31 | |
之所以叫她「哈啦媽媽」,是印象中的她一直很愛哈啦。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因為每天一大早去上英文課的時候都到她當班的停車場停車,所以久了也和她熟了,儘管,我相信她也不知道我名字,我們只是兩個每天早上都會說早安的陌生人。 「45元,謝謝」記得這是我和她交談的第一句話,我沒答話,拿了50元給她,心裡邊想著待會進辦公室時要辦的一堆公事。 「不用找了!」她忽然自己冒出了這一句,搞得我不知該如何回答。 於是我和她都笑了,也因為她這個玩笑開始,我每天都會習慣性的和她哈啦兩句,像是她會問我「為什麼每天來停一個半小時的車?」、「我是不是文建會的人(因為停車場就在文建會附近)」,而我也總是不知如何答的會回答她這樣的哈啦,我對於熱心主動的人(當然是表達得很自在而看來動機良善的人),向來有好感,因為自己骨子裡也是這樣的人,所以,也許每天哈啦的內容很有限,但是彼此的相見已經成了一種生活習慣。 我幫哈啦媽媽算過,從早上九點到下午五點,她一天必須在停車場待八個小時,在她那個小到沒辦法橫躺進一個人的小收費亭裡,冬天像冰箱,夏天像烤箱,我想她薪水也不高,但是總是笑著一張臉對所有人,主動和人聊天,帶給人好心情。 今年初,天還冷著的時候,我忽然看不到哈啦媽媽,同樣時段出現在收費亭裡的是一個大學生樣的年輕人。 「以前那個媽媽不做了嗎?」我問那年輕人。 「她去開刀」年輕人回答我。 「所以你是…」我馬上猜到他是她兒子的事。 「嗯,是我媽,這幾個星期剛好寒假,我來代班」他笑得有點生澀的這樣對我說。 我不好意思問哈啦媽媽的病,本來也覺得應該不是很嚴重。 過了幾個星期,哈啦媽媽回來了,我們一樣是每天哈啦兩句,只是這之後的話題多了她兒子,我知道那是她很大的驕傲和希望,是個善良體貼又愛打電動看漫畫的孩子,還在附近的大學讀書。 但是幾天前開始,我發現哈啦媽媽變了,她的臉得愈來愈腫(我知道那是”月亮臉”),頭髮理光載起了帽子(加上這事,我猜她是在做腫瘤治療),看到她這樣,我的心忽然沈重了起來。 我的直覺告訴我,我看到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哈啦媽媽的眼神和語氣都說明了她身體越來越不好的事實,現在她找我錢的時候也不打屁了。 這時候的我,只想說,加油,哈啦媽媽,也許我們不認識彼此,也許我們只是台北這城市裡典型的那種「天天會點頭打招呼的陌生人」,但是我真心的為妳祝福和加油,祝妳早日康復。 所以,請原諒我今天沒有拍哈啦媽媽的照片,我想,她不願自己現在的樣子被太多人看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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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