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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6/04 12:03:17瀏覽8680|回應0|推薦0 | |
墨子兼愛的理想與實現 一、 墨子基本思想 墨子姓墨名翟,戰國初年魯國人。大約生於西元前480年,卒於西元前390年。《墨子》一書據《漢書‧藝文志》有71篇,至今只存53篇。墨子熟悉工匠技藝能製木鳶騰飛、曾「止楚攻宋」、不受楚越封地、磨頂放踵至各國宣揚兼愛、非攻思想。反對儒家厚葬久喪,主張節用、節葬、非樂、非命,以及尚賢、尚同、尊天、事鬼等思想;上述十個主題一般稱為「墨學十論」。墨子的思想環繞著下面四個主要的問題: 1.天下之亂象為何﹖ 〈明鬼下〉﹕「逮至昔三代聖王既沒,天下失義,諸侯力征。是以存夫為人君臣上下者之不惠忠也,父子、兄弟之不慈孝弟長貞良也。正長之不強於聽治,賤人之不強於從事也。民之為淫暴、寇亂、盜賊,以兵刃、毒藥、水火,退無罪人乎道路率徑,奪人車馬、衣裘,以自利者並作。由此始,是以天下亂。」 墨子所觀察到的亂象,主要著眼在人際的互動上,失去了原本應然的關係,不論在血親的父子、兄弟,家族的長幼、上下,社會的正長、賤人,國家的君臣關係,乃至民與民的關係,都失去了應有的禮節與秩序,諸侯間相互的戰爭,人人自私自利是此一亂象的原因。 2.天下何以會亂﹖ 墨子認為天下之所以會亂的原因包含: (1)起於不相愛,天下之人虧人而自利。〈兼愛上〉 上述五點正是墨子原典中直接提到造成天下亂的原因,其中最根本的原因在於人與人之間的不相愛,人人自私自利,因此,使天下人兼相愛、交相利的思想就成為墨家的核心思想。 3.如何治天下之亂﹖ (1)使天下人兼相愛、交相利。 此乃針對產生亂象相關因素的排除,在〈兼愛〉、〈尚同〉、〈尚賢〉、〈天志〉、〈明鬼〉各篇原典中,所提出的解決方案。 4.如何實際改善社會大眾的生活? (1)止息侵略戰爭。〈非攻〉 以上為墨子思想之基本結構,若做更進一步的分析,可以再分出更細的問題。 其次,為說服當時各國國君,墨家發展出言談思辯的方法,如:三表法、辟、侔、援、推等論辯技巧。 墨學十論的思想大多以三表法為其論證的骨幹,雖然只是墨家獨特的思想準則,而不具備有效論證的嚴格性,但三表法的提出卻有一定的價值,它在中國哲學的發展歷程中呈現出以方法為研究探討對象的新階段。在《墨子‧非命》篇中明白的提出三表法。 〈非命上〉說:「言必有三表」〈非命中、下〉說:「使言有三法。」可見三表法是檢證言論以及言論所代表的思想的三個標準。綜合〈非命上、中、下〉各篇的不同提法,我們可以歸結如下: 第一表,本之者: (1)本之於古者聖王之事。 第二表,原之者: (1)原察眾人耳目之實。 第三表,用之者:發以為刑政,觀其中國家百姓人民之利。 其中,第一表和第二表各有兩種情況,在墨子書中,每種情況都使用過。三表法在時間上含括著過去、現在與未來,本之者是根據過去聖王的經驗效用,含有對權威、典範的信任;原之者是根據過去的及現在眾人的五官經驗,含有歸納法的功能;用之者則是以現在和將來的經驗效用、實際執行的效果為準則。在推論上,符合三表者為正確,不符者為錯誤,其中已有歸納法與演繹法的推理形式,如:原之者,是歸納眾人耳目之實的結果,而本之者,則視古者聖王之事為演繹推論的大前提。 此外,在辟、侔、援、推等論辯技巧方面,〈小取〉:「辟也者,舉他物而以明之也。侔也者,比辭而俱行也。援也者,曰子然,我奚獨不可以然也?推也者,以其所不取之,同於其所取者,予之也。」辟是比喻、比方。辟有兩種功能,一是形象描繪,這相當於修辭學上的比喻;另一是抽象思維,這相當於邏輯上的類比式論證。就其為類比推理而言,如《墨子‧耕柱》所載:「治徒娛,縣子碩問於子墨子曰:『為義孰為大務?』子墨子曰:『譬若築牆然,能築者築,能實壤者實壤,能欣者欣,然後牆成也。為義猶是也,能談辯者談辯,能說書者說書,能從事者從事,然後義事成也。』」這是將「為義」以「築牆」為譬。「侔」是不同語言表達的類比推論,其推理方式是在原判斷主詞、謂詞前附加意義相同的成分,以構成新的表達形式。如〈小取〉:「白馬,馬也。乘白馬,乘馬也。」此顯示兩個辭義相當的命題,其真假也相當。所謂「辭義相當」是指主、謂詞的類屬關係相當。換言之,白馬與馬的關係,好比乘白馬與乘馬的關係。因此,「侔」是一種「關係類比推理方式」,其推論根據是在於「關係間的相似性」。 「援」是援引對方所說的話來作類比推論的方法,亦即援引對方所贊同的,來論證對方所不贊同的,以證成自己的論點。其類推的原則即〈小取〉:「有諸己不非諸人」。如《莊子‧秋水》中莊子與惠施于濠上論「魚之樂」即是。另在《墨子》〈耕柱〉篇也有一例:「巫馬子謂子墨子曰:『子兼愛天下未云利也,我不愛天下,未云賊也。功皆未至,子何獨自是而非我哉?』子墨子曰:『今有燎者於此,一人奉水將灌之,一人煽火將益之,功皆未至,子何貴於二人?』巫馬子曰:『我是彼奉水者之意,而非夫煽火者之意』。子墨子曰:『吾亦是吾意而非子之意也』。」其中墨子的推論就包含著「援」的形式,也就是巫馬子你可以認同奉水者行為的價值(子然);那麼,我為什麼不可以肯定我兼愛天下行為的價值?(我奚獨不可以然?)墨子論證的技巧還包括先舉一類似的例子,同樣是「功皆為至」,奉水者相當於兼愛者、煽火者相當於不愛天下者。
透過這些思辯、推理的方法,墨子及其門徒將他們的理念廣為宣傳,說服當時的各國執政掌權者。再者,《墨經》中還包含光學、物理學、數學、等科學思想。整體而言,墨學包含政治、經濟、軍事、科技、邏輯、倫理、環保、教育等思想,為中國先秦時代之顯學。 二、 墨子的兼愛理想 人是活在對過去賦予意義,對未來有所期待的當下;他對未來的構思,來自於他對過去的生活經驗,而其現在的行動方向,卻受到他所追求的理想所導引。 墨學的理想為何?簡單的說就是:天下太平、人人相愛。為求天下太平,必務求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為使人人相愛,必提倡兼相愛、交相利的思想。且唯有人人彼此相愛、互利,才能促成天下太平。理想是由現實中的欠缺、不完滿所形成,為解決現實生活中的問題、改善實際生活中不合情理、公義的狀況,所以〈兼愛下〉墨子說:「然當今之時,天下之害孰為大﹖曰:若大國之攻小國也,大家之亂小家也,強之劫弱,眾之暴寡,詐之謀愚,貴之敖賤,此天下之害也。又與為人君者之不惠也,臣者之不忠也,父者之不慈也,子者之不孝也,此又天下之害也。又與今人之賤人,執其兵刃、毒藥、水、火,以交相虧賊,此又天下之害也。」天下之害包含著:不同規模的國家、團體之間的攻伐侵略、組織中不同地位的人之間、親人之間、陌生人之間,基於自身利益而對他者的傷害,以及社會秩序的破壞。然而,為何會產生這些不合情理、公義的現象呢?墨子接著分析說:「姑嘗本原若眾害之所自生,此胡自生﹖此自愛人利人生與?既必曰非然也,必曰從惡人賊人生。分名乎天下惡人而賊人者,兼與?別與?即必曰別也。然即之交別者,果生天下之大害者與﹖是故別非也。」因此,興天下之利就在於以「兼」易「別」,轉化人性中自私自利的部分,使人了解到愛人實有利於己的道理。 墨家的「兼」就是整體之意,「兼愛」就是對人類整體之愛。〈大取〉篇說:「愛眾世與愛寡世相若,兼愛之有相若;愛尚世與愛後世,一若今世之人也。」眾世與寡世乃就廣狹而言,亦即「兼愛」的範圍無論大區域或小區域的人都是兼愛的對象。上世、後世、今世則是就古今而言,亦即兼愛的對象並不受過去、現在、未來的限制。可見墨家的「兼愛」是超越時空的限制,為對全人類的愛。《兼愛上》﹕「視人之身若其身﹐….視人之室若其室﹐….視人之家若其家﹐….視人之國若其國。」亦即對別人的室﹑身﹑家﹑國之愛﹐應與自己的室﹑身﹑家﹑國之愛平等﹔《大取》也說﹕「愛人之親﹐若愛其親。」可見墨子所主張的兼愛﹐也是不論關係親疏遠近﹑不論社會階級高低的平等之愛。 因此「兼愛」是超越時空的整體人類之愛、平等之愛,追求實際的公眾利益,其方法乃愛人若己,藉著人際間的互動性與個人的主動性來完成的互利之愛。更深一層探究,這種互動性之前,必有一方意識到「兼愛」的意義,肯定這種努力的價值,因此願意主動的「先愛」,如此才有可能達致互利的結果。 此主動而互利之「兼愛」的根據為何﹖就墨子的著作觀之﹐即為「天志」。〈天志中〉有云:「愛人利人﹐順天之意。」又如〈天志下〉:「順天之意若何﹖曰﹕兼愛天下之人。」可見兼愛的根源乃本於天。而墨子「天」的內涵是〈法儀〉篇所謂:「天之行廣而無私﹐其施厚而不德﹐其明久而不衰﹐故聖王法之。」由於天的無私足以作為人們效法的對象﹐人應提升私愛為兼相愛、交相利之愛。並且就墨家而言「天」有降禍賜福、施行賞罰的能力,如〈法儀〉篇:「愛人利人者天必福之,惡人賊人者,天必禍之。」並且〈天志下〉也指出:得罪於天的責罰是無可逃避的;因此「天」是「兼愛」的必然根據。 出於天之意志的「兼愛」是普遍之愛﹐應如何落實呢?〈修身〉篇說﹕「近者不親﹐無務求遠﹔親戚不附﹐無務外交。」由此可見在兼愛的實踐上﹐是由近及遠有親疏之別。如此與具平等性的「兼愛」是否矛盾?其實不然,因為「視人之父若己之父」並不等於抹煞人父與己父的一切差別。王讚源教授也說:「兼愛,從順承天志來說是無差等的,這是心量、精神的層次。從具體實踐上說是有差等的,這是事實、行為上的層次。所以墨子才說:『志功不可以相從』」。〈大取〉也有「志功為辯」之語。志,是指心願、意志;功,是指事功、實效。從〈墨經〉中可看出「兼愛」是指在精神層面上的愛心,〈墨經上〉﹕「無窮不害兼。」意指:人類無數﹐但不妨礙心志上對人類全體之愛;「不知其數而盡愛之」意指雖然不知道人類總數有多少,卻能在精神上愛其全體,還有「不知其處,不害愛之」意指:即使不知道對象實際存在於何處﹐也不影響內心對其之愛,凡此等等皆是例證。因此可知﹐墨家所強調的「兼愛」就「志」而言,是無差等的,但在「功」方面,則有等差之別,正如《孟子.滕文公》記載墨子的弟子夷之所說:「愛無差等﹐施由親始。」 以上「兼愛」的特色可分為理念層次與實踐層次;理念層次的兼愛有﹕超越性﹑普遍性﹑平等性﹐以天志為其理論的基礎。在實踐層次的兼愛有﹕主動性、交互性與具體對象的差別性。個體存在於整體中,並與整體發生關聯而展現其生命意義。個體由對一己之愛,擴大為對整體之愛,進而落實於其他個體,這就是墨子「兼愛」思想在理念層次與實踐層次的統一。 墨家認為,在一個理想的社會關係中,個人對社會和他人所做出的貢獻,最終會以各種形式得到回報;個人對社會所具有的價值如果得到社會的承認,那麼社會也會通過各種渠道,來滿足個人相應的、合理的需求。墨家「兼相愛、交相利」的主張和對等互報的原則,就是要建立這樣的一個理想社會。例如:鋪路工人、公車司機、飯館老闆、電信人員、老師以及菜販…等等,社會中不同職業的人,他們的工作,以及對於社會的貢獻,都會以不同的形式回報他們,他們也都享有別人工作的成果,想像這些人都坐在同一輛公車上,他們享受著公車司機的服務,公車能平穩的行進,又可四通八達,這是鋪路工人的功勞;他們的子女,有賴老師的教導,使他們能夠專心的工作;他們利用手機與別人溝通聯繫,則要靠電信人員的努力;再者,公車上的每一個人都要吃飯,這是飯館老闆所能提供的服務,而飯館老闆的菜,則必須向菜販購買;如果他們有願意?別人服務的心,那麼這些都是「兼相愛、交相利」的表現。 天下太平,不僅在於人們的兼愛、交利,其基本在於使天下人衣食無慮,生活無缺,工作、休息能在安定的社會秩序中進行。所以,興天下之利就必須如〈非命下〉所云:「必使飢者得食,寒者得衣,勞者得息,亂者得治。」這也是領導者、管理者所應努力達成的目標。〈尚賢下〉:「為賢之道將奈何?曰有力者疾以助人,有財者勉以分人,有道者勸以教人。若此則飢者得食,寒者得衣,亂者得治。若飢則得食,寒則得衣,亂則得治,此安生生。」人人將一己之所長,貢獻給需要幫助的人,使人人衣食無缺、安全無慮,使人民生活在有秩序的社會中,人際關係祥和,國際關係和平,人人相愛,天下太平,這才是墨家兼愛的理想社會。 三、 今日世界與墨子眼中的戰國時代 今日世界與墨子所見的天下亂象,從民生問題、人際關係、社會治安、國際關係、以及環保問題上,是相似的。兩千多年以來,人類為何始終不能擺脫免於恐懼、不安的處境?依墨子來看,當人人只愛自己,不顧別人時,如《墨子‧兼愛上》:「盜愛其室,不愛異室,故竊異室以利其室;賊愛其身,不愛人,故賊人以利其身。」人人都自私自利只愛自己,那麼惶恐、懼怕、不安之情就必持續存在。 1. 在民生問題方面 〈非樂上〉云:「民有三患,飢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勞者不得息,三者民之巨患也。」從「飢者不得食」來看今日的「天下」: 聯合國估計全球人口將於二零二五年增加至八十億,每年以8%的速度增長。有些人認為,為了避免糧食求過於供,控制人口的增長是解決飢荒的唯一方法,然而在八十至九十年代初,不少非洲國家如肯亞等國積極控制人口增長率,使人口大幅下降,但飢餓的情況不但沒有改善,反而因缺少勞動力而造成經濟倒退。 為何增加糧食生產、控制人口的增長,都不能解決飢荒的問題,從墨家來看,其根本原因就在於人與人之間的不相愛,有能力的國家或國際社會並不真正關心這些受飢荒蹂躪的人。 2.在人際關係方面 《墨子‧明鬼下》:「是以存夫為人君臣上下者之不惠忠也,父子、兄弟之不慈孝弟長貞良也。正長之不強於聽治,賤人之不強於從事也。」我們從「父子、兄弟之不慈孝弟長貞良」來看看台灣及世界上的情形: 我們可以先觀察台灣兒童的處境,隨著家暴案件量倍數成長,過去1年平均每月有4名兒童死於受虐或被父母親帶著自殺身亡,受虐兒童、青少年人數平均每年增加1成,即使沒有遭到大人暴力相向,全台約37萬兒童、青少年生活在貧窮線之下,根據內政部兒童局統計,兒童、青少年保護個案數已從2000年的6059人增加到2003年的8013人,4年來平均每年增加10%。兒盟執行長王育敏進一步解釋,若以聯合國兒童基金會統計的犯罪黑數來推估,通報個案數若是8814人,往往實際受虐數就達8萬8140人,官方數據僅是冰山一角。 有關暴行方面,美國全國教育統計中心報告指出,2001年約有二百萬宗暴力事件和偷竊是涉及學生的,受害者不僅是學校的學生,也包括教師。在中國,2003年拘捕了6萬9780名少年犯,比2002年增加了百分之12.7。在日本,2003年的報告也顯示類似的情況;在過去十年,一半的罪案都是年輕人犯的。 今天青少年之問題嚴重,已非獨青少年之本身問題,也是所有成年人之責任;因為成年人所營建之環境,暗藏太多之圈套、陷阱,引誘青少年誤入而犯罪。這也就是所謂的「別相惡、交相賊」,所以成人都當自問:我們平日所言所行,所營造出的,是什麼樣的氣氛?怎麼樣的環境?因為任何人之推波助瀾,皆在促成大環境之成形,絕無有可置身事外者。故唯有大環境清新光明,在其中生活之大地群生,才有生機可言! 3.在社會治安方面 《墨子‧明鬼下》「民之為淫暴、寇亂、盜賊,以兵刃、毒藥、水火,退無罪之人乎道路率徑,奪人馬車、衣裘,以自利者並作。由此始,是以天下亂。」我們可以從世界各地的暴行,與恐怖主義的橫行來看今日的亂象: 世界衛生組織的一份報告說:「在世界各地,每年有160萬人死於暴力罪行。在非洲,據估計每10萬人當中,每年就有60.9人因暴力罪行而喪生。」《生活在恐懼中-拉丁美洲街頭暴力實況》一書中說:「在拉丁美洲許多國家的首都,治安都極為惡劣,居民經常生活在恐懼中。在這片廣大地區,每年約有14萬人死於暴力;每三個市民就有一個曾直接或間接受暴力所傷害。」在許多國家,貧富懸殊的現象日益嚴重,窮人憤恨的情緒越來越深。許多貧民搶奪鄰近的高尚住宅區。 這幾年,世界每個地區都出現了恐怖主義攻擊事件。2002年10月在巴里島發生的恐怖主義爆炸事件奪走了二十幾個國家大約200人的生命。同一個月,恐怖主義分子在莫斯科一家劇院把800人劫為人質,這是迄今以來最大的一次恐怖主義綁架事件。恐怖主義分子還襲擊了蒙巴薩,造成一家旅館內的15人死亡,同時向一架民用客机發射導彈,企圖殺害更多的人。2002年的恐怖主義活動造成725人死亡。此外,2001年9月11日,兩架飛機撞進美國金融中心「雙子星大樓」,以及美國軍事重鎮「五角大廈」也繼而遭到飛機重創,此歷史上最嚴重的恐怖攻擊行動,至今仍使人餘悸猶存。再者,今年7月7日、23日的倫敦爆炸案,也讓英國警方疲於奔命,也讓民眾生活在緊張、恐懼當中。 兩千多年以來,人類為何不能擺脫免於恐懼的處境?當人只愛自己,只愛自己所歸屬的團體,而不顧別人死活時,這種惶恐、懼怕、不安之情就必存在。 4.在國際關係(戰爭)方面 《兼愛上》:「雖至大夫之相亂家,諸侯之相攻國者亦然。大夫各愛其家不愛異家,故亂異家以利其家;諸侯各愛其國,不愛異國,故攻異國以利其國,天下之亂物,具此而已矣。察此何自起﹖皆起不相愛。」 二十世紀以來,兩次世界大戰是使用最現代化的科學技術手段,來進行人類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血腥殺戮和殘暴摧毀。第一次世界大戰使全球35個國家和地區參戰,對陣雙方動員軍隊6540萬人,死亡軍民2100多萬人,直接戰爭費用1863億美元,財產損失3300億美元。第二次世界大戰參戰國61個,動員軍隊1億1000萬人,軍民死亡7000萬人,財產損失高達4萬億美元,直接戰爭費用13520億美元。 冷戰時期到80年代末,大大小小的局部戰爭連衝突算在一起,據統計約有280次,平均起來,一年6.2次。冷戰後這10年,最多的年份達到48次之多。局部沖突的規模在減小,但是數量在增加。戰爭的形態在變化,向非核的、高技術的這樣一種戰爭形態變化。 事實証明,在和平與發展的時代條件下,仍然有戰爭,而且戰爭還十分頻繁。 20世紀最後10年國際上的局部衝突和戰爭,例如車臣戰爭、科索沃戰爭、以阿衝突、印巴克什米爾沖突、阿富汗戰爭等。 5.在環保方面 〈天志中〉:「且吾所以知天之愛民之厚者有矣,曰以磨為日月星辰,以昭道之;制為四時春秋冬夏,以紀綱之;雷降雪霜雨露,以長遂五穀麻絲,使民得而財利之。」 墨家所感知的「天」是厚愛萬民的主宰,日月星辰的運行有一定的秩序,四季的更迭有一定的規律,寒溫氣候的變化也有助於萬物的生長,有利於人的生存。然而曾幾何時,人類不僅不知感恩惜福,珍惜這使我們得以生生不息的大自然,反而肆無忌憚的破壞自然環境,浪費大地資源。地震、海嘯、水災、土石流,許多所謂的天災,其真正主因在於人禍,是人們濫墾濫伐,是人們把房屋建在行水區,是人們製造了空氣污染,是人們產生的廢物污染了水源,來自全球的媒體不斷地報導著:地球暖化、臭氧層破口擴大、森林面積減少、保育動物瀕臨滅絕、能源危機等問題。 高科技的發展,使得人們有機會欣賞到地球的容顏是如此的寧靜、湛藍、美麗,太空中的地球沒有國界、種族、語言的分別,它靜默的孕育著萬物生靈;如果人類不知珍惜,那將會如〈天志中〉所說:「然有所不為天之所欲,而為天之所不欲,則夫天亦且不為人之所欲,而為人之所不欲矣。人之所不欲者何也﹖曰病疾禍祟也。」 在心態方面:首先,必須要能使人們調整視域,要有「全天下」的眼光,也就是當我們在思考問題、解決困難時的思想背景,不能只停留在習慣性的眼前、當下,或小範圍的家庭、社會,而必須是全天下。如果我們所關心的只是自己、自家、自國的事,而沒有放眼全世界的眼光,那麼解決局部的小問題,很可能會造成整體的大問題。例如:把自家的垃圾往外亂扔,自己的家是乾淨了,但社區環境卻給破壞了,由於家在社區中,所以社區環境的污染所滋生的蚊蟲、病毒、污水一樣會污染自己的家。 其次,要有「類存在」的一體感。由於個體是依賴群體才得以生存,因此個體不能對「類存在」漠視或遺忘。雖然,個體是具體實在的可感受性存在,而群體的「類存在」是抽象、非感受性的心靈存在,但如果我們忽略他的價值,則會使自己的存在也失去了意義。因為個人的自我實現往往都與群體有關,個體與「類存在」有必然的聯繫。對人類而言,我們說「職業無貴賤」,因為從事任何職業的個人對其所屬的群體都有一定的貢獻,個人的想法、信念、或所建構的理論,都會有普遍化的要求或傾向,期待他人的理解與認同,並能在群體中發揮有效的影響力;從歷史上看,在任何群體中,為族類生存而犧牲個體的權益甚至是生命,往往被肯定具有高度的價值,像殺生成仁、捨身取義、移孝作忠、以及墨家的兼愛、貴義、興天下之利等,都肯定了「類存在」的價值,我們也必須要有「類存在」的一體感,才能推進墨學理想的實現。 最後,人必須謙卑的看到人類自身的渺小與有限,人類的生命、萬物的存在並不是來自人類自己,而是來自超越的「天」,因此人類必須順天而行,身體力行,墨學「兼愛」的理想才可能實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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