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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3/03 21:28:07瀏覽215|回應0|推薦0 | |
中國時報 陳永峰 後現代作家村上春樹的「小確幸」第一次與世人見面是在月刊《SINRA》1995年2月號的隨筆專欄。後來集結收入1996年5月新潮社出版的《發現漩渦貓的方法》一書,讀者們只要翻開該書第118頁就可一口氣看見3次。由於是村上的新造語,他還特地用括號附上了解釋。村上說:「為了在生活中發現個人式的『小確幸』(小,但是,確實的幸福),多多少少需要一點自制。例如,就像忍耐著作完激烈運動,一口氣喝完冰涼的啤酒後,一個人閉著眼睛發出『嗯,沒錯,就是這個』的低喃,可以說就是『小確幸』的醍醐味。」 小確幸,這個詞至今仍然沒辦法在日本最權威的大眾字典《廣辭苑》裏找到,亦即,尚未享有日語世界的市民權。不過,近來的台灣,倒是用得頻繁地令人心驚,甚至已經可以把引號去掉。 1995年的日本,高度經濟成長期的榮光已逝,剩下的只有戰後經濟一邊倒所留下來的社會性負債。同一年,天災阪神大地震與震驚世界的奧姆真理教地下鐵沙林事件又接踵而來,結果上,長期寄生於資本主義下的社會黨村山內閣完全無力對應。理應是社會問題專家的社會黨執政也無從緩和日本的社會問題,是社會黨及日本戰後左派就此凋零的歷史性原因。 與日本相距18、9年,「小確幸」三個字在台灣全面湧現,無論如何,具有時代性的意義。先不管程度上的差別,和日本社會一樣,戰後台灣也同時穿越由立憲主義、民主主義及經濟開發主義所構成的現代化隧道。只是由於隧道前與隧道後的景象實在太像,同時由於立憲主義與民主主義一旦取得,就如空氣、陽光一般,容易被民主主義所標榜的平等所淹沒,失去內在價值,成為理所當然的存在,甚至被認為是阻礙經濟「再」成長的阻礙。受到立憲主義所保障的「國民」,也忘記了立憲主義與民主主義才是確保經濟成長果實的基石。 時代的無上解藥 在普遍價值的大目標盡皆達成的日本與台灣,無可避免地,必然陷入無盡的虛無。這是一種「從無到有」(現代化)的滿足感,再到「有等於無」(後現代)的虛脫感的無限連鎖。所以,在後現代,對「小確幸」肯定是時代必然的歸結,沒有必要訝異,只需理解。 對筆者而言,從世界史的大視點來看,2008年以來出現在台灣政治史上的兩岸和解、徵兵制廢除、國光石化停建、能源政策再檢討以及晚近的東海和平倡議及東海空域安全聲明,甚至無厘頭式追求同時加入TPP和RCEP等,都很難單純地認為是馬政府的突發奇想,毋寧是「時代性」的邀請,和「小確幸」的突然湧來一樣,正是台灣進入後現代的具體象徵。 在大目標與大理想幻滅的後現代,村上春樹的「小確幸」確實是無上的解藥。否則,我們要如何面對後現代的混沌與無所不在的「未完成的完成」呢? (作者為東海大學日本區域研究中心主任,京都大學法學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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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公共議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