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9世紀,英國發生工業革命,用機器代替人工,連帶而來的是工作方式、工作時間、工作場合的改變。只有茶可以讓工人在操作機器時保持清醒,可以應付長時間單調又重複的動作,而且熱水沏茶又大幅降低了痢疾和腹瀉,於是英國全國上下都愛上「喝茶」這件事。當時,只有中國生產茶,英國東印度公司必須用白銀來支付,中國商人也只收白銀。後來,英國商人發現中國人很喜歡抽鴉片,於是透過各種合法和非法的管道輸出鴉片到中國,從此鴉片輸入中國的數量逐年增加,終至超過茶葉輸出英國的數量,整個貿易形勢翻轉過來。我們一直把焦點放在鴉片菸上,殊不知真正的中英爭執焦點是「國際貿易」,茶與鴉片在中英貿易上的消長。
說到鴉片(opium),我們會聯想到1933年林則徐開始禁鴉片,而後引發中英鴉片戰爭,清朝戰敗,被迫簽訂第一個不平等條約——《南京條約》。其實同一時間,臺灣人吸食鴉片情況之嚴重,絲毫不亞於中國,特別是在1860年淡水開港之後。此外,當時的西方社會,鴉片的吸食也相當普遍。可見在醫療不太發達的時代,具有麻醉與鎮靜特性的鴉片,自然被視為具有實用價值。
鴉片是割開罌粟花未成熟的果實,讓它流出乳汁,經凝固後形成。罌粟花原產於中東地區,唐朝中期由阿拉伯商人傳入中國,那時印度已有用鴉片治病的紀錄;到了宋朝,在中國已相當普遍,除了觀賞、食用外,罌粟子被當成藥,主治反胃及胃口差;南宋時,罌粟殼也開始出現在醫書中,療效轉為「止瀉痢、治咳嗽」;元代有位醫學家朱震亨雖肯定罌粟殼有治療咳嗽、瀉痢的效果,也首次提到罌粟有「藥性猛烈、閉塞腸胃」的害處。將罌粟花的津液製成鴉片、做為藥材的最早紀錄出現在明代李挺《醫學入門》一書;明代李時珍《本草綱目》裡則將罌粟殼與鴉片前後並列,兩者療效相似,都可治療嚴重瀉痢,還可壯陽,但罌粟殼沒有毒,鴉片有微毒;清代《本草求真》也提到類似治療瀉痢的效果。不過這時的罌粟子、罌粟殼或鴉片都是用吞食的,或加其他藥煎湯服飲。
鴉片在中國開始受歡迎則是變成吸食之後,但它是如何從吞食變成吸食的呢?說法之一是從臺灣傳到中國。鴉片開始變得迷人是因為遇見了菸斗,北美洲的印地安人最早使用菸斗,西班牙征服美洲之後,菸斗開始盛行於全世界。17世紀初,荷蘭的水手們開始將鴉片混著砒霜放在菸斗裡吸食,用來預防瘧疾。
而在荷蘭人統治下的臺灣,漢人移民因水土不服,容易感染臺灣風土病——瘧疾,就以鴉片防治瘧疾。這時的鴉片主要來自印尼,仍是吞食服用。之後,荷蘭人開始向包括臺灣在內的亞洲各地銷售鴉片,並帶進將鴉片混合菸草的吸食法,進而從臺灣傳到中國東南沿海地區, 且大為流行。
說法之二是中國人發明了吸食法,從中國流行到臺灣。中國學者端木賜香認為,鴉片從「水管吸食法」到「就燈吸食法」,以及「菸槍吸食法」,轉而發出令人陶醉的香味,這只有中國人的智慧才能發明出來。且清朝人將鴉片的行銷觀念、工藝製作和享受情趣方面發揮到極致,發展出一種賽似活神仙的絕妙吸食法——躺在菸榻上,拿著菸槍、就著菸燈吞雲吐霧。
由於鴉片都是以藥材之名合法納稅進口,是家庭常備藥,抽鴉片是治病兼享受,當然也是光明正大、理直氣壯的事。後來清朝人更為了經濟因素,自行種植罌粟。鴉片生產的利潤遠高於紅薯、玉米、棉花等經濟作物,同時具有替代貨幣的功能,且攜帶方便、安全,所以旅者和商人寧願帶著鴉片上路,而不願意直接攜帶銀錢,甚至各地赴京趕考的舉子也會攜帶鴉片,用來支付一路上的食宿費用。
當鴉片從吞食變成吸食是將鴉片與菸草混合,所需花費更高。更由於吸食情況愈來愈嚴重,到了18世紀,統治者開始發現鴉片的「害處」。1721年,隨著堂兄藍廷珍來臺灣平定朱一貴事件的藍鼎元,發現臺灣人吸食鴉片的問題非常嚴重,他上書巡臺御史陳述臺灣鴉片毒害猖狂,必須禁絕鴉片並振興臺灣衰頹的民風;《臺灣縣志》中更指出鴉片和賭博是臺灣風俗的兩大害。
藍鼎元所指稱鴉片的害處,比較類似「壞習慣」,屬於道德層級。至於清朝廷在意的是,吸食鴉片需要花費大量白銀去購買,對國家財政安全造成威脅。雍正皇帝在位時(1729年),《大清律例》增訂對鴉片的禁令,主要管制販賣鴉片菸、開鴉片菸館、隱匿不報、藉故需索和官吏失察等五項;隔年,這道禁令擴及臺灣。
1755年,乾隆皇帝又頒布禁令,將鴉片販賣權限歸於朝廷,類似現代政府的菸酒專賣制度。 18世紀末,嘉慶皇帝一即位就下令禁止從海外進口鴉片,於是鴉片成了禁品,鴉片貿易從合法變成非法;十八年後(1813年),嘉慶皇帝基於鴉片走私嚴重,且認定鴉片敗壞風俗,進一步頒布《吸食鴉片治罪條例》,正式禁止吸食鴉片,違法吸食的人必須被處罰;但這時還沒有考量到鴉片是否影響人民身體健康。
禁止進口鴉片反而助長了走私風氣,乾隆中葉每年的鴉片走私數量大約二、三百箱;到了19世紀前半葉的道光年間,增加到四千多箱,然後快速增加到二萬多箱,不到一百年間,成長了一百倍,鴉片可說已攻占了中國。由於這時對鴉片會「成癮」還沒有清楚的概念,只知道吸鴉片會造成難以戒治的惡疾,多以「癮發」、「痼疾」來形容。
對於禁絕鴉片,道光年間主張嚴禁鴉片而與英商對槓的林則徐擔任江蘇巡撫時,曾嘗試搭配戒菸丸來治療;他廣徵戒菸方劑,邀請江浙名醫何書田編輯《救迷良方》,編成後大量印刷,並在湖北、廣東等地發行。書中所列的戒菸斷癮藥方共十多種,經多次嘗試有效的,就把配方固定下來,成為「十八味」;一般中藥店都製成藥丸或熬成膏汁,民間相傳稱為「林文忠公戒菸方」,或簡稱「林十八」。可算是清末第一次將鴉片吸食者視為病人,並企圖予以矯治。
但戒癮需要極大的決心,中國歷史上因而出現以「死罪」來威脅人民不准吸鴉片的論點。道光年間(1839年)擔任大理寺少卿(相當於今法務部副部長)的黃爵滋,曾以「造成國家財政嚴重損失」的理由,建議「通告全國一年之內戒絕鴉片吸食,否則罪以死論」。
快樂的鴉片吸食者搖身變成要被判死罪的人,算是晴天霹靂吧!黃爵滋的建議沒有任何治療的配套措施,鴉片癮者根本無法在期限內戒除。若真的付諸執行,中國歷史上只會添增無以計數的冤魂而已。這些種種的禁鴉片行動,特別是林則徐的嚴禁鴉片,被認為是引發鴉片戰爭的原因。
其實先是英國對中國貿易長期的逆差,加上中國採取銀本位,英國則是金本位,英國為了減少金銀兌換的損失,會用「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特別是以鴉片來交換所需的茶葉,因而讓英國不得不發動戰爭,以解決對中國貿易的困境。戰爭結果,清朝廷簽下不平等條約,等於公開認可英國輸出鴉片到中國。隨著鴉片大量流入,吸食的狀況更形氾濫,鴉片價格愈來愈昂貴,朝廷裡的「弛禁派」因此抬頭,鼓勵中國境內開放種植鴉片,以抵制國外進口鴉片,並且對土鴉片與外來鴉片都要課重稅。從此以後的半個世紀,清朝廷為了鴉片稅收的利益,不再把鴉片當成社會亂源,也不再嚴令禁止。
至於臺灣,清朝廷開始嚴禁鴉片時,擔任臺灣道的姚瑩就按朝廷「初犯者處刑罰,再犯則處死」的命令來執行;但是英國船隻常來到雞籠(基隆)、滬尾(淡水)與百姓祕密進行交易,因此暗中吸食的人仍然很多。
繼任臺灣道的徐宗幹上奏指出:臺灣銀錢一天比一天減少,就是因為吸鴉片的情況愈來愈嚴重,平均每人每天需要二錢,當時臺灣吸鴉片的人數約達五十萬人(總人口數未滿三百萬人),吸鴉片人口占比約六分之一,每天耗掉十萬兩銀,怎麼可能不窮?甚至可能淪落到得去偷盜了!他頒布了《禁菸(鴉片)公約》和《全臺紳民公約》,希望遏止鴉片弊害繼續擴散,卻毫無效果。
等清朝廷和列強簽下《天津條約》,開放安平、滬尾、打狗(高雄)、雞籠四個通商口岸,原本只供應中國米和糖,轉變成供應全世界茶、樟腦和糖。1868年開始的七年時間,茶、糖、樟腦占臺灣出口總值94%,賺取大量外匯,「臺灣錢淹腳目」指的就是這個時期。
貨物進口方面,鴉片從走私進口轉成以「洋藥」名義合法進口(1864年起),開放進口十七年後,進口量急速成長五倍。當時臺灣人稱進口鴉片為「洋藥」,土產鴉片為「土藥」。因為茶葉貿易賺了錢,經濟條件改善後,對鴉片的購買力也跟著提升了。臺灣高山多,森林動植物腐敗後散發出的毒氣稱為瘴氣,容易讓人生病,臺灣人因而風行吸食鴉片來避瘴氣,茶和檳榔雖然也可以抵抗瘴氣,但效果不如鴉片。
當時漢人和原住民都有吸鴉片的習慣,甚至祭祀的供桌上也有鴉片菸具。有篇〈臺遊筆記〉描述1884年前後臺灣北部的情況:臺灣風俗純樸,但男人大半吸鴉片,出門隨身帶著裝有鴉片菸槍的箱子。因發生牡丹社事件14被派來臺灣的船政大臣沈葆楨,以及來臺東當知州(即縣長)的胡傳(民國時期五四運動靈魂人物胡適的父親),都發現臺灣人為抵擋瘴癘之氣而吸鴉片,不少人因此有菸癮。
胡傳發現十個士兵有九個吸鴉片,有次帶兵上山征剿原住民, 遇到颱風大雨,不少士兵因饑寒交迫而生病,體質較差的士兵甚至死亡, 在這種情況下,很難完全禁止他們吸鴉片。 胡傳看到士兵因吸鴉片而身體乾癟瘦弱,又幾乎花光了所有薪水買鴉片。他先淘汰掉菸癮太嚴重的士兵,並發下戒菸丸,要求各軍營士兵一個月內戒菸,可是成效仍然不好;無力之 餘,他在日記上寫下:瘴癘之氣嚴重,士兵菸癮過重,實在難以整頓。
1895年中日甲午戰敗後,李鴻章與日本代表伊藤博文談判時,也曾指出「臺地瘴氣甚大,前日兵在臺傷亡甚多」,希望嚇阻日本在條約中要求割讓臺灣。《臺灣通史》作者連橫在〈鴉片問題意見書〉中說:由於風土氣候的關係,移民來到臺灣,只有吸食鴉片的人可以倖免於死。更說:臺灣人吸食鴉片是因為勤勞,不是懶惰;在心態上是進取,不是退守的。
另外,臺灣吸食鴉片者以中下階層為主,他們習慣透過吸食鴉片來解除身體的疼痛、舒緩工作的勞累,因為他們的收入所得較低,因此臺灣進口鴉片的等級也比中國低。 而臺灣吸食鴉片的年齡層,通常從二十歲前後開始。平均吸食後一個月至三年逐漸上癮,而女性可能是因為對麻醉品反應較敏感,有人甚至只吸食一個月就上癮了。
清末《海關醫報》中外籍醫師觀察:鴉片在臺灣除了外傷止痛,還可以治療痢疾、破傷風,以及瘧疾。日本人統治臺灣第二年,曾在臺北、淡水、基隆、臺南、鳳山、高雄等地訪談有吸食鴉片經驗的人,發現吸食鴉片的主要原因是為了治病,治病者主要是用來止痛,也有少數用來止咳。
鴉片在當時的臺灣家庭中幾乎是不可或缺的,甚至家中嬰兒不停啼哭時,都會用鴉片煙向嬰兒口中吹,讓嬰兒能停止哭泣而安然入睡,孩子在家看著父母吸菸,難免好奇地嘗試吸食。從小耳濡目染,怎麼可能不染上惡習呢? 也有女性吸食鴉片。除了治病,還有人是因為丈夫去世,父兄為了不讓她再嫁,以博得「貞潔婦女」的美名,就讓她鎮日躺在菸榻上吸菸,出不了門,當然就減少了失節的可能。抽鴉片既被視為理所當然,幾乎所有的村莊都設有鴉片菸館。
1881年擔任臺灣道的劉璈,以及1884年因中法戰爭被派來臺灣的劉銘傳,都只著力在徵收鴉片稅金,以做為建設經費。當時鴉片在臺灣如同貨幣,有位中法戰爭來臺的法國水手在日記中形容鴉片就像錢一樣,普遍且搶手,可以輕易出售。 至於吸食鴉片的人究竟有多少?由當時海關報告大略估算,從淡水港進口鴉片的銷售地區如基隆、宜蘭、臺北、新竹至大甲溪以北,有45%的男性和3%的女性吸食鴉片,鄉鎮地區的吸食人口(男女合計),比例更高達70%。日本統治後採取鴉片專賣政策,以漸禁手段來戒除鴉片,因此吸鴉片比例略為降低,根據日本人的調查,基隆地區男性吸食者占人口比例為30%至35%,女性則為1%。
臺灣人民鴉片吸食量如此之大,似乎只有當時在臺灣的外國人意識到問題的可怕。如英國傳教士甘為霖(Dr. William Campbell MD) 在臺南府城附近的小鎮遊歷時,看到一家鴉片店寫著「極樂」二字,覺得不可思議,他可能真的不太能體會吸鴉片時那種「快樂似神仙」的享受。 又有些外國人驚訝於臺灣的茶農每年賺許多錢,卻衣著樸實、住屋簡陋,推測是因為吸食鴉片花太多錢,沒錢可以購買改善生活的其他物資。外商甚至乾脆拿鴉片來交換臺灣的茶、糖、樟腦等,難怪《英國領事報告》(1879年)就說:「此地開發資源所得,多花在鴉片上,真是一種遺憾。」
對於鴉片的危害,當時還是大多著眼於經濟方面的損失,而不是吸食鴉片會殘害身體。吸鴉片和賭博、嫖妓一樣,會使家財散盡,以致家庭破碎、妻兒離散,甚至淪落街頭。臺灣直到日治初期,還是把吸鴉片當成壞習慣,而不是會上癮的病。中法戰爭時,法軍封鎖臺灣北部長達五個月,鴉片無法進口,吸鴉片的人簡直快瘋了。當時劉銘傳還寫了一首歌謠:「西仔來打咱臺灣,大家合齊來打番。」全臺灣同仇敵慨,激起共同抵抗法國的決心。這是歷史上臺灣人第一次有了生命共同體「咱臺灣」(我們的臺灣)的概念,卻是因為鴉片輸入被斷絕!
更不可思議的是,臺灣要被割讓給日本的消息傳來後,民間就開始傳說日本將嚴禁鴉,包括「將會把有鴉片菸癮的人趕回中國」,以及「將斷絕鴉片來源,有菸癮的人會很痛苦」等,恐慌的心理作用下,大家開始大量囤積鴉片,使臺灣的鴉片價格愈來愈昂貴。中日《馬關條約》簽訂後,以唐景崧、劉永福為首,成立了臺灣民主國,和各地的抗日團體聯合展開武裝抗日行動。
劉永福本身就是個鴉片菸癮很重的人,白天閉目養神吸菸,晚上精神百倍,連接見部下、訓練軍隊都在菸榻上。由於日本內閣總理大臣伊藤博文在《馬關條約》簽訂時,曾誇口要嚴禁鴉片,劉永福等人就拿來作為鼓吹臺灣居民抵抗日本的理由。當時的抗日文書中,就有「倭奴將斷爾等辮髮,禁鴉片,以及一隻豬、一隻雞等微物亦將課稅」等說法;還流傳著日本人來臺將會「第一條斷辮髮、第二條禁鴉片、第三條解纏足」。
辮髮、鴉片、纏足這些日本人眼中的野蠻習俗,被劉永福用來作為象徵當時臺灣的固有風俗,是不容侵犯的。透過這種將會危及自身權益的恐懼感,召喚臺灣人產生同仇敵慨的意識。 中國人是在林則徐嚴禁鴉片後的二十一年,才對鴉片上癮病理有所認知。《戒菸全》、《讀醫隨筆》二書作者陳學山提到鴉片可加速血脈運行,使人精神暢旺,久了就成癮。成癮後一旦停止服用,會精神沮喪、身體疲憊、失魂落魄、兩眼流淚,甚至腸子脫落而死。
當時有人以「鴉片鬼」或「生骷髏」來形容吸食鴉片的人,已逐漸認為鴉片是藥性猛烈的「毒藥」。
為了戒除鴉片,清末到日本統治初期,臺灣民間流傳各種戒菸方式,像是鴨血與木棉花可以解鴉片之毒,據說鴨血是治療虛勞夢遺的聖藥,木棉花則可以回陽。也有外籍醫師為民眾治療鴉片菸癮,當時盛行的治療法(包括中西醫)是將鴉片與補藥混和製成藥,讓病人服用,再漸漸減少鴉片的量。
日治初期,總督府調查指出:臺灣民間流傳著如「參貝木棉戒菸丸」、「參茸戒菸丸」等五十餘種戒菸丸散,其中有些製劑中就有鴉片成分。按現在醫學的解釋:吸食鴉片後,最典型感覺是興奮與快感,無法集中精神,會產生幻覺,長期使用後停藥,會渴求藥物、不安、流淚、流汗、流鼻水、易怒、發抖、惡寒、打冷顫、厭食、腹瀉、身體蜷曲、抽筋等,一旦成癮很難戒治。依照現代的毒品分級,鴉片和海洛因、古柯鹼等都屬於一級毒品,對人體的危害大於第二級毒品如安非他命、大麻等。
在醫學專業術語中,「癮」是一種身體依賴於某種物質才能正常運轉的狀態,成癮的三個階段是從基本需要缺乏、發展出負向的症狀到成癮,而戒癮過程中,身心往往會發生強烈的反應,因此要戒掉煙癮並非一件容易的事。 臺灣戒治吸食鴉片的毒癮,必須歸功於臺灣第一位醫學博士杜聰明,他在1928年著手研究鴉片,兩年後實際負責鴉片矯治機構「臺北更生院」,日本投降一年後,他完成最後一位菸癮者的戒除治療(1946年6月),才解決臺灣長達三百多年的鴉片菸害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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