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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4/15 19:51:17瀏覽1814|回應5|推薦32 | |
我們六點半就被護士們叫醒。米亞又去洗她的“手術準備(殺菌)澡”。等她洗好後幫她反穿手術病人衣,又幫她梳辮子。這個孩子非常不喜歡別人動她的頭髮,也不喜歡髮圈髮帶髮夾之類的東西,更不喜歡被綁頭髮。我們去台灣時,每個台灣的家人或朋友看到她長髮披肩都會“替她熱”。總是很熱心地要幫她綁頭髮,還會買很漂亮的髮帶髮圈髮摳給她,但其實這些東西都被她“妥善收好”,大部份都再也不見天日。我總是笑著說:『你們有本事讓她把頭髮綁起來,我也服了你們了。』因為她不管別人如何又哄又勸,一律不肯綁頭髮。我早在她四歲時就已經對『幫她綁可愛的公主頭』的念頭徹底死心了。沒想到今天她乖乖地讓我綁兩條辮子,非常難得哩!據說醫院的空氣會讓皮膚變得很乾燥,頭髮會『很毛』,醫院建議孩子最好綁辮子,免得睡了三天後頭髮會毛得梳不開。 八點時米亞吞了六粒藥丸,然後見了要開刀的醫生(Max Teene)。醫生又檢查一次她的背部,米亞有幸及格!八點十分米亞就被送到手術房去了。因為米亞是小孩,所以家長可以跟著進去,一直到她被麻醉睡去之後才出來。我們先到閘口,我穿上無菌衣(大概吧!),有兩個護士照顧米亞,把她換到手術床上,然後送到手術室,麻醉醫生已等在那兒了。她們三個快手快腳地分工合作,替米亞裝上一大堆的管子,然後替米亞注射了一針“減輕嘔吐感”的藥劑,然後給米亞帶上氧氣口罩,之後由麻醉師打了麻醉針,在護士的輕聲細語中,米亞帶點不安地“睡著”了。之後外面進來一位護士,把我帶出手術房。我問她這兒有多少間手術房,我還以為只有兩三間,沒想到有五間。她說有時一天可以動上十五個手術,平常動上十個手術是很正常的。聽了真是讓我吃驚。不過大部分的手術都不是像米亞這種複雜的手術就是。(這兒是骨科的專用開刀房。) 在米亞全身被麻醉後,他們將幫他裝上更多的管子,像是嘔吐導管,血液導管等。因為米亞的手術會大量失血,所以除了準備好血袋在一旁待命外,他們也會把米亞流出來的血洗乾淨後再流回米亞身上。在所有準備工作做完後再用三明治法把米亞旋轉一百八十度,呈背部朝上的姿勢開刀。 我大概八點半就回到病房,九點多時看到要開刀的醫生還在這兒和醫護人員說話。可見真正動刀的時間還很早。我回到病房區後就打開電腦開始寫日記。到了九點多護士告訴我我們的病房要暫時讓出來給一個急症病患。我們於是把東西清一清,寄放到前台。然後就出去走一走。 大學醫院離鬧區不太遠,但我是異鄉客加大路癡,怕走著走著就走不回去可就糟了。 結果我胡亂走竟也走到鬧區。鬧區有一間我和女兒暑假時會專程搭火車去吃的亞洲餐廳。這時時間已是十一點半,我乾脆就在那兒吃午飯了。吃完後又一路慢慢地走回醫院。在醫院的書店外坐下來。 之前術前說明已經都相當清楚地說她會被轉到另一間“夜間”恢復室去。但我其實並不清楚要如何送她去。因為這個大學醫院的所有部門都是分開來的建築物,每科都有自己的大樓。米亞要被送去的地方(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在哪個神秘建築,但推想一定離急診處很近。)所以我想大概是坐救護車之類的吧!結果不是。(我真是太老土了!)結果她是躺在床上被護士走地下涵道送去的。原來這些大醫院都是這樣輸送病床及醫療用品及衣物床單等的,所以白天時那兒相當熱鬧,常常在轉角處要停下來等別的病床通過。不過我第一次走的時候大家都下班了,所以很安靜。地下涵道好像也是護理人員的更衣室,也有許多的辦公室喔。( 讓我不禁想起日本企業不是有所謂的『冗員』窗口組嗎?日本企業會把“不適任員工”故意調到沒有窗戶,見不到天日的地方辦公,也不派任何工作,有的大概連辦公桌都沒有,讓他們心情抑鬱到生不如死,最後自動辭職。我覺得這個地下通道大概也可以這樣利用。) 到了那兒後米亞就被兩三名護理人員接手過去。而原來的骨科處的護士就要下班了。而我要在那兒和米亞一起渡過這個夜晚。恢復室是沒有床位給家長睡的,只能在椅子上休息。不過一名護士很友善地告訴我說我可以在一間隔離的病房放置我的隨身物品,也可以在那裡打電話,如果這個晚上都沒有人會用到那個病房的話,我就可以睡在那兒。她還幫我鋪床,準備盥洗用品,連毛巾香皂都有。(此夜甚長,就此打住,下一篇再繼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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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