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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3/05 01:30:20瀏覽1567|回應2|推薦0 | |
公共食堂 大吃大喝 為什麼會發生全國性的大饑荒,為什麼會餓死這麼多人?《墓碑》一書披露下述原因: 由於大躍進的浮誇,全國各地都搞高指標、高估產、高徵購。1958年宣佈糧食總產量為7500億斤,以後統計的數字(還有虛誇)為4000億斤,實際產量基本與上年持平,但徵購數量增加了21%,其結果就是從農民的口糧中硬挖硬擠。 要完成高徵購指標,農民必須把口糧、飼料、種子搭進去,在完不成徵購任務時,上級部門認為農民在搞瞞產私分。各地普遍用對基層幹部撤職、開鬥爭會、毒打、勞教、逮捕等方式強迫交糧,被打傷、打死的幹部和農民不計其數。鬥爭會上有這樣的問答:「生產隊大躍進了沒有?」「大躍進了。」「人民公社優越不?」「優越。」「那你為什麼不交糧食?」 還有這樣的口號:「誰藏一粒糧食,就等於私藏一粒子彈。」著名科學家錢學森發表文章證明,每畝產量可以達到3萬9000斤,這為反瞞產私分提供了「科學論證」。 「墓碑」一書以大量事實指出,公共食堂制度是大量餓死人的重要的禍因。興辦公共食堂的過程是消滅家庭的過程,也是對農民掠奪的過程。農民家庭的灶拆了,鍋盆碗盞和桌椅板凳被公共食堂徵用。糧食和柴草集中到食堂,家畜、家禽也集中到食堂飼養。社員挖的野菜也要交給食堂。有的地方,除了公共食堂以外,家庭的煙囪不允許冒煙。 公共食堂最先暴露出來的危害就是浪費糧食。食堂初開辦的最初兩個多月,各地放開肚皮大吃大喝。不管勞動好壞,都一樣吃飽喝足。 公共食堂最重要的效能是把「無產階級專政」貫徹到每一個人的肚子裏。辦了公共食堂以後,生產隊長是一「堂」之長,誰不聽話,他就不讓誰吃飯。辦公共食堂,實際是讓農民把飯勺子交到了領導人手裏,也就是把生存權交到了領導人手裏。農民失去了飯勺,就失去了生存權。此書記載了大量的各地因「扣飯」而把人活活餓死的事實。 楊繼繩說,人民公社是農業集體制度的發展,也是極權制度的進一步發展。人民公社剛成立時,普遍實行供給制和工資相結合的分配制度。供給制,實際上是由各級官員對老百姓的生活必須品進行「供給」,這不僅為各級官員控制公社財富創造了條件,也從基本生活上控制社員。官員不「供給」,社員就不能生存。由於政府不具備供給能力,供給制只是曇花一現。供給制雖然只持續了很短時間,卻造成了極大的浪費,特別是糧食的浪費。 在幾千萬冤魂中,有一部分是被基層幹部被活活打死或逼死的。河南省委書記處書記楊蔚屏在 在公社化、反「瞞產私分」、辦公共食堂的過程中,有抵觸情緒的農民,因饑餓偷吃了集體青苗的農民,在水利工地上因饑餓幹活不力的農民,都可能遭到殘酷的處罰。處罰農民的刑罰有幾十種:吊打、罰跪、遊街、扣飯、冷凍、曬太陽、割耳朵、「炒豆子」等。慘不忍睹。信陽地區羅山縣彭新公社有17名預備黨員,在「反瞞產」中打了人的16人,都「光榮地」轉為正式黨員,只剩一個不得轉正,因為他沒打人。在這本書各章節中,記錄了大量打人致死的慘案。需要指出的是,這些慘案是1961年整風整社中揭露出來的,多發生在「三類隊」(即落後隊),不是每一個生產隊都發生這樣慘烈的事情。不過,根據毛澤東的說法,「三類隊」也占生產隊總數的三分之一,在三分之一的生產隊裏發生這樣的慘案,也是相當普遍的。 上天無路 入地無門 中共各級地方政府為了完成徵購任務,在農村以開展「兩條道路鬥爭」的方式大搞「反瞞產私分」運動,用政治壓力、精神折磨和殘酷的暴力,搜刮農民僅余的口糧和種籽,農民稍有不滿就要挨打,面臨種種刑罰,甚至被活活打死。 喬培華根據中共檔案撰寫的《信陽事件》調查報告,記錄了數十宗光山縣槐店公社大樹大隊發生的血淋淋事例,信手拈來幾例: 光山縣縣委書記劉文彩到槐店公社主持「反瞞產」運動,連續拷打40多個農民,打死4人。該公社一級幹部中,親自主持和動手打人者占93%。河南省委委書記處書記李立在 光山縣槐店人民公社1959年秋災,全社平均畝產172斤,總產1191萬斤,公社黨委報畝產626斤,總產4610萬斤,縣裏分配徵購任務是1200萬斤,超過了全公社的實際總產量。為了完成徵購任務,他們不惜採取一切手段,大搞反瞞產,把群眾僅有的一點口糧搜刮一空。食堂普遍停夥,死人現象相繼發生。劉文彩和公社黨委把食堂停夥死人歸於富裕中農進攻、階級敵人破壞,歸結為兩條路線的鬥爭在糧食問題上的表現。反瞞產鬥爭持續8個月之久,60、70天內粒米全無,造成人口大量死亡。 被打的有3528人,當場打死群眾558人,打後致死的636人,致殘的141人,迫死14人,打跑43人。 除了毒打、腳踼、凍、餓外,還採取了冷水澆頭、拔頭髮、割耳朵、竹簽子穿手心、松針刷牙、點天燈、火炭塞嘴、火烙乳頭、拔陰毛、通陰道、活埋等數十種極為殘忍的酷刑。 原公社黨委書記江某等指使炊事員把13個到公社要飯的小孩拖到深山,全部活活凍餓而死。 廣大群眾處於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絕境,骨肉不得相顧。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遺棄子女,拋屍路旁。全公社有381人因饑餓難忍破壞屍體134具(作者注:這裏說的「破壞屍體」就是從屍體上割肉回家吃 )。…… 在正常情況下,如果遇到饑荒,或者得到外界的救助,或者外出逃荒。但是,在當時的制度下,農民沒有求助和外出逃荒的權利。各級政府千方百計地對外封鎖饑餓的消息。公安局控制了所有的郵局,向外面發出的信件一律扣留。中共信陽地委讓郵局扣了1萬2000多封向外求助的信。為了不讓外出逃荒的饑民走漏消息,在村口封鎖,不准外逃。對已經外逃的饑民則以「盲流」的罪名遊街、拷打或其他懲罰。 根據毛澤東的喜好和宣導大辦公共食堂,是造成農民餓飯和死亡的重大原因。此書作者根據資料分析認為,如果沒有公共食堂,餓死的人數可能減少三分之一,在有些地方可能減少一半。大辦公共食堂的過程,就是前兩個月吃飯不要錢,大吃大喝,然後鬧饑荒的過程,就是強迫農民入夥,統一用糧,沒收鍋碗瓢盆,誰家冒炊煙抓誰,使農民家徒四壁、一無所有。 公共食堂的最大危害是「把無產階級專政貫徹落實到每一個人的肚皮」,幹部掌握了讓誰吃飯和不讓誰吃飯的權力,同時得到多吃多占,搞特殊化的基地。 政府和幹部濫用權力使餓得快死的農民雪上加霜,他們派民兵圍、追、堵、截,設卡抓捕,不讓農民逃荒,斷了饑民的最後一條求生之路。 中共共領導面對自己一手製造的大慘劇,編造出大饑荒是出於「三年自然災害」和「蘇聯修正主義逼債」的謊言,把罪責推給老天爺和蘇聯,長期以來,「三年自然災害」和「蘇修逼債」成了中國人回顧大饑荒年代的口頭禪。《墓碑》對此作了詳細的考證和有力的批駁。 楊繼繩引證權威的氣象資料和權威的氣象學家的觀點,說明1959至1961年是正常年景。中國地域遼闊,每年發生天災在所難免,但這3年的自然災害並不比其他年分嚴重。他進一步指出,歷史資料表明,糧食產量和天災之間並不存在正比相關關係,在大饑荒期間,中國政府以巨額資金和物資援助一些國家,其中許多國家的生活水準大大高於中國。在農民大量餓死的同時,大量糧食被用於出口,1959年與1957年相比糧食減產,但出口量增加一倍以上,創造糧食出口歷史最高紀錄,這個數量夠2450萬人吃一年。 1960年,在大批農民餓死之際,當局不僅沒有考慮開倉放糧,反而刻意繼續增加國家糧食庫存,這一年餓死人最多,而國家尚有幾百億斤糧食庫存。當毛澤東得知信陽發生餓死人的嚴重事件時,他說事件的性質是階級敵人竄奪了領導權,是反革命復辟,對勞動人民實行瘋狂的階級報復,解決辦法是實行民主革命補課,這導致對基層幹部大規模的鬥爭、撤職、逮捕。有人曾辯解說,毛澤東在3年困難時期也和全國人民同甘共苦,不吃肉。此書引證官方出版物說明,毛的一份西餐菜譜記載了各式風味的魚蝦共有17種。另一位知情人說,醫生鑒於豬肉膽固醇高,建議毛不吃豬肉改吃牛羊肉。在此期間,各地為毛和一些政治局常委修建的別墅、賓館豪華程度超過國賓館。 十分人禍 無關天災 前全國人大代表香港代表團團長吳康民高度評價楊繼繩及《墓碑》。說他是一位治學嚴肅、搜集資料豐富,而又思想開放、大膽敢言的作家;《墓碑》是繼楊繼繩此前出版的《中國改革年代的政治鬥爭》(內容涉及訪問趙紫陽的敏感題材)、《中國社會各階層分析》等著作後,「對中國現代政治史的一大貢獻」。 吳康民指出,楊繼繩的「墓碑」,觸及大規模的「人禍」,揭露了極大的「黑暗面」,書中強調四點,一、中國大饑荒的真相長期不為人知,大多以三分天災七分人禍搪塞民眾,其實完全是十分人禍,沒有天災。 二、一般人們知道河南省當年餓死了300萬,卻不知道中國死人最多的省分是「天府之國」四川,保守估計為1000萬人。原因是四川省委書記李井泉跟毛最緊,四川揭蓋子最晚。大饑荒與反右打壓敢言者有直接因果關係,大饑荒是文革的重要起因。 三、人吃人不是特別的例子,而是普遍存在,有明確紀錄的已達3000多例,其中紀錄有一次政府把吃人者與煮熟的人肉拿到會場批鬥,結果群眾饑餓難忍,一人說:「我也嘗嘗!」眾人蜂擁齊上,批鬥大會變成搶人肉、吃人肉大會。 四、中國大饑荒的影響超過文革,其死亡人數相當於全世界二次大戰死亡人數的總和,當然也遠遠超過8年抗戰中國死亡人數,大饑荒死亡數相當於向中國農村投了450顆廣島原子彈。 英國《金融時報》專欄作家、美國哈佛大學博士丁學良稱此書為「你不能不看的墓碑」、「一本值得尊敬的書」。他說:「我從來沒有寫過任何書評,因為沒有時間。可今天,在回顧中國改革發起30年的時候,我卻要破例寫一次,因為《墓碑》太有價值、太有意義了…。」 丁學良指出,此書在香港一上市,西方的好幾家大報刊即用嚴肅書評予以反應,對它評價極高。他也認為這是他20年來所讀到的研究「大躍進」著述「最全面、最實證、有最多第一手資料和最多細節的一部傑作」。儘管他一直關注這方面的資料,但這部書「依然讓我吃驚─有些細節我都看不下去,時常要放下來,喘一口氣,因為裏面的內容太沉重了」。 楊繼繩表示,這本書題材沉重,估計出版後會讓他面對更大的政治壓力和風險,但是追尋真相的使命、反省歷史的責任,讓他「必須給自己一個交代」,也為父輩和那個時代立起一座文字的、也是更永久的墓碑。 「我堅信,在中國,總有一天極權制度會被民主制度取代。這不是很遙遠的事情。……在極權制度徹底死亡之前,我提前為它立了個墓碑,讓後人知道:人類社會在歷史的某一階段、在某些國度,曾經有一種以『解放全人類』的名義建立的、實際是奴役人類的制度。這個制度宣揚並實踐的『天堂之路』,實際是死亡之路。」 可參考:陈奎德:大饥荒与毛泽东之责http://blog.udn.com/teddy5422/24997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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