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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2/15 12:31:27瀏覽372|回應1|推薦0 | |
2007/10一、是和?是戰?這不僅是商場競爭中常用的語彙,也是訴訟過程中,律師與當事人間常用的形容詞,但是這詞兒若提昇到國對國的層次,則是一個政策性的決定了,因為兩國之間的戰爭,乃是集結所有資源的拼搏,是一場零和的遊戲,動輒堆屍如山,血流成河,故欲作出是和?是戰?之決定,總充滿著激烈爭辯的過程,古今中外皆然。中國自古以來以「天朝」自居,且囿於「大一統」的觀念,認「率土之濱,莫非王土」,從漢代以後,這龐大帝國的經濟強度及文化輻射力,也的確讓他坐穩亞洲霸主達1000多年,故在對外鄰邦的關係,鮮少示弱,動輒勞師動眾西平西域,東征高麗,南平安南,北伐匈奴,除北方遊牧民族匈奴、突厥系統因其屬騎馬民族,平時與戰時的編制相類,動員迅速,且騎兵縱橫千里,來去如風,令這帝國吃足苦頭,甚至築長城相抗外,基本上古中國是耍風耍雨,令鄰邦朝貢於「天朝」而形成特殊的朝貢外交文化,故在揚威的心態下,類於服輸或示弱的「和談」,往往是一個負面、屈辱的思考模式,主和之大臣多半面臨朝野抨擊或史家之非難,ex:明世宗嘉靖年間,蒙古人以武力相脅要求開放貿易,宰輔嚴嵩認軍力不足一戰,故主張和平貿易「而內修我甲兵」,即被認前恥(指土木堡之變)未雪,今又議和示弱,實有辱國體,導致地位動搖,後來甚致以其子嚴世蕃貪腐被鬥倒而被沒官籍,兒子處斬;而最膾炙人口的則是宋高宗時的秦檜,明明是高宗為保住皇位而求和,秦檜只不過是執行其意志的工具而已,但因岳飛之冤死,千年以來史家道德之箭均以其為靶,箭箭穿心!由此不僅可看出這些儒者史筆的虛矯,找個替死鬼秦檜千刀萬剮,替天朝漢威出口氣,更為儒家強調的「道德」塗脂抺粉一番,彼此搞個交待,再和聲歌功頌德來加持即可,當時的皇權儒術之奴才,豈會把高宗之本意透過春秋之筆詳載流傳,讓高宗威名受貶,且讓後人以為臨安的宋朝君臣乃偏安苟且之輩!渡江以前的秦檜乃是堅決的主戰派,不僅反對割地稱臣,在徽、欽二帝受俘之際,還勇於侍候二帝身旁同赴難,而非棄官潛逃。被金人捕於北方的數年經歷,或許改變看法,或許乃迎合高中心意而主和,但以當時南宋經濟之發達(馬可波羅與著名旅行家阿拉伯人貝圖塔先後來過臨安,驚嘆為世界最大城市,人口超過百萬,而世界其他大城也只有巴格達的五十萬人足以匹之,且南宋已是貨幣經濟時代,疆域不足唐朝的1/2,但鑄造的銅錢是唐朝的十倍以上,這就是王安石所留下的經濟政策碩果)花些金銀財寶屏障半壁江山,又有「澶淵之盟」的先例,主和未嘗不是當時的良策,儒生不分青紅皂白的苛難,卻又放過真正的「禍首」--高宗,簡直就是醬缸文化的傳神之作!二、而「和談」能成為朝廷之政策,必定是當時國力脆弱或一時權謀運用才有的產物,漢高祖北征而陷於平城白登山七日之圍,此即「處落平陽遭犬欺」之典故,後採策士陳平之計脫險,爾後高祖即採劉敬「和親匈奴」之策,後人以為此乃「開創了中國歷史上以和親作為外交工具的先河」,班固亦曰:「和親之論,發於劉敬。」其實不然,春秋戰國時代,早已有之,所謂「秦晉之好」已是那時代聯姻締盟的招數了。而最屬成功的「和談」政策,則是宋朝初期的「澶淵之盟」,宋朝開國二帝:宋太祖趙匡胤剿滅群雄,統一南方,宋太宗趙光義滅了北漢(山西太原一帶以北,五代十國最後被滅之國)此後三次北伐契丹,但都是先勝後敗,鑑於此種大規模的北伐動員,已使民間負荷過重,太宗對北方強敵之契丹即改採「和談」之策略,當宋真宗即位後,於西元1004年契丹已兵臨澶淵城下(河南濮陽附近),離開封城僅一日之程,朝野震動,人心惶惶,朝臣或稱遷都金陵,或稱遠避成都,但在寇準、畢世安的強力主導下,宋真宗親臨澶淵訂立城下之盟,每年輸銀十萬兩、絹二十萬匹予遼國,此乃「以風土之宜,助軍旅之費」兩國共同聲明「質於天地神祇,告於宗廟社稷,子孫共守,傳之無窮。有渝此盟,不克享國,昭昭天鑒,當共殛之。」此和約令宋、遼不加兵者120年,史稱「澶淵之盟」。這是成功的一次和談,也是朝廷體恤子民的政策。 三、由上述可知,「主和」若非由皇帝親自下令貫徹,或是由朝廷群臣的共識凝聚而形成,在儒術官僚集團的道德治國下,必遭圍剿而致罷官失權的下場,即若如「澶淵之盟」的成功典範仍免不了遭這些「嚴華夷之辨」的儒者批判:認為宋真宗的懦弱,開「歲幣」先聲,致此後兩宋的積弱不振。即令時至二十世紀初的國民黨政權,在日軍咄咄逼人的氣勢下,蔣介石想以「和談」的策略,謀以時間換取備戰的空間,但仍拗不過「西安事變」的兵諫,被迫放棄剿匪而倉促應戰,只好以不斷的犧牲來換取成功,而那位「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的汪兆銘,為保全實力,出走重慶至河內發表「艷電」,留給老蔣八字真言:「兄為其易,弟為其難。」配合日本在上海成立偽政權(1940年),江南為此免於再度生靈塗炭,屍橫遍野,有點類似清末的「租界」般的繁榮太平,多少烽火下的生靈感佩其「失德毀譽」的犧牲,但在歷史十字架上,他被釘上「漢奸」二字,永世不得超生!同一時期,法國貝當大元帥,亦是忍辱配合德國在巴黎成立「貝當政權」,但法國史界卻允他一個公正的歷史地位,孰是孰非,人民心中自有解答,但前提必須擁有透明無遮的史實,中華文化幾千年來的悲哀在於:當權者對歷史詮釋的霸權心態,甚至假造史料,扭曲歷史的場景,如此不能開拓視野,以史借鏡,如何「增進人類全體之生活,創造宇宙繼起之生命。」在目前的中國,你仍不可來審視「大躍進」的盲動,亦毋須對十年浩劫的「文革」來反思,更不應對「八九民運」提平反。幸哉台灣!這支中華文化與西方民主文化的混融體,在李前總統落實民主憲政且針對「台灣主體性」的堅持,總算把儒術「大一統」流毒排出體外,免受其害。 四、事實上,地處中華文化邊陲的台灣,其早期墾植拓荒的先民,絕大多數是締造「閩南人的海上世紀」(湯錦台語)這些較具開放冒險精神來自閩、粵居民的後代,尤其是隻身勇闖海洋奮鬥或渡過黑水溝來台墾荒的先民,大部分是因為中國謀生不易的庶民百姓,又常因自衛而須形成武裝集團,本來就被清國視為海賊盜匪而站在對立面,亦鮮被儒術荼毒,兼之台灣因馬關條約而受惠,被日本建設為近代化之寶島,台灣之西化又是透過日本統治的轉化而來,歷時50年之久,故儒毒尚難入骨三分,受害亦較淺,以邊陲的地理位置,有開放冒險精神的先民之風,又承接西方民主文化的洗禮,故較於中國原本的儒術文化,已大相逕庭,天生體質既佳,後天固元培基亦勤,李大夫(登輝)調理手法精準,始有今日民主榮景!其實台灣先民在日治初期亦曾基於民族情感而遍地血花,群起抗暴,但鐵國山寨主簡義、柯鉄虎,阿緱的林少貓(柯、林乃抗日三猛之二人,抗日三猛:北部簡大獅、中部柯鉄虎、南部林少貓),台北的陳秋菊,大埔的黃國鎮等均先後為日本所招降屈之,不似張巡、陸秀夫、史可法等儒將視名節為大,而拒從於異族;蓋那時代台灣因位於大航海時代的要站,與世界交流經驗頗豐且久,洋槍、洋艦、洋人新聞、萬國新知等新時代的玩意也見多了,消息也比較靈通,與內地那種僵化、自大、封閉的心態,大異其趣,能接受現代文明的「和談」、「投降」等理念了。換言之,這些冒險趨利的閩南人後代,以「務實」的態度脫離了儒術「大一統」的流毒,事後亦證明他們的抉擇還算正確,畢竟日本把台灣的建設搞得有聲有色,讓這些後代,活得比內地的昔日同胞更為富裕、更有水平、更具人性。 五、中國在民初經歷了「打倒孔家店」的五四新文化運動,原本有機會對儒家的權威、封閉等流毒作一番滌骨洗髓的篩檢,可惜因長年軍閥內戰又因抗日及共黨的革命成功,致前功未果旋即陷入一黨專政的震懾統治,從「家天下」的皇權轉化為「黨天下」的黨權,陷入比儒術更為細膩,比皇權更加深入鄉里的「權威」體系,兼之冷戰時代與自由世界隔絕三十多年,在民主思想與體制尚在萌芽摸索的階段,統治者居高臨下的「權威」心態,迄今並不亞於皇權時代,徒有法制虛名,尚難有「依法行政」的民主心態,故對1989年的天安門學生之群眾運動,毋須祭出「和談」的精神來溝通,因為這個「權威」是不容挑戰的,他有坦克與子彈作後盾!「和談」這詞兒在中南海的運用,只是「權術」的變裝而已,他和氣地與你溝通,只要你同意他的條件就好,如果你拒絕他的和氣要求,那就是「敬酒不喝喝罰酒」的挑釁了,「和」只是一種方法,一種手段,從國共數次和談的歷史解析,不也印證目前的看法嗎?黨下天的權威乃是對於獨尊儒術的皇權,更進一步的深化。一邊是深化民主的台灣,一邊是深化權威的中國,在思想的平行線上,卻逢歷史的命運交叉點,到底是民主要低頭,還是權威須褪色,或許人民的意志,才是這個問題的解答,因為民主的台灣求和而不可得,終究被迫凝氣會神的捍衛台灣而戰!因為我們的祖先,選擇「出走中國」,我們這些後代子孫也只不過恪遵祖訓:好好建立一個美麗的家園--台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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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兩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