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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8 16:51:36瀏覽2201|回應23|推薦157 | |
前言:翻閱自己過去的日記,婚後生活記述很多都是不快的回憶;用第三者角度審視, 執筆人的切入點似嫌偏頗。坦白說,那老兄並非如此一無是處,我也稱不上溫婉含忍。我就勉力加入他的角度來回顧同一屋簷下的酸甜苦辣!寫的人是我, 如今確認自己的確處在心平氣和狀態;希望能做正面而客觀的陳述,理性持平不傷人,或者可以作為究竟單飛雙飛好之參考。 仔細回想,...What a miserable recollection! Most of my memory about marriage is nothing but compromise. 婚姻制度依我看來就是個『入者就範』的制度:走入婚姻,你(妳)才能享有社會體制內的一切便利;但妳也被套上枷鎖,只有奮勇向前、努力化枷鎖為鋤頭,耕耘出自己的 一片天。表面上,男性自婚姻獲益較女性大;實質上,女性才真正是婚姻的受益人。這『受益』並非利益,而是女性經由婚姻的淬鍊造就自己的成熟與昇華。 我上一世代的女子,二十歲還未婚會成為父母迫切的問題;我那一世代,二十五歲是個警報器。記得我大學畢業後,我著急的是賺錢存錢;父母對我著急的是,怎麼都沒有男朋友?眼看我職業穩定,年逼二八;老爸老媽不僅到處託人,老爸甚至親自出馬。記得曾有一天,我正揉著朦朧睡眼,努力向二樓盡頭教室走去,準備上下午第一節課;就快走到教室,不經意瞥到載著藥包的老騎士、噗噗噗騎進校園內。定睛看似乎是老爸。我滿腹狐疑上著課,課才上一半,又瞄到老爸噗噗噗騎著老爺摩托車出校門。回家問老爸什麼事到學校,為什麼未見一面就走人;老爸一個勁兒顧左右而言他,被挶不過才說,學校教務主任約他去看個人。可能老爸看了並不中意,我也慶幸對方不知道被偷看;不過,我們那年代所背負長輩對自己婚姻的期望,由此可以想見一斑。 我與那老兄相親之後不到九個月就結婚。當時老哥還在國外攻讀博士,老爸告知他喜事時,對那老兄的描述是:個性純良溫和。因為相親時我一副膽怯退縮狀,那老兄可能誤以為我是個怯弱需要保護的小女子;怎知才蜜月旅遊結束,自北搭飛機返南,他就見識到我火爆的一面。至今他可能都還想不透,怎麼上了飛機坐定後我就臉若冰霜;一抵目的地下了飛機,我除了錢包什麼都不顧,招了一部計程車忽地失蹤。我則為著他要求我到處道謝感恩激憤難平,又婆家恁多規矩、要求;新婚三天,妯娌、三姑六婆輪番上陣指教,我已經忍無可忍...。可生米已煮成熟飯,逃回娘家,我還是被趕回去與他過日子;再加上年節時即使身懷六甲也得整天站著殺雞、清理廚房雞舍、破柴炊蘿蔔糕、紅豆糕、發糕、年糕...。我從一個單純的鄉下教師,一下子許多角色紛至踏來;那老兄每週一起回婆家前則正色叮嚀:在老家不可以叫他幫做任何事!果真他們一家好幾十口吃完飯,碗筷桌上一擺;公婆叔伯姑侄客廳泡茶、下棋、看電視、擺龍門陣,小媳婦我才剛坐桌邊想吃口飯呢。猶記得結婚後直到兒女國中前,我像四端點燃的蠟燭,不!應該說像兩端點燃的爆竹,把自己和近人都弄得灰頭土臉。如此水深火熱的日子走過來,終於天寬地闊了。 三、四十年前,每年的春節是我的惡夢。除夕前幾天就得回去婆家,仔細打掃裡裡外外、清洗大大小小的鍋瓢碗盆;清理工作完畢,接著得照婆婆的指示,準備一堆足夠祭拜各路神明三天的牲禮。兄嫂們泰半吃過晚飯就回自家,我們這一房卻因最小又住最遠,我像被禁足似地,得呆在老家透早起來拜神;還得吃完那些拜過的祭品與剩菜才能回自己的家。有一次我告訴那老兄:年初二,我姊妹都回娘家,我想早點回去。婆婆在旁邊說:妳住娘家附近,不是想回去就回去嗎?那老兄忙著下棋,頭也不抬就說:要回家,妳自己走回去。他二嫂在旁邊看不過去,對我說:女人家再苦也要保住自己的職位。我沒再吭聲,但深深對自己發誓:天命過後,我絕對要過自己想過的日子。我不再無謂地怨嘆,只埋頭努力做好眼前我能做的事;我盡心盡力教好接觸到的每個學生,也殫思極慮養育我兩個孩子。 很喜歡一首台語歌,歌詞中有一句,「啊!風中的玫瑰,慢慢仔開,惦惦仔水,頭頂猶原一片天」。我或許不是玫瑰,只是仙人掌;婚姻好歹提供我土壤,上天滋潤澆灌我,如今也開出鮮豔的花朵。別單飛吧!單飛的生命一層不變,試試看自己能受多少淬鍊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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