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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0/15 22:24:51瀏覽1034|回應1|推薦12 | |
以上官出雲目前的武功修為,面對烏烈等人,他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烏烈是翁至蒼的徒弟,黑芸娘一身使毒本領,當今世上,或許只有木依蕊可與匹敵。 他眸光一掃,氣定神閑的說道:「怎麼?烏幫主以為就憑你們三人,就能攔住少爺我嗎?」 烏烈鐵青著臉道:「小子,少說大話,今日,定要讓你將命留下。」 上官出雲挑眉道:「有本事,就儘管來吧!少爺我可沒空跟你們玩……」 黑芸娘見上官出雲臉上神采湛然,雖說他向來烏黑的頭髮,有了幾綹斑白,然而,卻是一點也看不出有中毒的跡象,她不相信她的裂心催魂散之毒,竟會在他身上失效。 打從上官出雲現身後,與烏烈同行的年輕男子,用一雙倨傲的眸子睥睨著上官出雲,他暗道:「原來……他就是上官出雲?年紀也不比我大多少,何以爹爹跟烏烈他們竟是對付不了他?我就不信,他會比我石紀羽強……」 這名年輕男子,正是石嵩的偏房所生之子,石紀羽。石紀羽既出現在此,必是石嵩也在此,只是,他為何卻跟烏烈一起現身繁昌街頭,而非其父石嵩?上官出雲不知他的來歷,倒是對他留上了心。 石紀羽雙手手腕一抖,藏於袖中的短刀,正伺機而動,出手攻擊上官出雲。 烏烈感受到上官出雲身上那股沈穩異常的氣息,覺得眼前的他,已非昔日那位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反而有種歷盡滄桑的成熟,基於一個練武者的警覺性,他相信現在的上官出雲,與以往相較,必定更為難以對付。 陌生的石紀羽,渾身溢出殺氣,上官出雲嗅出他的敵意,側頭對韋京鈺低聲道:「速戰速決﹗」 韋京鈺輕點下頭,上官出雲突然輕笑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身法,一掌拍向烏烈,寬大的袍袖拂動,真氣源源不絕湧出,那強大的氣流,兜頭罩來,令烏烈氣息為之一滯,大驚縱走,上官出雲卻追擊而上,眨眼,兩人已纏鬥一處。 他萬萬想不到睽別許久,上官出雲的內力竟已進展如斯,幾令他難以招架,怎不讓他震驚:「這小子在泰安城之時,曾中了芸娘的逍遙星之毒,複又中了她的裂心催魂散,按理說,此毒該已發作,但他卻忽然消失一年多,一出現,不只殺死藍九幽以及索命雙叉,亦不見他有中毒的跡象,內力反較往昔增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是否有了奇遇?」 上官出雲笑容不變,腳下如陀螺,迅速溜轉,雙掌揚處,真氣鼓蕩,使的正是他自創的無名掌,他一掌逼開烏烈,突然轉而攻向黑芸娘,黑芸娘嬌喝一聲,雙掌一揚,急撲而上,上官出雲既知她渾身是毒,又怎會與她手掌接實,給她可趁之機? 但見他長袖舞動,長衫飄飄,一股禦風之姿,瀟灑出塵,在與黑芸娘的掌心接實剎那,忽然退走,反身追擊烏烈。烏烈似乎看穿他的防備心態,出手將他逼往黑芸娘的掌力範圍,在這兩大高手夾攻下,上官出雲依舊臉帶笑容,沉著應戰,見不到一絲一豪的慌亂。 一旁的石紀羽,雙手一揚,藏於袖中的短刀,突然射出,去如流星,飛快射向上官出雲,韋京鈺身軀擰動,袍袖一拂,砰!竟將疾飛的短刀打落,令石紀羽大駭。 只聽韋京鈺喝道:「大爺我來陪你玩玩吧!」話聲落處,人已欺身而上,一招地堂腿,快速掃他下盤,石紀羽身軀拔起,堪堪避開,韋京鈺卻如附骨之蛆,重重掌影,罩向石紀羽周身要穴。 石紀羽雖是對敵經驗少,再說,虎父無犬子,一身本事學自石嵩的他,雖稱不上一流的頂尖高手,卻也非一般的碌碌庸手,加上韋京鈺生性謹慎,在不知對方的底細前,他不輕易出絕招,只使出五成功力探對方虛實,因此,石紀羽倒也能跟他鬥上一鬥。 烏烈眼角餘光瞄處,見石紀羽雖然屈居下風,然而,韋京鈺似乎無意傷他,至少,他無性命之憂,他本擔心年輕氣盛生性傲慢的他,會在衝動之下為對方所傷,如今,這些擔心都是多餘。 「這名年輕人究竟是誰?看他掌力雄渾,進退有據,絕非泛泛之輩,也罷,這些且不管,先專心對付上官出雲,少說也要讓他交出青玉玦,否則我們無法對皇上派來的密使交代。」 他心神一斂,加重掌勁,起闔之間,帶起一陣狂沙,上官出雲左腳如陀螺般轉動,身如柳枝,迎風搖擺,竟將他的掌勁一一化解,烏烈看得大駭:「這小子從哪學來這高深的內功?」與黑芸娘一使眼色,黑芸娘會意,兩人前後包夾,黑芸娘雙袖暗藏逍遙星,欲伺機射出逍遙星。 這當口,無聲無息,憑空掠出兩道人影,站在屋簷一隅,遠遠凝望,一人身穿黑袍,身材中等,臉罩半邊鬼面具,頷下長須飄揚,另一人身材纖細,同樣戴著半邊鬼面具,亦是身穿黑袍,遮住半邊臉孔,似乎是個女子。 女子望著與烏烈激鬥的上官出雲,低聲說道:「主子,看來,昔年叱吒綠林道的烏烈,也將不是他的對手……你說,上官出雲是否有了奇遇?否則他的內力怎會大增?武功更是大進?」 口中說及上官出雲之名,心頭卻莫名感到一陣悸動,她暗忖:「上官出雲?為何這個名字會讓我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黑袍客兩道目光如劍般銳利,輕嗯一聲,沈吟道:「玄色,這件事交給妳調查,還有……如紫霜劍依舊在雷琰手上,妳要將這消息透露給上官出雲,最好能讓他出手殺死雷琰。」 黑袍女子玄色回神道:「主子的意思……要讓上官出雲與天權劍客雷鴻反目?」 「這妳不需要管,只需依照我的指示辦事,這才是妳該做的事……」黑袍客語音縹緲,卻又帶著無比的恨,望著左打烏烈,右擊黑芸娘,兀自遊刃有餘的上官出雲,冷聲道:「等上官出雲這小子幫我解開玄天洞府之謎後,就是他的死期,在這之前,先讓他暫時活上一些時日!」 玄色躬身道:「是,屬下知道怎麼做了。」 「咱們沈寂太久了,也是時候該顯顯身手了……」 玄色疑惑的問道:「主子的意思是?」 黑袍客站在屋頂一角,往下俯瞰著上官出雲,並未發話,袍袖一拂,旋即縱身躍下屋頂,黑袍女子懷著忐忑的心,也跟著掠離現場,這兩人來去匆匆,韋京鈺無意中發現這兩名黑袍人立於屋頂窺伺,只是他們為何又離去?韋京鈺心中驚疑不已:「這兩人悶聲不響出現,又悄悄離去,不知是誰,意欲為何?只是,那戴鬼面具的女子身影……怎地有些眼熟?看來,繁昌的確不能久留,我們須得儘早動身回武昌才是,免得風兒與陽兒,無端成為對方的標靶。」 他掌法突然一變,雙袖劃動,出掌甚緩,乍看之下,甚像是太極掌,卻又慢中帶快,在推收之際,牽引著石紀羽跟著移動,石紀羽的攻勢完全被封住,讓他向來引以為傲的飛刀絕技,全無施展之地,若不是韋京鈺秉承父訓不妄開殺戒,石紀羽怕早已傷在他掌下。 「穿雲手?你會使穿雲手?你與姜鳳五有何關係?怎會他的穿雲手?」 見識多廣的烏烈,看出韋京鈺所使的掌法,是薑鳳五的獨門武功,然而,薑鳳五已辭世三十年,眼前這名年輕人怎地會他的獨門武功? 韋京鈺暗驚,卻不答腔。 烏烈心中起了疑惑,出手稍見遲緩,竟讓上官出雲一掌拍中肩頭,他吃不住上官出雲的掌勁,連連後退數十步,這才拿樁穩住,黑芸娘怒叱一聲,雙袖一揚, 逍遙星如流星般激射而出,齊飛向上官出雲。 雖讓烏烈看出自己的武功路數,韋京鈺並不在意,他反擔心與黑芸娘較勁的上官出雲,見黑芸娘最終還是射出逍遙星,不由大驚,喊道:「雲弟,小心!」 「韋大哥,放心!」 上官出雲吃過逍遙星的虧,險些喪命,黑芸娘會再度使用逍遙星對付自己,更在他的意料之內,他當然不會再重蹈覆轍,更何況他已非昔日吳下阿蒙,不會任人宰割。 逍遙星來勢雖急,上官出雲的動作卻更快,他身軀一轉,扯下身上外袍,,長袍一抖,有如磁石般,將逍遙星悉數卷起,接著內勁一提,捲入長袍內的逍遙星,竟反射而出,快如閃電,啊!黑芸娘閃避不及,讓逍遙星射中,撲跌倒地,烏烈見狀驚駭不已,快步趨近,一把撈起黑芸娘的身軀,飛速離去,根本不在意石紀羽的生死。 石紀羽心頭怒火燃起:「烏烈,但叫我不死,他日必要你為今天的一切,付出代價。」 韋京鈺右掌一推,砰!穿破石紀羽的防禦,一掌拍向他的胸口,石紀羽受不住他的掌力,翻身倒地,張口吐出一口鮮血。 「我無意傷你性命,望你好自為之,莫跟烏烈這種武林敗類為伍,壞了自己的前途。」 話聲一落,即與上官出雲飛掠離去,石紀羽緩緩爬起,雙眼凶光暴露,咬牙道:「可惡!竟敢這般對我,我雖不知你是誰,但你等著,我會跟你要回這筆帳的……」 他一動怒,牽動內傷,又吐出一口鮮血,他踩著蹣跚的步伐,離開長街,陽光,將他的影子拉長了。 繁昌長街,表面上雖已恢復平靜,卻似乎更不平靜,在長街角落,竄出一道人影,是個蒙面黑衣女子,她迅速追蹤石紀羽而去。 □ □□ 上官出雲長衫破裂回到小宅院,眾人無不大驚失色,接收到眾人關懷的眼色,韋京鈺忙將一切扼要說了,聽得黑芸娘為逍遙星所傷,左寒星注視著上官出雲,語帶深意的說道:「二弟一身功力已非往昔可比,切忌樹大招風。」 上官出雲聽出他的告誡之意,臉容一斂,肅容道:「大哥的教誨,小弟從不敢忘。」 左寒星拍拍他的肩道:「去換件衣服吧!」 「小弟先告退。」 看著上官出雲消失在門口轉處的身影,左寒星感慨萬千道:「一年多前,二弟依舊纏綿病榻,想不到睽別一年,他卻似乎換了個人似的,有時,竟讓我有種陌生感……」 韋京鈺是個聰明人,清楚左寒星擔憂何事,便道:「左兄,雲弟做事有分寸的,別擔心他會走入偏狹之道,再說,他還有兩個孩子要撫養,他不會逞兇鬥狠,妄開殺戒的……」 「但願如此。」 兩人正說著話,不料,數天前,由木依蕊相陪,前往寺廟為上官出雲祈福的洛玉蝶,突然回到小宅院,令左寒星不知所措。 兩人方進大廳,就見到一張陌生的臉孔,木依蕊好奇的問道:「洛大哥,不知這位公子是誰?」 左寒星尚不知如何引介韋京鈺時,忽從內堂傳來嬰兒的哭叫聲,兩位姑娘面面相覷,滿臉的詫異,洛玉蝶望著左寒星,問道:「大哥,怎會有孩子的哭聲呢?」 「這哭聲好近,好像從裏面傳來的,哪來的孩子?」木依蕊說著說著,就拉著洛玉蝶,欲轉往內堂查看究竟。 兩人方走沒幾步,上官出雲腰懸龍吟劍,懷抱著愛子上官沐風,走了進來,跟在他身後的,是抱著上官朝陽的慕容嬌,以及幫他們拿包袱的晏紫霞。 「雲哥……雲哥——」 乍見上官出雲出現在小宅院,洛玉蝶喜不自勝,一年多來,她無時無刻都想著他,念著他,她正待撲進他懷裏,訴說年餘來的相思情,哪料,他的懷抱,竟讓個小嬰兒給佔據了,猛一抬眼,瞧見他烏黑發絲中的幾綹斑白,她的心,無端的抽痛,更已是珠淚滿眶。 上官出雲與左寒星重逢後,沒問起洛玉蝶,就是想躲開她,只是想不到,還是撞著了,只不過,他卻選擇視而未見,逕自走到左寒星面前,微禮說道:「大哥,我已向令尊辭行,就此別過,請保重。」 「上官出雲,你站住!」 正當眾人疑惑時,突聽啪的一聲,洛玉蝶張口喚住他的腳步,還趨前賞了他一個耳光,以上官出雲目前的身手,洛玉蝶豈會打得著他?但他卻是不避不閃,硬是讓她打個正著。 這一突然變故,令眾人傻眼,洛玉蝶對上官出雲癡情一片,分別年餘重逢,換來他的冷漠相待,她如何能承受? 但見她淚眼婆娑,激動說道:「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我哪里做錯了?這一年來,我不知有多擔心你,你怎能用如此冰冷的態度對待我,怎能?」 她伸出右手,揪著他的衣袖,她好想撲進他的懷裏,緊緊的抱著他,卻因他抱著嬰兒,而無法順意,她最終只能靠在他的手臂上哭泣,她是打在他身,可是痛在她心。 半晌,上官出雲深深歎了口氣,方道:「蝶妹,妳是個好姑娘,是我配不上妳,妳就忘了我吧!當我已經死了……」 洛玉蝶聞言,抬起一雙淚眼,泣聲道:「為什麼要這樣說?是因為我打了你一巴掌?誰叫你……都不理我……」 她的淚水滴在上官沐風的小臉上,他突然哇哇的哭了起來,洛玉蝶這才注意到這嬰兒的容貌,竟有幾分與上官出雲相似,她臉色一變,顫聲道:「這孩子……這孩子……」 左寒星等人清楚,是到了上官出雲解決與洛玉蝶情感糾葛的時刻,他們都非當事人,只能選擇噤口。 上官出雲雙眼在他們身上溜了一圈,他是聰明人,自知其意,遂正色道:「是我兒子,嬌姨抱的是我女兒,他們是對雙胞胎姊弟,是我跟孟瀟瀟所生……」 「什麼?你跟孟瀟瀟生了一對雙胞胎姊弟?」洛玉蝶一聽,玉容失色,情緒失控的大叫:「你怎能這樣對我?那我的等待,又算什麼?」 上官出雲輕哄著孩子,孩子漸漸安靜了,他一臉愧色道:「蝶妹,我知道妳對我的情意,我只能說,我很抱歉,辜負了妳……」 啪!洛玉蝶上前又是一掌,伸手扯著他的衣袖,哭道:「孟瀟瀟跟你才認識多久,你就跟她生孩子,如果是雪煙姊姊,我無話可說,為什麼是她?為什麼是她?這不公平,不公平……」 左寒星見她鬧得凶,怕她嚇到孩子,忙將她拉開,輕勸道:「傻妹子,這世上本就沒公平可言……」 「大哥——大哥,為什麼孟瀟瀟如此輕易就得到雲哥,我算什麼,算什麼?大哥,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洛玉蝶淚水潰堤,撲進左寒星的懷裏。 上官出雲左手抱著兒子,右手撫著自己的臉頰,暗歎一聲:「這也好,至少不再欠她的情了……」他朝左寒星道:「大哥,那我們走了。」 「二弟,咱們武昌見。」 「大哥,我會在武昌等你與三弟。」 晏紫霞將手裏的包袱交給韋京鈺,對他說道:「師兄,你們返回武昌的路途兇險,請一切當心。」 「放心,為了陽兒與風兒姊弟,我會小心的。」 上官出雲看了兀自在左寒星懷中哭泣的洛玉蝶一眼,更不理會一臉驚詫的木依蕊,偕同韋京鈺與慕容嬌,在一名鳩衣幫的弟子帶領下,迅速走離小宅院。 「雲哥——雲哥——」 見上官出雲頭也不回的離開,洛玉蝶心急欲追,左寒星阻止道:「如妳不能接受他已為人父的事實,追去又有何用?」 「大哥……」洛玉蝶泣不成聲。 左寒星歎道:「孟瀟瀟已死,妳又何必跟個死人計較……」 洛玉蝶聞言驚道:「什麼?孟瀟瀟死了?」 左寒星伸手拭去她的臉上淚痕,溫聲道:「妳跟二弟還是有機會的,只要妳能接受他與孟瀟瀟所生的孩子……」 「我……」 日日夜夜,都想著上官出雲,哪知重逢,竟是 左寒星見她無言,又道:「孟瀟瀟為救二弟,死在劉寅璧掌下,這時要二弟另行娶妻,他也無心,不過,只要妳能接受他的一雙兒女,他就會重新考慮這個問題……」他語音一頓,再道:「妳好好想清楚,如果願意,大哥就帶妳去武昌,不願意,妳就跟爹回百劫谷。」 曾經少女情懷總是詩的洛玉蝶,為了一個上官出雲走天涯,如今這份感情卻有可能無法修成正果,她將情歸何處? 洛玉蝶回首,觸及左寒星眼中的堅毅神色,依舊無言,她與上官出雲之間的情,是續或斷,皆在洛玉蝶的一念之間。 (伴讀音樂:疏梅弄影) (美圖欣賞:黑色禁藥繪製.網路轉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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