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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18 00:30:17瀏覽597|回應0|推薦6 | |
天一亮,張班主就趕忙出門來到蔣員外家門口,只是來得似乎時候尚早,還未見著任何一位小廝在門庭前打掃,但心中記掛著如善的事情可是一刻也拖延不得,正在跨步向前舉手敲門與耐心等待蔣府人員開門間猶豫不決,晚了、遲了,怕是誤了如善回家奔喪的要緊事,早了、急了,又怕讓蔣員外心裡頭不舒坦而不答應,心中是兩難又掙扎。 正在躊躇不決間,門竟咿呀一聲地開了,張班主一個箭步向前直衝到門口,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把門內的人給驚嚇住了。 「你…你…你是誰?」 「小兄弟,真是對不住,我嚇著您了。我是慶餘班的張班主,敢問您家老爺是否方便引見一下,我有急事與他商量。」 門口的小廝徐徐地順了順氣,也把嘴邊那顆幾乎衝出來的心給安了回去,他撫著胸口沒好氣地回了張班主的詢問。 「您剛才真嚇著我了,差點沒讓我扯開嗓子喊人抓賊。張班主,道您是十萬火急的事也不需要如此吧!天才剛亮,就算老爺剛醒來也得讓他更衣用膳後再說吧!」 張班主自知理虧,但是眼前這位小廝似乎給他軟釘子碰,想著自己真的是十萬火急的事要面見蔣員外啊!再怎麼說不過去也得硬著頭皮請人帶他去見見蔣老爺一面了。 一刻鐘後,張班主坐在蔣家大宅的大廳裡,眼前的茶水與茶點他根本無心享用,盡管一早起床連早膳還沒用過就空腹來此,但他只想著得儘快將如善送回杭州。 不消多等,蔣員外滿臉倦容地走進大廳,他擺了擺手示意張班主省去那些繁文縟節坐著便罷,緩緩地在張班主面前落坐,蔣員外也不開口,就這麼靜靜地聽著張班主將今日來意說明一遍,不插話、不發怒,但眉頭卻是越靠越近,氣是越嘆越長。 待張班主講完,蔣員外長嘆了一口氣之後便告訴其想法。 「張班主,您今日提的這事兒我理當立馬答應您的,我若是不給貴團方便,豈不落個不近人情。只是有些狀況我必須讓您知道,您先聽我說了再決定回不回杭州。」 紹興此去杭州不過百里遠,只要蔣員外一個點頭應允,張班主有信心快馬加鞭一日內便能趕到,是有什麼不能回去的理由嗎? 「數日前我差人到杭州去收筆帳款,但是昨兒個晚上人是回來了,但是不僅款子沒收齊,命還差點給丟了。現在杭州城幾乎讓亂黨賊人給佔領,城裡那些大戶人家可以搶的金銀珠寶也幾乎被掠奪一空,更不用說是那些手無寸鐵的窮苦老百姓,房子都讓那些賊人給放火燒了。昨夜我就是聽到這些事情,給弄得心煩意亂整夜無法入眠,失財事小,我掛念的是其他的親戚家人的安危啊!莫道是您,連我都想立刻趕回杭州城看看我的那些親人呀!」 怎麼離開杭州城才數日光景便產生如此大的變化,那孫員外呢?孫府呢?事情開始變得令人不敢想像,如果不將如善送回去,那無法親送自己奶奶的最後一程會是他終生的遺憾,但若是杭州城真已陷入亂黨賊人的手裡,這下無疑是送羊入虎口啊! 「張班主,我可以體會您現在的心情,但是回不回杭州一事,您還是得三思了。若是您執意回杭州一趟,我只能勸您要多加小心,若是您打算等杭州城平靜些再回去也不干涉您。至於剩下這幾日的戲也別唱了,眼下這種情形我也沒心情幫我爹過壽了,相信他老人家可以體諒我的考量的,畢竟兵荒馬亂的年歲,過壽反倒成了奢侈。」 還不待張班主開口說話,蔣員外已經自袖中取出一張銀票遞交到張班主手裡。 「這是慶餘班十日的酬勞,雖然還有幾天沒演出,但是別跟我推辭了,是我要求演出到昨天就好。就算今天您沒來跟我提及貴團要轉回杭州一事,我也正打算停止演出,這樣的時局任誰都沒心情看戲了,況且現在都已經打進杭州了,誰也說不準紹興何時要被亂黨給掠奪了。」 打一進門開始,張班主一顆心就沒安下過,起先是擔心沒法立時將如善帶回杭州,現在卻是擔心更多,擔心孫府、擔心孫員外一家人、擔心如善又會是慶餘班要收留的下一個小孩了。 依著蔣員外的指示,張班主一離開蔣府便立馬到錢莊將銀票換成白花花的銀兩,再小心地揣在懷中趕忙回慶餘班去。 就如蔣員外說的話:「這時局是越來越不能令人安心了,還是拿著白銀在身上趕忙逃命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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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