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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9/05 02:13:12瀏覽4749|回應6|推薦164 | |
海軍陸戰隊66師301營戰二連 是我在陸戰隊待過的第二個單位,我是海軍陸戰隊351梯(大專兵),結訓離開了龍泉新兵訓練中心後,被分發到66師654團313營支援連通信排有線班。
到了戰二連後,被分到車上當射手兼裝填。是的,一輛戰車有四個人,我身兼二職,平常沒有差別,但到了洗車時,那差別就大了。 駕駛手也就是車大,身份尊貴,他不用洗車,車長是一車之長也不用洗車。別車都是二個人洗,而我們這車就剩我一個人洗囉! 這不打緊,車長說:「別車一次都是提二桶五加侖水回來,你也要一次提二桶,這樣才不會浪費時間。」 現在如果在台北街上,看到一個「個子矮小、手長過膝的人」,沒錯別懷疑,那人一定就是我囉!
戰車的室內空間非常的狹小,在步兵豪放慣了,在車內洗著洗著,忘了,一下站直了身子,「咚」的一聲,便抱著頭蹲下來,頭痛到人都要昏了過去。真的,撞水泥牆都沒有這麼痛,你看看這戰車的裝甲有多厚、多硬呀!
沒多久連長要我接參一,接了參一之後,我挑戰權威、叛逆個性就完全顯露出來了。
三次差點被送軍法 第一次 營人事官常跟我要人,他把連上有專長或是戰技體能好的調走,給我的都是病號傷兵,連上的老兵因此對我非常的不滿,罵我破壞了莒光連隊的歷史傳承,所以漸漸的就與人事官在人事調動上起了衝突,且日趨嚴重與明顯。
在湖口基地,因故人事官來跟我催討文書,不巧我正值槍前哨的衛兵。我說:「報告人事官,是否能等我下哨後再去營部找你報到。」,他一聽此話便對著我破口大罵,安全士官從中山室裡面走了出來,跟他敬了個禮,才一開口講話,人事官對著安全士官劈頭就罵。我上火了,把槍一推,並拉了槍機把子彈上了膛,槍上的刺刀差點就刺到了人事官的鼻子,我說:「人事官你再辱罵我們安全士官,我就開槍了,你被衛兵打死了,也是白死的喔。」,人事官臉色發白,舉起手指著我,手抖著。我想應該是快氣瘋了,然後他說:「我一定會把送你軍法審判的!」,我對他說:「有事等我下哨後再說。」 下哨後,我去營部找人事官報到,他像沒發生過事一樣,對我笑嘻嘻,要我把文書晚上幾點前交給他。這件衝突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次 一大早,全師集合, 師長訓話,大概是說昨晚他去查哨,哨兵抽煙的抽煙、睡覺的睡覺,十個衛兵有七八個失職。因此,他非常生氣的說:「從現在衛兵失職就送軍法嚴辦!」
當晚,全師行軍,我站安官,同梯的站槍前哨。 全營區一片漆黑,無聊!我便拉著同梯的抽煙,同梯的不肯,我硬點了根煙給他 自己的也點了根。這時我看見同梯的滿臉驚恐,朝著我身後看。我一回頭,站在我身後的是訓練官,他說:「衛兵失職你們倆準備送軍法吧!部隊回來後,你們倆找我報到。」
我心想:「這回完了,還害著了同梯的。訓練官跟人事官的私交很好,調動連上人員的事,我知道主謀是訓練官,我跟人事官鬧翻的原因,訓練官一定都知道,這回訓練官一定不會輕意的放過我們的。」
部隊回來後,我與同梯的跟連長報告了這件事,連長只說了「你們倆自己看著辦吧!」。到了營部,軍官們都還在卸裝,一片鬧哄哄的,一走近訓練官的邊上,人事官就靠了過來說:「參一你闖禍了厚!你闖大禍了,我們正在忙,明天早上再過來。」,訓練官點點頭,也示意要我們回去。
一夜輾轉難眠。 第二天一早,我們倆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營部,卻帶著輕鬆喜悅心情回到連上 跟連長報告,訓練官裁定禁假一週,並要我們倆把車場旁散置的裝甲鐵皮集中擺放整齊。 星期天,我們倆從吃完早餐一直忙到吃晚餐,才把那堆裝甲搬放整齊,並請訓練官驗收後,我們倆帶著一身疲憊回到連上。 嗐!人真的不能犯賤,找自己麻煩的。
第三次 「參一,我要請假回家」,一個剛下部隊不到半年的新兵跟我說,部隊修築工事因人手不足而進度延誤,每天都在趕工。 我跟他講,不准假並隨口問了原因,他哭喪著臉說:「我媽媽剛剛打電話來,說我老婆跑了,要我趕緊回去處理。」,我跟他講,我會幫他請假,但是准與不准假,我就不知道了,要他等我通知。
寫好了假單,請連長簽名准假,連長說我搞不清楚狀況,這個時機營長怎麼會准假的呢!我跟連長講,准不准假是營長的,但這個字他一定要簽,不然連上弟兄知道了,一定會怪連長不通人情。連長簽了字!
我直接將假單送給了營長,並說明原因,營長當然沒批准。 我問說:「如果兵跑了怎麼辦?」,營長:「報逃兵呀!」,我又說:「可是假是您不准的呀!」,營長;「逃了,抓回來就送軍法,沒什麼好說的。」
晚上他真的逃走了! 我跟連長講,他一定會回來的,不要往上報,有事我處理。 第二天一早,營長打電話來,說他接到情報,我們連上有逃兵,並指名是昨天請假的那個。我回說他外出做工去了,晚上回來我會帶他去找營長報到的。 當晚新兵沒有回來!! 隔天一早,營長的電話又來,我回說:「昨天他們回營的時間太晚了,今天一大早又趕著出去,所以今晚一定會帶他去找營長報到的。」
當晚新兵還是沒有回來!!! 第三天一早,營長打電話來,說再不把兵帶去見他,就要把我移送軍法處置。 我立即跟連長報告此一狀況,並建議,請輔導長及新兵的班長一起去他家把他帶回來。 晚飯前他們回來了,連長訓了他一頓後,把他交給了我,這才知道原來媳婦跟婆鬧彆扭躲回了娘家。嗐!就這點大的事而已,卻搞成現在這個狀況。 在去找營長報到前,我要他把這幾天的行程背好不要穿幫了。沒想到營長叫我先離開,他要單獨跟新兵談。
大概十來分鐘後,突然聽到一陣的哭聲,再仔細的一聽,哭聲中還有「參一你要救救我,營長他要關我啦!」.......的吶喊,就這樣由遠而近的從營部一路哭回到了連上。新兵跟營長談了幾句話,就承認他逃兵了,因為他早就被營長的官威給嚇壞了。
營長的電話來了,要我把新兵的離營通報送過去。我:「離營通報是真對逃兵發的,他人都回來了,怎麼還要發離營通報呢?」,營長:「你給我送過來,其他的就不要多說。」
營長的電話又來了,都幾天了怎麼離營通報還沒送過。「報告營長本連是精誠連,從未有過逃兵,所以不知離營通報要怎麼寫。」,「那你來營部找人事官拿,他那有。」
營長的電話又來了,「範本你也拿去了,怎麼離營通報還沒送到。」,「報告營長,不知怎麼了,蠟紙老是刻破,印出來一團黑,所以不敢送去給您。」,「好!那我叫傳令去幫你刻!」
營長的電話又來了,「範本你也有了,傳令也去幫你刻鋼版,為什麼離營通報還沒送到。1800前我沒看到離營通報,你就等著送明德管訓班。」,營長隨即把電話給掛斷了。
我跟連長報告了這個最新的狀況,連長聽了後,搖了搖頭:「你真的要玩命嗎?營長是跟你玩真的囉!你好好的想一想吧!」
晚飯後,我在辦公室裡抽著煙,傻傻的看著窗外暗黑的天空。一牆之隔的中山室電話響了,就聽到安官大聲的回答:「是!是!是的!馬上就通知。」,然後就聽到他的喊叫:「參一是你的電話紀錄。」,「喔!」我無精打采的走到了中山室,沒看到安官,怪了不是叫我嗎?人呢?槍前哨也不知安官跑哪兒去了,我就站在中山室等他,急促的戰鬥靴跑步聲,我回過頭看,就看到安官一手夾著槍、一手拿著電話紀錄簿,看也沒看我一眼就轉進了連長室,不一會兒就聽到連長大聲的說:「快把李仕元叫進來!」,安官一出連長室,看到了我,「快!快!快!連長找你,參一你快點嘛!」。
摸不著頭緒的我,被安官又拉又推的進了連長室,還沒來得及向連長敬禮,連長雙手往桌子一拍,站了起來,「當了這麼久的兵,還沒看過你這種兵。」,連長的話讓我倒抽了一口氣,我腦中開始快速的運轉了起來,「電話紀錄?是營長的命令到了?我要被關了?」,我還沒回過神來,連長把電話紀錄簿推向我這,「這是營長的命令,你自己看。」
電話紀錄的原文我忘了,大概的意識是,要我「晚上七點帶槍、鋼盔、大背包、穿短褲、不穿上衣、穿戰鬥靴,營部報到。」 「真有你的,時間快到了,你趕快去營部報到,不然營長萬一反悔的話,你就完蛋了。」連長笑著對我說,「是,連長!」,敬了禮,我轉身出了連長室。 營部裡空蕩蕩的,我喊了一聲「報告」,就見訓練官從房間裡探頭出來,「喔!你來囉!」,「營長不想見到你,他要你到營集合場的國父銅像下,立正、端槍,罰站二個小時,去吧。」,訓練官一邊走了過來一邊跟我說著,我跟他行了禮後,便往國父銅像跑了過去。
餵蚊子二個小時,再怎樣都好過坐牢,你說是吧!
師對抗 民國七十四年四月我們陸戰66師與陸軍進行對抗,在網路上查了一下,一說是跟陸軍269師,又有一說是陸軍249師,管他的,反正是師對抗就沒錯了。
真好命,我們連部每天就坐在卡車裡,哈!這叫作「坐車行軍」。偶爾下車進行交管或是引導戰車行進方向,反正沒日沒夜的跟著車隊到處亂轉。
巧遇 已經打了幾天了,車隊延著公路前進,路的兩旁是我陸戰步兵行進的隊伍。因為想透透氣,便往車尾坐了過去,才往外一看,就看到了我以前的單位313營支援連的隊伍。他們行進的步伐都不慢,但每個人都能看的出一身的疲累。 之前我在步兵團時,打團對抗、營測驗的就夠嗆了,更別說師對抗了,那準叫人脫下一層皮的。 卡車一路往前,當我正要跟他們打招呼的時候,車外正好是我們有線班的老弟兄們,「幾餐沒吃了!」,怕他們聽不到,所以我對著他們吼著,有些人抬起了頭,也揮揮手跟我打招呼,然後有人回說「已經三餐沒吃了。」,我趕忙回過身子,把放在車前我們連部的儲糧搬了就往車外拋,並對連部的同志說:「他們是我以前連上的弟兄,已經三餐沒吃東西了,這些食物我會買還給大家的。」,一轉眼,大家把車上吃的、喝的全拋出車外去了。 以前在步兵演習時,不要說吃的,有時連水喝完了就沒了,所以我才會立即反應的就問他們幾餐沒吃。
與敵遭遇 車子開著,突然前座的人大叫「下車,快下車,前面有陸軍出現!」,我們趕忙跳下了卡車,往卡車前佈署了開來,一看對面的陸軍大概有一個排三十幾人,猛然一看,附近不但沒有連上的戰車,更沒有其他陸戰弟兄在,只有我們連部的十來個人。
哨音大作,敵我雙方拼命的吹著哨子,「嗶!嗶!嗶!」的聲音不絕於耳,裁判官的吉普車在我們的卡車前停了下來,裁判官下車看看雙方的陣勢,說了句「雙方火點相當,平分。」
因為裁判官就站在我的旁邊,我趴在地下,停下了正在吹的哨子,抬頭問裁判官,「我們接下來還是在這一直吹哨子嗎?要吹到什麼時候呀!」,裁判官回說:「想要突破僵局,你們就要拿出戰術、戰略來呀!」
連部從來都是各自行事的,沒有誰要聽誰的。於是我就問:「誰要來帶兵,發號司令?」,結果大家異口同聲說:「你是參一,聽你的。」,我說:「好!連部聽口令,上刺刀。」,嘩!大家整齊化一的動作讓我感動。對面的陸軍已經有人起身向後跑了,當我大喊衝鋒的時候,剛剛沒跑的陸軍全都開始往後狂奔了。 才起身跑了沒兩步,就聽到「嗶!嗶!嗶!全部給我回來,誰叫你們上刺刀的,回來,都回來。」
於是我們都停止奔跑,回頭看著氣極敗壞的裁判官,我上前向裁判官敬了個禮,並說:「您不是要我們想出對應的戰術嗎?我想到的是肉搏戰呀!」,我看他氣的都快冒煙了,趁著裁判官在用無線電時,我們落跑了。
禍闖大了 卡車一路急駛狂奔,想要找到我們的部隊。好不容易用無線電聯絡上了,搞清楚的部隊的位置後,我們終於找到了他們,大家才把一顆緊張的心放了下來,因為萬一被陸軍俘虜了,那大家就沒好日子過了。
部隊持續的運動著,車隊進入了一個村莊,戰車延著馬路一字排開,各車車長、排長以及我們連部所有的人,都在一個廣場上集合,等著連長開會回來。連長回來了,對著大家宣佈:「師長要我們把刺刀用膠帶粘起來,演習期間不准使用。」,然後就叫傳令把膠帶發給各車。
連長跟著幾個連上的軍官說著演習的狀況,然後講一句讓我驚嚇的話,「不知是那個單位跟陸軍遭遇時,竟然下令上刺刀。因為怕再出狀況,所以下令全師不能使用刺刀,現在正在調查那個部隊是那個單位。」
還好沒查到,不然又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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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