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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6/25 00:26:12瀏覽1164|回應0|推薦12 | |
這幾年台北縣市一直在談淡水河系治理的問題。從台北縣前縣長尤清開始,淡水河系恢復清澈美麗的口號不斷地被政治人物提出來。河岸兩邊的陳水扁、馬英九、郝龍斌、尤清、蘇貞昌、周錫瑋,喊來喊去,喊了半天,十幾年來隨著台北市污水下水道普及率提高,行水區垃圾場的移除,淡水河系的水質看似有些改善,但其實大多時候淡水河系各支流的中下游,一年四季絕大多數都還是嚴重污染。 人河共生的願景十幾年來卻能不斷被政治人物拿來當作競選的訴求,從不失效,也真的是北台灣的奇蹟。 台北縣的治水工作遠比台北市複雜,除了淡水河之外,還有淡水河的各條支流。但是台北縣除了只會照三餐稽查工廠廢水卻無法協助廠商處理、弄幾個人工濕地很有限地消減污染卻能夠騙倒很多民眾之外,其他的治水工作卻沒見到什麼拿得出的計畫和成果,但唯獨中港大排這種大排水溝治理、二重疏洪道休憩相關工程這種與治水無關的計畫,卻變成了台北縣水利局的旗艦計畫。水利局更重要的旗艦計畫則是大碧潭改造和幾個行水區的景觀休憩工程,這也就是為了休閒育樂,把阿美族原住民逼到死角的三鶯部落、溪洲部落強迫拆遷的罪魁禍首。 這其中的台北縣新莊地區的中港大排,其實只是解決「水患」為主的工程,但卻被以「景觀」包裝,根本上缺乏與環境和生態的連結。縣府很清楚地告訴民眾,中港大排完成後對於新莊地區的房地產價格可能的拉抬,希望獲得新莊地區民眾的支持。 二重疏洪道則僅僅是把多年沒有實際發揮作用的疏洪道的剩餘價值上做文章,那個距離任何社區都遙遠的所在,要到達都是問題,除非縣府能夠規劃公車,否則騎自行車很遠,非得開車抵達,只能作為假日特定休閒,比台北市沿基隆河和新店溪的河岸高灘地更難利用。在水與環境和人之間的意義上,沒什麼實質的關聯,純粹是官員做文章。 大碧潭改造計畫,主要就是觀光休閒。縣府也想不出什麼特別的,就是要把碧潭部分的新店溪河岸清理一下,賣咖啡!溪洲部落的拆遷則短期是為了弄水岸公園,目前自行車道正好通過溪洲部落,日後下游不遠處要興建攔河堰抬高水位,把這段新店溪的河道變寬,弄成水上活動區。三鶯部落那兒,則一樣是為了觀光休閒,反正就是把行水區清乾淨,景觀弄好,到時候搞纜車。 至於這些計畫的成本效益分析,就像是大部分政府部門的計畫一樣,做了也等於沒做,以政治和工程思維下做出來的成本效益分析是要配合政策的。而原本居住在部落裡的阿美族人,根本不存在於規劃設計報告和可行性評估報告裡面。但這群人卻因為幾個可能根本毫無效益的計畫,被逼上絕路。 台北縣政府這一兩年來和台灣大學以及媒體合作,舉辦了許多次的座談、論壇、國際或國內研討會,配合的媒體也都以大版面登載記錄。這種宣傳手法,雖早已過時,但卻仍然有不少人買帳。真以為台北縣政府有什麼治水的抱負和永續的願景。那,只不過是政治人物和學官兩棲的權貴自導自演一齣又一齣自我催眠和哄抬身價的大戲,而且都還是用納稅人的錢來搬演的大戲。 三鶯、溪洲、碧潭,縣府當然不能談,也不敢談。因為問題不單是治水,對他們來說,同理心沒有高到讓官員們願意合作解決。既然涉及許多局處,就等於沒有單一局處必須負全責,就根本不會有人負責。最後只有水利局當倒楣鬼,出來當強迫拆遷的執行者。 台灣的學術界與政府以及工程界關係太深,彼此唇齒相依。這一個團體擁有科學知識、工程技術、政府資源,對他們來說「水」,或者任何其他的環境議題,只是一個客體,是一個object(像是小王子裡面說的吧!)主要的意義是工程師養家活口的必須研究或分析的對象、學者立功立言的內涵與晉身官場的管道、政客誆騙選票的畫面。 「人」,在他們面對水和環境時並非不存在,但是人也只不過是另一個客體,另一群objects。 在這樣的脈絡下,人與水和環境是分離的。不論是原本居住在水岸的人,或者是未來會在水岸邊購地建屋置產的人,他們只不過是一群可以任意被遷移的民眾、一群握有選票的市民或者是握有鈔票的建商或購屋者。 實際上人與水和環境的關係,只是被窄化為工具性的觀景、休憩,而脫離了水和環境與生活、生命彼此的依存和照顧。 許多政府官員,出身學界,歷經官場,懂得怎麼利用國內外學界和媒體拉抬自己的身價地位。他或許自認為是在做好事,但他的思維和過去集權政府沒有兩樣,高高在上的技術官僚心態,把「政令宣導」和「決策完成後的辯解和說服」曲解為「對話」。可怕的是過去大家曾經信任過的學界大老們,也陪著他演出這一場又一場的荒謬劇,消費著社會過去累積對他們的信任。 ********************************************** 轉載:『城市與水,誰的城市?』 苦勞網 2008/06/20 公共論壇 作者:衛紅 引用網址:http://www.coolloud.org.tw/node/22576 看似急於反轉城市景觀凌亂不堪之印象,北縣長周錫瑋搭著「縣升格」的必然漲勢,在「水專家」李鴻源副縣長的推助下,反覆以韓國「清溪川」,或國外都會公園案例的空間重整為師法對象,向公眾釋出重新與水共處的城市景致。然而上個週末,在台北縣政府與台大城鄉所共同合辦的「城市與水」國際城市論壇會議裡,卻現不平之鳴,更可笑的是在富麗的縣大樓舉辦閉幕演講時,面對平和發言的「三鶯部落」發言人,還需要動用警察維護副縣長顏面。 時值清溪川推手、韓國現任總統李明博生涯第一次重大政治危機,或許也恰是時機檢視台北縣的城市政策,反省並提問包圍著台灣首府而存在的台北縣,在晚近城市規劃嘗試開啟的北台兩大首城新競合關係中,其抽象數字、圖案,或實際操兵、推進的經驗,究竟要打造怎樣、誰的城市? 「水」是北縣新印象產製過程中尤為核心的元素。例一是預計在引灌新水和污水處理雙管齊下,將中正路北側的「中港大排」除臭、美化,期待透過建築物與大排之間關係的翻轉、改變,帶動整體建築硬體環境改善;例二是重新檢討數十年來僅發揮過七次實際功用之「二重疏洪道」的功能,新設縣民農園、防洪濕地,以增益大漢溪、新店溪等河川之遊憩效益的構想。 兩例總括了台北縣的功能定位:其一是持續做為北市的住宅供給地,如何改變街道表皮,在市中心地價居高不下的狀況下吸引居住者;以及第二,作為毗鄰政商中心的休憩去處,如何改善效益與效用。然而,令人疑懼卻也恰好在於此兩點,亦即這樣的解答,是否有效地從北台城市史察覺結構性的都市問題?能否呼應並解決現實的生存、生活,亦即作為發展中國家都市,長期以來的都市迅速與過度膨脹、公共設施不足、地方派系與房地產畸形炒作的社會實景?「城市與水」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首先,以「二重疏洪道」為例的超大型都市休閒空間,在美麗的簡報中,我們看到它的如何大過紐約「中央公園」,然而警醒著看我們卻會察覺,它只是重複利用已透支了的公共空間,復以河川遊憩作為彷彿新增都市服務面積的印象效果,因而沒有真正解決都市擁擠、公共設施不足的問題。反而,今日要「再利用」這個因洪氾預測、提防架設過高等的錯誤而設計出的疏洪道時,北縣府無法回應的是,我們如何面對數十年前遭警察強行鎮壓而強迫拆遷的當地聚落、住戶?新的設計案中是否會有這段歷史、這些人? 第二,進行中的北縣河川整治計畫是一連串的景觀改造。該計畫已拆或預計拆除數個「違建群」,然而在「依法行政」的口號下,北縣府非但沒有注意沿岸遭拆遷的全是「阿美族」都市原住民部落、未嘗試從原住民的特殊性去理解和解決「阿美族」如何、為何落腳城市邊陲的河岸;甚且,在縣府用來合理化拆遷行為的「普遍利益」宣稱下,如何看待北台「普遍性」的屋頂加蓋?都市空間之所以凌亂、充斥違章建物、加蓋的真正歷史驅動力要如何在一樣的拆遷視野下進行解釋? 第三,最重要的,以「中港大排」為主的「都市內水」整治案例,美其名在重建都市人與水的關係,政府卻沒有說明,這些實質的環境的更新,其周邊社區的居住者會有怎樣的遭遇、更新過後會給原有社會網絡帶來什麼後果?說的更直接一點,中港大排兩側,一側是新莊體育館另側是新莊副都心,那麼日後由機場捷運、新莊縣所環繞、目前已被蠶食性「更新」的這個區域,將來究竟會變成怎麼樣的景致? 總體而言,後者,鄰近五股交流道、新莊中正路北側,的整個區域,亦即諸如捷運線、高鐵、副都心等眾多已完成或進行中的計畫所包圍著之區域,其未來房地產預期的總體效果,或許才是整串「新縣城」象徵規劃的真正內涵。 歷史動力的兩個部分都不可能從副縣長李鴻源的簡報中讀出來,其一是整個捷運發展、副都心的空間再結構計畫,與台北縣去工業化所釋出之土地的關連,其二是新莊地區的傳統地方派系,像是前兩任新莊市長(蔡家福即家福建設、黃林玲玲)所屬家族,與新莊開發之間的關係。然而這兩個謎團才是問題癥結所在,前者,直接指向了空間實體改造與市民意識之間的關連,也就是都市發展如何同時作為人的打造,而這也是馬英九之所以稱溪洲拆遷為「把你們當城市民」的原因;後者,則是現代化過程的核心,以空間重整來挽救經濟數字,和附著在經濟上的統治合法性。 就像李明博的政治危機所示,南韓人民遭遇的其實是美國政府的施壓,即龐大的國際政治與經濟權力支配網絡的血腥啃蝕。而再以紐約中央公園當初如何經由地產商推動、規劃的歷史來看,北縣市政規劃所透露的,終究也只是如何以未來數值持續膨脹支配者的政治經濟權力。北縣府口口聲聲提出的城市美學、環保、綠化等「新觀念」在此只是治理的工具,用來改造並選擇最適合之居住者的階級背景、都市意識,卻非解決不平衡發展甚至衰退之問題。 就像與會者David Harvey在閉幕場,亦即李鴻源上場、三鶯部落發言前所說的,兩天來的「城市與水」研討會中,除了美麗的簡報圖片、宏大的發展遠景之外,我們竟完全聽不見這些學院專家如何思考那供給城市不斷發展的「剩餘」究竟從誰的身上來?為了誰而耗費?放回「三鶯」等都市原住民部落的例子,李鴻源一席「Harvey的提醒我很贊成,我就是在做對話的工作」更何其弔詭,如果李先生無法注意到,都市原住民正是作為城市發展奠立其上的死屍、基礎而存在,那麼如何談論都市住民的「普遍權利」與生存現實?如果李先生只見到這事一群窮人、住不起一般住屋,但是卻看不見這群人是歷史發展的後果、是台灣經濟奇蹟的債務與代價,那麼「城市與水新觀念」,究竟要打造誰的城市?而我們的規劃學院,在這樣的場合又該抱持怎樣的立場? ************************************* 2008/05/13 苦勞報導 『溪洲、三鶯部落族人報名全被拒 北縣大河論壇辦給「自己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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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