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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7/18 10:02:13瀏覽354|回應0|推薦7 | |
摯愛: 和高三那年知道自己有氣喘病一樣,我在報紙上談論疾病的專欄,看到關於骨癌的症狀。所不同的,前者是在半開玩笑的語氣下詢問母親,自己怎麼會有上面符合的症狀,在母親一句不以為意的「你本來就有阿!」之後,雖然是一陣錯愕,但因從未有過嚴重的發病(據母親說,是小時後她請醫生開特效藥,治療了好一陣子的關係),所以對這樣的病症,也不怎麼在意。 這次,卻有了明顯的不同。期末考週,為了拼個好成績,以便下學期有資格申請教育學程,因此全面進入備戰狀態,雖然沒什麼熬夜,但緊繃的神經,也夠令人累了!偏偏不知哪天開始,左手手腕約大拇指下方,骨頭竟無故突起,摸起來倒有點像脫臼的疼痛;後來,連左膝蓋都怪怪的。起先是有些擔心,但礙著考試,便想等考完放了假再說。 放了假,每日睡到中午,再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天。除了晚上睡覺偶而抽痛,在白天不碰觸突出的部位,倒也沒什麼劇烈疼痛之類的,因此更是一天拖過一天。直到,那日隨意翻閱報紙,看到那則醫學報導,才決定去看看醫生。 看報告時,醫生面有難色的問我,是否與家人同住?何以都單獨一個人去看醫生?其實,是心中有不很好的預感,使我不想太早讓家人知道。我聽出醫生話裡的不尋常,便問:癌症是嗎?他緩緩的點頭,「已是末期,治癒機率不大了是吧!」他又困難的點了點頭,目光很刻意的避開我。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還有多久時間?」他舉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頭。「請說清楚,是三個月、三年、還是三十年?」我因著自己那最後的無聊幽默感,露出一絲苦笑。「是三個月!」接下來,他又繼續說了些什麼,我已經聽不真切了,我想,該是一些鼓勵我去接受治療的話吧! 還記得嗎?我曾問過你,如果有一天,你必須做選擇:一個是我還活著,但是離開你,另一個是,我死了,卻永遠愛著你。你笑著親了親我說:「我不能選擇,你活著永遠陪我、愛我嗎?」那時,我有點微慍的告訴你,我說正經的!你卻要我別胡思亂想,如果真的要選,你寧願要前者;你說只要我還活在這世上,我們的未來,就有無限可能,你說,你不會讓我離開你。 因著你的回答,我才選擇了編織一個謊言。情人節那天,我殘忍的要求分手,並且不回應你請我朋友來探的口風。不久後,她們告訴我,你開始無言的酗酒,我心疼得只能流眼淚,其他的事,我也只能和你一樣無言的面對。 我要求母親不要破費讓我就醫,也請她回絕我所有朋友的來電;我只向那個國中起便很好的朋友吐露實情,因為,她不認識你。 這些日子以來,我得以圓一個懷抱已久的夢想─每天只做一件事,便是看書。其實,我已不能下床了,因著癌細胞侵蝕骨頭,我變得容易骨折;爸爸讓我待在陽光充足的房間內,幫我裝了一組遙控風扇及電燈,這樣,我可以整日的泡在書中。我很感謝他們,能夠縱容我的任性。 我每天看書,也每天流淚;因看書流淚,因疼痛流淚,更多的時候,是因想你而流淚!看書,除了是興趣,也是為了麻痺;借融入書中的人物,而忘記自己的一切感覺,有時為著主人翁的悲劇,藉機發洩情緒。因此,流淚與看書填滿了這段時間,其他的,再也沒有什麼了! 我告訴媽,我的喪禮,不要有太多人,不要有我的任何朋友,包括那個國中同學。因為,我不要太多人為我掉眼淚,這樣,我會走不開。至於你,我更不想看到你出現,因為即使你不流淚,只是一點點悲傷的表情,都會讓我的心碎裂;更會讓我留戀、徘徊而不願走開。而且,我早已在心中答應你,即使上帝沒有給我們選擇的機會,我仍要讓你擁有選擇權。所以,我們是生離了,而不是死別!─至少在你心中是如此! 既然這樣,我又為何要寫這封信呢?我也不知道,或許,我還是想讓你知道,我是一直深愛著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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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