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簷下的小家燕

春天來了，家燕也來了，在人家的亭廊間愉快的翻飛著；在春天將盡的此刻，許多燕巢裡且孵育出小家燕寶寶來，為了餵養這些永遠吃不飽的孩子，家燕爸爸、家燕媽媽更是辛勤迴旋於人家亭廊間。而這時，他們的身影，除了優雅迴旋外，也多了些急迫的匆忙。

在宜蘭三星鄉間的歪仔歪攀岩館屋簷下，每年春天也都有許多家燕來此做巢，坐在亭廊下欣賞他們輕盈迴旋的身影，總是讓人十分的快意。今年在老地方，往年家燕築巢的小鐵箱上，果然又入住了一對小家燕。

上周到岩館散步，不經意地發現家燕小寶寶已孵化出來了，由下往上看，三隻小家燕正張大著嘴，啁啾地吵著要東西吃；

走往側面一點看，發現三隻小寶寶生出來已有些時間了，黑亮亮的眼睛全睜大著，瞧著這個新奇未知的世界；而頭上稀疏的胎毛，讓他們看起來很像小紅毛猩猩的樣子；

觀察久一些，才發現原來這個小窩裡竟然「塞」了五隻小家燕，根據往年的經驗，有時因為巢小燕多，會發生小家燕摔落下來的憾事。因此讓人不免對這窩小燕子有些擔心；

燕爸爸（或是燕媽媽？）回來了，對於巢下方的我有些警戒，還回過頭來向我這裡瞪視了一下；

我轉換了觀察的位置，親鳥也回過頭去看看他的燕寶寶，我猜想他在確認剛餵了哪隻？哪隻還餓著肚子？在五張張大的嘴中，選一張他覺得這次該把食物放進去的小嘴；

但選擇前，他還是不安地朝往這裡瞧瞧，確定我沒有危險的舉動，會危及他們的安全；

最後，他選擇了最左邊的燕寶寶，將辛苦找到的食物餵給他，留下右邊四口不滿，還嗷嗷張嘴吵鬧的燕寶寶兄弟們；

餵完了，親鳥一時還不捨得離開，又滿懷慈愛的看了小寶寶們一眼；

最後，才捨不得地飛離去，為了去尋找更多的食物回來。

親鳥離開期間，小鳥們也很少閒著，他們總是向遠方吵叫著，要向親鳥傾訴他們有多麼地飢餓，要親鳥們「快點回來啊！」

當然，這裡也不乏兄弟間為求生存的明爭與暗鬥。如這兩隻活力最充沛的小鳥，他們總是占據最有利的位置以取得親鳥的注意，時不時，兩兄弟也互相較勁似地引吭張嘴爭鬧著；

突然，左邊那隻有些不滿了，撇過頭啄咬著右邊那隻，好像在警告著：「兄弟，你給我安分點！」

可是，右邊那隻也絕非好欺悔的，在干擾下，他更高抬起頭，張大著嘴，像似在向遠方的爸媽投訴著；

其實，這樣子的爭吵還算小case。據和他們做了多年鄰居的偉忠觀察，親鳥選擇餵食的對象似乎和小鳥們的相對位置有關，所以有些心機重的小鳥還會在親鳥來去覓食之間，故意推擠變換位置以迷惑親鳥的選擇。

也或許因此，我觀察到親鳥在帶食物回巢時，常會觀察；

再觀察，以確認哪隻寶寶是真的最需要餵食的。

最後，才選擇他認為肚子最餓的小寶寶，予以餵食；

但有時，或許因為顧忌著我的存在，他們也會很快地將食物放入某一隻小鳥的嘴巴裡，然後快速離開。這時，活力充沛的小鳥往往更能爭取到食物，也或許如此，我也觀察到五隻小鳥的生長狀況其實並不一樣。雖然，親鳥們已努力在其間要做到不偏心了。

時序已近六月，大部分的家燕多已孵出來了。接下來，他們會在爸爸媽媽的呵護下成長，並且學習飛翔。到了秋天，他們會和長輩們一起長途飛行，飛到遙遠的東南亞越冬。一直要到春天，我們才又能看到他們翩然美麗的身影，

然後，在心底輕輕地說：「喔！家燕來了～～春天，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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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映威先生的 悼～家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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