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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讀後感
2008/10/17 23:10:21瀏覽8458|回應0|推薦5
  其實這本書是一個「說故事的人」將自己的故事說出來所成的一本書,而「福貴」正是這個說故事的人。
  故事背景是文化大革命前後,而在文革前,福貴是個富家紈褲子弟,正如他父親所說,徐家是從一隻雞養起,然後「雞長大了變成鵝,鵝長大了變成羊,羊長大了再變成牛」,先不論此話的可信度,但是卻時說出了徐家祖先的努力。但到了福貴這代,牛變成了羊,羊變成了鵝,鵝變成了雞,到後來是連雞都沒了,可見只要不努力,縱使金山銀山有多高,也是會坐吃山空的--尤其是當一個人又嫖又賭的時候,偏偏,福貴與他爹都具備了這兩個惡習,所以家道很快就中落了。
  不過,畢竟是富家子弟,從小到大根本沒吃過苦,那之後要怎麼過呢?福貴的父親雖然生氣福貴將家產都賭光了,但是,當他把家產都抵押、並換成錢後,換來的並不是銀元,而是銅錢三擔,而且要福貴自己擔去還。於是福貴每天走十多里路去城裡還債,因此,綢衣破了(象徵家產是真的盡了)、肩上的皮肉滲出了血(象徵未來苦日子的開始),藉著擔三擔錢,可以看出福貴的父親要給福貴的磨練,同時,這也是對福貴、更是對自己的懲罰(因為讓徐家敗落他也是有份的)。
  之後,福貴的父親過世,家珍也被父親接回城裡,接著,福貴就成了龍二的佃戶,從此換下綢衣、穿上布衣,過著窮人的生活。在這之間,過去曾是徐家長工的長根回來看過他們幾次,而最後一次,長根給了鳳霞一根紮頭髮的紅綢,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是長根就是要鳳霞別忘記自己曾是富貴人家的小姐。紅是喜氣,在一般人家頂多在新年、喜慶時才難得見到,綢緞則是富貴人家所使用的布料,而紅綢正是富貴人家的象徵;而紮頭髮也是小有家境的人才能做的,一般的人家(或是貧苦人家)頭髮都是披散著頭髮的,就算是成年婦女,也頂多將頭髮盤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挽髻。從這邊可以看出,徐家雖然窮了,但長根仍是將他們當成自己的主子,而且也期許他們能夠在未來能夠再發起來。
  這種貧富的對比,也用在家珍從娘家回來時。家珍被娘家接回去時,她的父親是比照婚禮的方式──甚至是比福貴迎娶時還要風光的方式──將家珍接走的,但她回來時,卻是自己走路回來的。這除了說明了家珍「既然已經嫁給了福貴,那麼自己就是徐家人」的想法,也說明了她甘願拋棄舒適的生活,回來和福貴一起過苦日子。而家珍的回來,也正如鳳霞所說的:「桌子少了一個角,還剩幾個角?」的答案:五個。
  之後福貴為了母親的病到城裡找大夫,但是卻被國民黨抓去拉大砲,同時也點出了當時的時代背景:對日八年抗戰時期,但共產黨的第十八集團軍和新四軍擾亂抗戰的階段(因為一個名叫老全的老兵說他當兵六年多,沒跟日本人打過仗,光跟共產黨的游擊隊打仗)。這中間有一個部分可以和後面的文革時期作一比較:抗戰末期(此時期大約是國民政府撤退來台時),連長換上了百姓的衣服並帶著鈔票準備逃走,但這時就有個老兵向連長打了一槍,而連長也一反平日的威風哇哇地逃走了;文化大革命時,人民公社收起來後,沒多久,全村的人都沒飯吃了,但每個人都指望隊長到城裡拿糧食回來,但是長久的飢餓,隊長走不動了,而且城裡也早就沒吃的東西了,但是隊長並沒有逃跑,反而是留下來和村民一起挨餓。一樣是大團體的苦難,但前者選擇逃跑,而後者選擇留下,一樣是一樣是萬般難過活的情況,但是結果卻是兩樣子。
  再看到文化大革命時期,福貴的兩個孩子相繼死去,先是兒子有慶抽血過多而死,後來是鳳霞產後大出血而死,而這背後的原因,就是因為文化大革命時,年紀較大、有學術權威的人幾乎都被批鬥掉了,所以在醫院的醫生護士幾乎都是十五、六歲的學生,他們沒有足夠的醫療知識,所以當醫生在抽血時,並不知道抽血的限度,而讓有慶因抽血過多而死,而年紀太輕的護士因為自己沒有生產經驗、也沒有足夠的接生之事,所以她們不知道生產前後該做些什麼,更不知道面對產後大出血時要怎麼辦,因此鳳霞在生下苦根後也就此歸西。
  看到最後,確實,福貴這一生的後半過得可真是苦喔,家道中落、父母相繼過世、充軍、經歷文化大革命時的飢饉、妻子重病、兒女雙亡、女婿慘死、孫子撐死,最後僅有一隻牛伴著他度過餘生,這樣看來,真是苦啊。但是,禍福相倚,若不是福貴將他的家產敗光、若不是龍二將徐家的田產地契買去,恐怕在共黨土地改革時,被斃掉的,就是福貴。因此,貧窮地活著,何嘗不是一種幸運?至少,他和他的牛「福貴」一起活到了最後──儘管妻子兒女孫子都死了。而這,其實就是作者以「活著」為書名的原因:人只要活著,就是種幸福,不管有錢沒錢。
  《活著》一書題旨甚為清楚,就是不管情勢如何都得活下去。作者余華以「福貴」這個名字來當書中的主角,來說「福貴」的一生。但是福貴卻一點也不「福貴」,反而在故事初便將家產散盡,甚至到故事結局也未嘗到「福貴」的滋味,其實這就是這個名字的反諷。而「家珍」其實就是以「家」為「珍」的傳統女性,她就算徐家窮了也要回來和福貴團聚、就算罹患了軟骨病也是要為這個家付出(像是獨自回到城裡向父親要米、帶著孩子採摘野菜、一直到她什麼都做不來時才嚥下最後一口氣)。所以到最後,福貴唱著:「少年去遊蕩,中年想掘藏,老年當和尚。」說出他其實「活著」就好了,有錢沒錢,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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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小說課的作業,不過內容有做更動,所以就先把最初的檔案貼上來。
( 創作文學賞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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