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的日落

杜開隨手記4

鹿野，好安靜的一個小村落。

都蘭山，如一佛首，逼近在眼前。我在火車站看著看著，幾乎要啞然失笑，因為我似乎都能近得摸到那佛首上的大鼻子了。

關山鎮的導遊告訴我，都蘭山又叫觀音山，因為在漢人看來，像一尊橫躺的觀音；又如一佛頭，躺在鹿野對邊。

我不太能相信，因為遠遠看，她都青翠得如一美麗的少女在曼妙起舞呢。

在小小的鹿野月台上，我才訝異的發現，原來都蘭山近看是這麼的----醜陋。亂石嶙峋，土黃色的泥土與岩石近得發醜，因為這山實在貼著這村落太近了。

不過靜靜的看，這山有一種磅礡的氣勢，好像樂山大佛，天然自成的橫躺到溪邊。原來這山有遠近兩種風貌。

緩緩漫步鹿野，想起當年慈濟上人離家遠逃到花東時，搭著火車來到鹿野時的那段紀錄。這小鄉鎮似乎一點都沒變，幾幢日式屋宇，沿著火車站前的一條街道通到底，形成一個丁字型。就這樣，一個村落的繁華就結束了。

繞著繞著，看到火車站前有一家人在鋸龍眼樹，一家人在採摘跌落到地面枝葉上的龍眼。

我剛好經過，阿桑和阿伯邀我分享那些跌落地上的龍眼。「自己摘，拿到火車上吃，沒關係。」

我好奇的站在小巷邊，看著那一家人一起採龍眼。大兒子站在高高的枝頭上，拿著鋸子猛鋸，女兒則在地上接著樹枝。阿桑還大聲喊著屋裡的妹妹與弟弟出來幫忙。

我剝著龍眼猛吃，聽著那沙沙跌落的枝葉。一個黃昏，泊落在這個鐵道邊的小村落裡；生命分享的感動，則在我嘴裡甜蜜著。

噙著淚，我在鹿野，等六點十五分往台東的普通列車。 2005/08/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