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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12/11 13:35:59瀏覽385｜回應2｜推薦21 | |
| 崩潰(上) 杜開隨手記22 朋友勸我整理昔日舊作，那個晚上，我看著昔日厚厚一疊的副刊剪報，不覺就崩潰了。 我的人生曾經留白了好長一段時間，彷彿失去記憶的人，讓崩潰的心靈，殘喘在都市的角落。有個女人收留了我，我就這樣，讓一個女人照顧了我好長一段時間。 當我從病床上醒來的時候，我看著那個陌生的女人，還有一個小孩，卻，狠下心來，拋棄了她們。 好像電影的情結，是不是？但這似乎……真的發生在我身上。我無時無刻不感到痛楚萬端，我的心靈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 我可以理解梵谷為什麼要舉槍自盡，當一個人嘔心瀝血的作品，只換來冷冷的嘲諷與孤寂的等待時，那種痛苦，是刻骨銘心的傷痛。當精神與現實生活拉鋸得太厲害時，一個人不是選擇自殺，就是選擇遺忘。 我不是梵谷，而且我也沒有槍；但，我遺忘了我人生中的很多東西。 我忘了我曾經是一個職業作家，我的作品曾經散見過各報副刊。我曾經得過散文獎，我的作品曾經讓人驚豔。我的人生曾經即將發光、發熱，但我卻曾經親手毀棄了這些記憶。 遺忘一些事情，並不困難，困難的是，你敢不敢喚醒他們？。 也許我曾經得過憂鬱症，但……，我也忘了。我的人生曾經有過一段時日，整夜睡在路邊的車上，直到清道夫用掃帚聲搖醒了我，我又繼續打好領帶，做一個光鮮亮麗的上班族。 我的人生發生了一些事情，匪夷所思的事情，連親近的朋友與家人，都不知道我病了。 「有一個同性戀的人，結了婚，才發現自己是同性戀。你知道這種痛苦嗎？」有一次，對著一個朋友，我跟他說，我知道，我知道這種痛苦。我不是同性戀，但我知道跟一個不相愛的人共處一室，卻不敢當著她的面說不愛她，是多麼痛苦與自虐的事情。 我用筆寫下了我的孤獨世界，在用心工作養家之餘，我每天晚上都要寫點散文。那是一個很美麗的世界，只有在那個卸下面具、脫得赤條條的方格世界裡，我才找到一點心靈喘息的空間。 有一天，當愛情找上我時，我才知道，躲在一個小小的殼裡，還是躲不過良心的譴責。我在精神與現實生活中掙扎，我痛楚萬端，想用忙碌的工作來凌虐自己，卻依舊逃脫不了愛情的咒詛。 經過冗長的爭執、協商與爭取，我終於看到逃脫樊籠的一線曙光。有個女人願意陪我一起爭取自由，我很感激她。有一個夜晚，我告訴那女孩：「謝謝你讓我嘗到自由的滋味，但我不忍拋棄那個人….。」 我走到監獄門口，往前走了幾步，聞到了清新可人的空氣，深呼吸了一口，又回過頭，走入死寂的隧道裡。 一年以後，我的肉體終於還是自由了。但我的心靈，卻早已經遺忘了一切。我漂流在一個病態的世界裏，等著隨便哪一個人把我撿走，我就跟著她……。 如是，我崩潰了七年，而遺忘……，早已經在很久以前就忘記了。2005/1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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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