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期的歌仔戲課排的是《洛陽橋》。觀音為了幫蔡端完成他母親曾在狂風暴雨的危急中，對天發願要造洛陽橋方便行人來往的心願，接受土地公的提議，變成舟中美女，讓大家丟錢，丟到美女的人可將她娶回家當老婆。觀音有法力當然不會被丟到，卻被呂洞賓開了一個玩笑，教賣菜義真的用一文錢打到她。

我請莉芬幫我們錄影，我和她又花了半天多的時間在她家配字幕。弄完後拿去小弟家和他們一起看。觀音出場時有一段舞，我提到：「觀音沒有穿鞋子。」

媽媽很肯定地說：「有啦！她有穿。」

反正跟媽媽說話都要說好幾遍她才會聽到，我再說一次她沒穿鞋，媽媽還是堅持她有穿，來來回回數趟之後，我說：「我跟她一起排練怎麼不知道？」

「有啦！她有穿很薄的。」最後媽媽說了這句話。

我覺得很奇怪，哭笑不得。為什麼非堅持她自己的想法呢？她有看到她穿鞋嗎？還是用「想」的呢？我和她一起演出，為什麼不相信我說的呢？還有一件她不知道的事情：觀音的造型是不穿鞋的，媽該不會以為她沒帶鞋、沒鞋穿吧？

這學期演的是《唐伯虎點秋香》，還是請莉芬錄影，我事先說好這次不配字幕了，只要幫我們錄就好了。事後我打電話給她，說了一下演出的事情，提到幾個角色演的人是誰，後來我說：「上次演觀音的這次演春香。」她上次說觀音很漂亮，有點像白冰冰。

「上次演觀音的這次不是演秋香嗎？」

「不是，演秋香那個是助教，上次沒演。」

「是演秋香那個啦！」

「是春香，四香一起出來時最前面那個。」不知道她有沒有想起來？我們還是來來回回說了數遍，留下她依然狐疑的口氣。

我同時也想到上學期和媽媽的對話，想不透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想了半天，想到她們兩人有同樣的特點：腦中常常記不清楚事情，說過的話就忘了。或許自己也知道這種情形，所以同時也懷疑別人說錯、記錯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