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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3/10 12:39:46瀏覽658|回應0|推薦10 | |
現在想來,似乎才不久前的事情,可仔細數數,居然已經十幾個年頭了。
小學六年級的時候,我是班長;從進小學到畢業,我幾乎什麼股長都當過了,小一到小五因為班上有比我還優秀的同學,所以班長總沒有我的份,到了小學六年級,我由原本五年級時的副班長升任為班長,可以說,我是受到了陷害,也可以說我終於獲得班上同學的認同可以帶領一個班級了。 小學四年級要升五年級時會進行分班,雖然不是能力分班,但是會將原本相處了四年的同學全部打散,在五年級這一年裡面,我認識了很多原本其他班級的同學,應該說,大家湊在一起成了真正的同學;我讀的小學並不大,可是已經有百年歷史,當時每一個年級只有六班,這還是最多了,有的年級只有五班,這要看當年的入學人數來決定班級數。而我,我是六年己班的班長,也是六年級的最後一班。 我和其他五個班級的班長們都還算不錯,六年戊班的班長是個健談的男生,我跟他頗有話聊,但是我覬覦的卻是他們班上的副班長;現在拿起小學畢業紀念冊來看都還可以看到六年戊班副班長清秀的模樣,她是個小美女,起碼在當時,不只是我,我敢說她可以算是當時的校花,在五年級的時候就有同學這麼傳了,小學六年級的她已經發育起來,在我們這些豬哥男同學裡面都認為她是學校第一美女。不過,直到畢業我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可以說根本不認識彼此。 當班長的那一年,我跟班導的關係很好,他是一位剛從軍中退伍的年輕男老師,在軍中也是班長,在我們升上五年級的時候開始擔任我們的班導;他年輕有想法,說他以前是救國團的團康活動組長,時常在自由活動課帶著班上同學做一些團康活動,蠻有趣的。 同學間當然有那種對讀書沒有興趣的,甚至也有操行不好的,喜歡鬧事打架,常常被叫到訓導處去報到,身為班長的我在他們之間居然還頗吃得開,他們不會給我難堪,我想,大概是我有禮貌吧?同樣的,對於這些同學,班導卻會以軍中的鐵血紀律態度來要求他們,也很意外,這些難搞的同學們也對班導服服貼貼,其他班級的導師都對我們班導稱讚不已,因為那些同學是其他五班不想收留的。 我在想,班導這樣算不算溫和派的GTO? 記得有一次的自由活動課之前,班導趁下課時間找我到辦公室去,跟我說下一節的自由活動課他要變一個魔術,可是這個魔術需要我的配合;我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他說,等一下上課他會徵求三頂學生帽,然後再請同學自己拿幾樣小東西出來,他會把那些小東西交給班上任何一位有興趣上來主持活動的同學,然後要主持人在大家面前將這幾樣小東西藏進其中一頂學生帽裡面,在同學們藏東西的時間裡,他會到教室外的走廊上等候,等同學們將東西藏好了,他會進來猜東西在哪一頂帽子裡,只要猜中了,同學們就要繼續掉換藏東西的帽子,如果有哪一次他沒有猜中,他要請全班去石伯母那邊買東西吃。 石伯母,這是小學後門那邊連接校內外的一間小小老式商店,專門賣一堆零嘴給學校的學生,雖然學校禁止學生到石伯母那邊去買東西吃,訓育組長也都會去那邊抓人,可是,石伯母那邊賣的各種東西遠比學校的福利社還好,縱使學校規定不許過去,依舊阻止不了肯冒險的同學。 我聽了班導的計畫後心想,石伯母耶,我也很想大大方方地到那邊去逛一圈,那裡對學生來說真的是秘密基地般,可是,班導說,我在這個團康活動裡面要扮演的就是「抓耙子」的角色,要負責跟他裡應外合。如果東西藏在進門後的第一頂帽子裡,我就要在班導進來之後,假裝抓頭摸臉對他指示東西藏在第一頂帽子裡,可以用一根手指頭抓臉,他只要看到我給的暗號就知道東西在哪裡。 我心想,這樣好嗎?不會被揭穿吧?班導看出我的疑慮,對我笑說不要緊,我動作小小的就可以了,他眼睛很利,我打的暗號他都看得到,沒有問題。我在半信半疑之下回到班上對同學們宣布了即將進行的團康活動,同學們一聽有可能到石伯母那邊去,各個鬥志高昂,只有我在背後偷笑。 本來我是可以反將班導一軍的,因為我知道同學們有多想光明正大地去石伯母那邊買東西,我也很想,可是,班導在我要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對我說:你是班長,全班我最信任的同學就是你了,所以你要幫我哦!活動結束之後,你來找老師,老師帶你去福利社買雪花冰。 雪花冰耶,小小的腦袋就這樣昏了;「你是班長」,這麼一句簡單的魔咒就把我釘死了,我立刻在心中發誓要效忠班導,也為了一片十五元的雪花冰。 整個活動的確就如班導事先預料的,我在教室內裡面看著同學們把提供出來的小東西左擺擺、右換換,在他進來教室前打個暗號,或一或二或三,屢試不爽;還有一次負責主持的兩個同學擠在講台邊把大家的視線擋住,想要自己來個乾坤大挪移,我立刻以班長的身分上前要求他們把東西確實放在哪頂帽子裡給同學們看清楚,以徵信大家,結果唯一一次的危機就這樣被我解除了。到了最後,他們怎麼也不相信班導真有魔法可以看穿帽子,索性將小東西分開放在兩頂帽子裡,班導進來時,我左手伸出一根手指摳臉、右手彈出兩根手指握筆,很畸形的姿勢,班導進來瞄到我的手勢先是一愣,接著會意微笑,直接將第一與第二頂帽子掀開,抓個正著。 畢業十幾年,這個把戲背後只有我和班導知道,其他同學可能至今還在疑惑那究竟是怎麼回事?當然,我吃到了班導的雪花冰,回到教室還得騙幾個要好的同學說這是我自己花錢買的,想來有些心虛。 幾個月前我去參加某研習,在研習處的小學意外碰到班導及師母,班導老了、步入中年,我上前跟他打招呼,他還記得我,感慨地跟我說時間真是匆匆,想來好像還是昨天的事情沒想到一下子就過了十幾年。也是,十幾年了,我的小學六年級也在回憶裡逐漸模糊,那天吃到的雪花冰滋味以及早已不見的神秘石伯母,也在現實的歲月裡,悄悄拉下簾幕。 *此文為參加「六藝藏經閣」文藝板--「兒時回憶徵文活動」之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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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