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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親(三)
2013/03/19 17:08:07瀏覽387|回應0|推薦7

民國80年6月20日午夜記

女婿林慶章於76年4月16日星期四農曆3月19日,太陽星君聖誕日別世,於4月20日火葬,骨灰入屏東市東山寺墓厝內俸祀,發病到死亡共2年之苦役後別世了,今天是民國80年6月20日共4年又64天,生者思之,別世者不知也。

 

這是父親對姐夫在十分思念之下所寫的短文,雖然父親與姐夫的緣分才短短的六、七年,但父親一定是把他當兒子般的看待,要不然不會在日記本上不斷的重複記載,姐夫過世的過程及不斷的數著死亡後的第幾天。

 

猶記得姐夫過世的當天我到姐姐家慰喪,姐夫穿著那一套他當新郎所穿的灰西裝,直挺挺的躺在客廳裡,兩個幼小的兒子,建維與建堯穿著一身孝服,在腳尾燒紙錢,那個模樣真是讓人鼻酸,兩個不懂事的幼兒還叫著:「爸爸!起來!」沒想到白髮人送黑髮人,親家母心痛欲絕,哭斷心腸,但亡者已不知生者內心有多痛。

 

420日姐夫出殯日,父母親都到大姐家,大姐已經無法行走,公祭時姐夫的學生唸著祭文,全體參與葬禮的來賓,每個人都爲這一個年輕的生命殞落而感到惋惜,一個正值青春的年輕生命,正要爲自己及家庭、社會、國家貢獻自己所學時,卻因為一種無法挽回的病,結束短短的31年生命,高堂年輕就守寡的老母,老淚縱橫,不忍拿埽把拍打姐夫的棺木,罵這個不孝子,棄母拋妻,幼子無知,姐夫就這樣嚥下最後一口氣,是不甘心、不捨得離開,也都要往生極樂了。

 

當棺木從客廳移動出來時,大姐幾乎癱軟在地上,我攙扶著大姐,在一旁的父親大聲的對大姐說:「阿昭!妳要堅強一點!」是啊!父親這時強忍著淚水,要自己女兒堅強,原以為父親是強者,不會掉眼淚的,但這時我看到父親的深情眼眸裡充滿了水珠,是!是淚水!堅強如強人的父親,此時也只是一個凡夫俗子,眼淚吞沒了每個人的心房,哭吧!爲這個還未發揮自己所長的年輕生命哭吧!

 

父母親爲這個短命的女婿心煩不已,擔心、害怕又怕談起,村人們如果談起女婿就避口不談,在多年以後的一個過年,我與大姐促膝長談,大姐談到姐夫過世之後,她有一度想要尋短,但一想到還有兩個稚子,為母則強的心就立刻打消自殺的念頭,不管以後如何,最重要的是要把兩個孩子拉拔長大。

 

父親在姐夫過世之後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不但經常經援大姐,建堯有一次手掌被壓麵機壓傷,整個手背的皮全部被拉起來,手指被壓斷好幾截,可憐的孩子,被送往高醫割屁股的皮來補,住好長一段時間,母親到醫院照顧好幾天,長大後的建堯雖然自信心仍嫌不足,但目前已能獨當一面,兩兄弟在同一家公司上班,相信也可以告慰姐夫在天之靈了。

 

爸!不管姐夫過世多少年,大姐受過那麼多年的折磨之後,她現在也可以自在的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爸!您可以放下心頭的重擔了。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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