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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凡如此
2009/05/06 06:12:03瀏覽606|回應4|推薦7

       一個淒昏悲慘的海,也說不出是哪的他;所知甚少是一回事,卻也更加突顯了他對週遭一切事物的無知和迷惘。沒有意念、毫無心緒,雖說是他前來到這世間的光景;此刻不同於是的,多了一隻溫柔的手,牽引、呵護,帶領他登上一艘船。那是一艘全木質又有閣樓內艙的古代船,站在裡面不大會搖晃,或是說海浪並沒有翻滾;儘管如此,這樣的狀況不意謂這船內有著善意。

       艙內有著四、五來人,穿著雖然可辨認是古代的裝扮,但卻又流露著濃厚的邊疆民族的味道;或可說是某一民族戰事的裝扮,加披在各個冷烈兇嚴面孔的女人身上。他被帶到那群人中間,只有頭目級的那位女人稍微用冷漠的視線鞭打在他身上,然後疲倦的吩咐牽他的女子,引他到樓上的臥房。女人、女子,這兩種稱謂不但說明了年齡的不同,還意味著溫柔和善的差異,這是他多餘的感受。直到要進房門前,才隱約傳來頭目女人的嘆息。

       『你看...是不是想起什麼?還記得嗎?』女子指著房裡頭,著急的問著。木然的順著手指看過去,他彷彿感到莫名的熟悉;儘管裡面只有一個小櫃子和鋪地的床,然後空無一物,在他空白的腦裡還是會盪漾起一股似成相識的感受。那床是用類似褪紅色尼龍線織成的塌塌米,不到六公分高度的貼著木質地版,那床上有件花草圖案的紅色老棉被,看得出曾經躺過這裡的主人,棉被折也沒折過的就離開那個房間。「記得?又該記得什麼呢?」終於有了這樣迷惑的一句話,緩緩的從他空虛的意識裡傳達到自己茫然呆滯的腦波裡,命他思想,求他快快記憶起...卻讓他身陷看不透的黑影裡。

       當他再度張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舒暢的在陽光底下呼吸,灌木和青草也因為那遍和煦的光芒,分外的油亮青鬱。在腳下柔軟青蔥的草地,是片一望無際的山麓,灌木儼然整齊的有著間距,種遍了梯田般的麓岥。奇特的是那棵棵的灌木都是獨枝沒有多少圓滑綠葉的植種,接近頂端都有粉紅或白色蕾絲緞帶打結,最頂端卻冒起了裊裊的香煙,火芯不停的蹦出小朵的晶炎。稍微往兩株灌木的中間看去,卻是石頭般的墓碑,再往梯段的路口看去,有路碑似的又敷著淺淺綠苔的石頭,上面刻著「少妃塚」。無論那上頭記載著少妃塚、少妃墓或是什麼香坵,他沒有感傷的踏起腳步順著路離開那;心裡明白能夠葬身在那裡的都是純潔的少女,因為她們被尊為宇宙大自然所屬的聖潔妃子。

       順著路沿爬上了岥頂也離開了墓園,看到的是一座類似水泥素築聳立的塔,卻被高幕的鐵圍欄閘隔絕了。他站在鐵圍前石灰岩地的廣場逕自的研究起鐵圍欄,每一根鐵條黑沉得看不見材質,卻發出冷冽的寒光。自覺沒什麼特別,卻好奇的蹬了腳爬了上去,反而沒有遇到什麼特別的遭遇,於是很快的繼續往上爬。這道鐵圍高得差強人意,待他回頭向下看時,似乎底下有小不丁點的人群向他呼喊;他索性就向後蹬了一腳,飄飄然的向下浮落。

       當他身邊越來越多古代裝扮的人群圍繞他時,一個男人充滿著欣喜一問他說:「從來沒有人能攀上那道鐵圍,即使有能力觸摸而不受傷,也會被差使打落或被神給踹下來...」他環顧全身沒有絲毫的傷,疑惑的回答那位男人:「我在上面都沒碰到什麼,甚至現在才看得見你們?」。人們紛紛向他解釋著;來到這裡都是要過一段時間才能看到其他人...剛聽到這裡,他發現眼前偶然會飄來一道身影!離奇的是...那是一道珍珠般晶瑩、潔淨又透明的身影,穿著有點像修女或是...像他師父...聖觀音?!

        「你一定是看到了少妃靈吧?白色而且透明...」當他聽完才會意過來,旁人又繼續說著:「傳說祂們是潔淨的靈體,能自由穿越界線,來這裡撫慰人們的傷痛苦澀...」那解說的人說到這裡,便停下來到處左右張望。那所謂的少妃靈體,明明就停在自己前方三步左右,奇怪的是旁人卻視若無睹的到處張望;雖然有種被耍的感覺,然而廣場的盡頭卻有個地下室入口般的黑洞引起他的注意力。那個人又繼續急著說著:「既然你看得到,一定要向祂們致敬!」剛聽完,他也跟著伸出手急忙的向眼前的靈體打招呼,眾人看到這麼輕浮的「致敬」手勢,都傻眼了。「這樣應該可以吧?」他問了旁人,又回頭向前看,只看到那靈體低頭微笑的飄回往墓園方向。

        沒多久卻越來越多白色透明的少女靈體飛過來,有的三個、也有兩個結伴而來,他還是照單全收的揮呀揮手,以表達他對祂們的善舉所充滿的敬意。那些少女靈體看他一副傻樣子,都忍不住用手蒙起嘴低頭笑著飛走;不過也有幾個因為看到他認真的神情,矇著臉走的。眾人因為有許多靈體到來的緣故,他們興高采烈又感動的吆喝著「我看到了...我也看得到...」此起彼落的熱鬧非常。

        此時,最先在鐵圍下和他說話的男人雙手抱拳差點就向他跪下般的撲了過來,慌張的說:「您一定不是凡人!救救我們吧!」眾人聽了也紛紛要向他下跪,他趕忙的制止著。後來才聽到他們說著,每天時辰一到那黑海口會張開,掌管那裡的夜叉和陰差會把人吸過去或是化成人形出來將人拖進去,遭受猛獸夜叉撕裂啃創痛苦。「...我該怎麼救你們...」他哀傷的來回看著人群,卻不敢把這句話說出口;畢竟他明白─ ─ ─身為凡人,他又能憑什麼去救度?!

        他曾經在墮落之前告訴過自己;要享受凡人的生活,就要拋開種種執著。在墮落退轉期間身上的力量漸漸微弱時,他告訴過自己;就算妖魔鬼怪回過來對付他,也要無所畏懼、無怨無悔。直到眾神遠離、天地不應,他反而竊竊自喜;就是這麼一派天真爛漫、單純神閑的人,何況世間豈有那種不負紅顏不負佛的事?!暫時就把情宿舊緣以及疲憊事能當做理由,向佛菩薩們告辭,逕自的選擇了自己要走的路。

        退化或許是件可悲的事,尤其在未來路上會更加艱惡,所以他命令自己要集起所有勇氣去面對自己個體的人生。歲月匆匆過了一年,他常常見到人們遭受危難無助時,暗地裡激動落淚卻無法出手;也更不願去面對這種矛盾,讓自己覺得當初的決定是種錯誤。他相信這種心理可以讓他更有勇氣,在每次激動落淚過後,發現自己真的變成情緒化又俗不可奈的凡人,用這種現象來取悅自己。這勇氣是真的嗎?!就難以明瞭了。

        現在,他又能憑什麼去救度眼前這群人呢?!這個心念一旦在心緒中滋生起,他開始萌生了畏懼...。在百感交集之時,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肩膀被掐著、拖著,緩緩的走向地洞那頭,此時他才發現地洞比最先自己看到的開口還大。他焦急著卻又故作鎮定,要衝過去把這頭的人拉回來,那頭卻傳來被捲進去的人所發出的哀嚎撕吼;才一伸出手,前面的人早已被拖走、拋走、捲走!

        從恐懼跌落成無助,這樣的窘境無時無刻在折磨著他,真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卻又殘忍的無法令他逃避。只好硬著頭皮衝上去,習慣的伸出手想要神化為劍,劈在夜叉惡獸身上,才發現劍不在手;只能乾瞪眼看著眾人被刑戮撕啃!他慌張得又馬上習慣的定氣持咒,疾結手印貫射前去,卻感覺不出有什力道光影出去!除了恐懼,還是深沉的恐懼,只能乾巴巴顫抖的望著那地洞裡波濤洶湧的黑海。此時腦海與耳際狠毒不斷的迴蕩著:「您一定不是凡人!救救我們吧!...您一定不是凡人...救救我們...」的聲音,狠狠的讓人們混亂的哀嚎撕吼攪和在一起,令他不能自己,怯懦的閉上眼睛、摀起了耳朵。即使如此,他的心眼與耳卻自行張開,就是苦苦相逼,也一丁點兒不肯放他一馬!

        在這苦厄逼迫交集時,他放棄了一切能做能為,張開雙眼放開雙耳;或許正因為凡人就是凡人,急也不成、悔恨不得,盡是畏懼成癡!他嚇破了膽子一頭撞進黑海,盼著夜叉惡獸也將他啃食,寒顫著心抖起雙手合十,唸唸皈依佛名。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心跳從頭到尾都是緩慢穩沉,不像情境之中應該急促心跳?這是絕對完全的違背常理!再感受起全身,卻輕盈的只有靈魂......由此,他得到了一個結論!沒錯~他做了一場夢;一場正常心跳的惡夢!

( 心情隨筆心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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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妹
凡得精采
2009/05/18 15:53

一場夢,也能做得精采。

或許也是種不凡啊!!

嘿嘿~


約定(十三月)
等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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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5/11 01:01

有時 , 我總覺得您懂得另一空界的亡魂

人心貪婪的表情讓您編輯字體的矛盾與互生

能施予的 ... 往往和因果相連一字 [業] 啊 ...

                     ~~  約定  ~~

風之天羽(samdhi) 於 2009-05-12 02:08 回覆:

懂,不過是徒增莫可奈何;大凡如此!

還好我不懂~


love_with_ghosts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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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個結局
2009/05/10 11:42

切忌從他覓

迢迢與我疏

我今獨自往

處處得逢渠

大師說得好

我來亂得


※Blue-ice love with ghosts※
風之天羽(samdhi) 於 2009-05-10 23:19 回覆:

一場夢而已

風之天羽(samdhi) 於 2009-05-12 02:12 回覆:

應該是  洞山禪師的詩吧

處處得逢渠,佛性恆不滅


love_with_ghosts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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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滅
2009/05/08 22:17

感覺到

永不滅

無生無死

無往無來

一如當初的離開

什麼也沒帶走

而今回到當年離開的大路邊

也是兩手空空

真的是

該回來時就回來


※Blue-ice love with ghosts※
風之天羽(samdhi) 於 2009-05-10 23:20 回覆:
兩手空空 卻多了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