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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 Dawn-第四章、自由之心
2008/03/06 20:12:33瀏覽264|回應0|推薦1

隔天早晨,坎菲爾起床時冷的直發抖。壁爐中只剩餘燼,但她遍尋不著柴火。

雖然可以用魔法召來火焰,但一來她不是擅長控制元素的契約精靈師,用法陣召喚火焰會浪費較多法力;二來沒有可燃物,要讓火焰保持燃燒也不容易。

這時,傳來敲門聲響。坎菲爾把斗篷披好,試著裝做若無其事。

「請進。」

白髮城主踏入房間時,坎菲爾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他穿著一件紫色長袍,金銀絲線在上面交織出簡單圖形,毫不華麗誇張,卻突顯了他天生的貴族氣質。

灰眸聚焦在坎菲爾身上,修奇正要開口說話,眼神又突然移往壁爐。他微微皺眉,大步走到壁爐前,輕輕地把手貼在壁爐上方的石牆。

當修奇退開時,壁爐已重新點燃,火焰在木頭上歡愉地劈啪響著,為房間重新帶來暖意。

「怎麼會……那些木材是哪裡來的?」

坎菲爾詫異地問,修奇卻置若罔聞。

他就站在壁爐旁,低垂著頭卻不說話。坎菲爾感覺到氣氛凝結的尷尬,突然,手臂感覺到暗袋裡有東西,她取出一看,原來是她昨天從修奇那裡拿來「保管」的契約之石。

坎菲爾手裡握著寶石,卻不知如何開口。想到昨天的情形,她只覺得更加尷尬,很不巧地,修奇正好回過頭來。

「還給我吧。」

他平淡地道,似乎不以為意。

坎菲爾將藍寶石遞還給他,修奇接過後細細端詳了一會,大概是在檢查。

此舉讓坎菲爾緊繃起來,顯然修奇對她還有防備。她不禁責怪自己那麼輕易就放鬆下來,她現在可是孤身一人,又身處一座佈滿魔法的城堡。昨晚修奇和亞雷克的態度影響了她,但此刻坎菲爾再度提高戒心。

「這東西在城堡裡沒什麼用。」

修奇突然說道,手上的寶石開始散發藍光,又隨即黯去。

「因為你可以不依靠它就召喚亞雷克?」

坎菲爾問道,就是這件怪事害得她計畫出錯。一般魔法師都得藉由契約之石形成通道,召喚身處精靈界的精靈前來,但修奇卻沒有使用契約之石,就直接召喚亞雷克。

「我並沒有召喚亞雷克,它一直都待在這城堡裡。」

修奇的回答令坎菲爾疑惑,在她來得及發問前,修奇拉來一張椅子,在她對面坐下。

「這件事和你也有關,我就一次解釋清楚。」

修奇雙手交疊在下巴前方,垂眼望著桌面。他頓了一下,似乎在考慮如何說明。

「很遺憾,我要告訴你,你進來這座城堡是個天大的錯誤。你已經看過包圍城堡的法陣效力有多強,而只要任何有法力的人接近,它就會發動。你是至今唯一一個沒有當場喪命的魔法師,但是城堡的防禦網是無法突破的,攻擊會一次比一次強烈,在你走到出口前就會耗盡你的魔力。」

坎菲爾的手不知不覺地握成拳狀,修奇吐出的每個字,都震撼著她的心。

「你是優秀的魔法師,很抱歉讓你牽連進這樣的情況。但是,如果你要求我讓你離開,說實話,我無能為力。」

修奇的語調依舊平穩,但話語中的冷漠已不復見。

「你是說……沒有任何離開的方法?」

坎菲爾艱難地吐出話語,在理智上,她已清楚狀況;在情感上,她無法接受。

「沒有。」

修奇幽幽地說道。

「但是……但是凡是魔法,都是可以破解的。就連神的詛咒也會有終結的時候,人創造出來的法陣不可能毫無破綻。」

坎菲爾懷抱著一絲希望說道,修奇卻露出冷酷的眼神。

「那麼妖魔的陷阱呢?」

「什麼……?」

丟下謎樣的一句話,冷漠城主轉身走出房間。

 

坎菲爾茫然瞪視著門外空盪盪的長廊,灰白的牆連接暗色地板,猶如她的心情一般死寂的色彩。發覺眼前逐漸模糊,坎菲爾用力眨眼,驅逐溢滿眼眶的液體。

「坎菲爾?」

意想不到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坎菲爾連忙轉頭。

「亞雷克!你怎麼會在這裡?」

聽見坎菲爾的問話,水色精靈悠閒地躺臥在空氣中,「我一直都在這裡啊。」

疑惑再度浮現,剛剛修奇也說「亞雷克一直在城堡裡」,但是契約精靈只能在契約者開啟通道時來到人界,並在通道關閉前回去。力量強大的精靈長久待在人界,會使契約者遭到精靈的能量反噬,更嚴重的是會破壞兩界的平衡。

坎菲爾追問道:「一但結束召喚,精靈就必須回到自己的世界,不是嗎?」

「就常理來說是這樣,但是常理在這裡不適用。」

亞雷克搖頭說道。

「難道這裡的防禦網對精靈也起作用?只要擁有法力就無法離開?」

坎菲爾難以置信地問道。

「亞雷克,你知道是誰設下這些法陣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亞雷克猶豫了一下,才回答坎菲爾的問題。「這些法陣,是修奇的祖父設的,我不知道為了什麼。我只知道,他把這座城堡變成了巨大的牢籠。」

「說到這個,提醒你一件事,」亞雷克以罕有的嚴肅語氣說道,「千萬不要在修奇面前,提到『托勒˙芬蒂亞』這個人。修奇這輩子唯一痛恨的人,就是他的祖父。」

 

修奇在走廊間快步穿梭,這個他已生活兩百年的地方,每個角落他都熟悉到厭煩的地步,每一間蒙塵的房裡,都佈滿魔法的氣息。

於是他再度來到這裡,為了暫時擺脫可憎的現實,度過日復一日毫無意義的生活,修奇踏進了溫室。

石造的外牆抵擋了室外的寒風,抬頭仰望,透明玻璃從天空中央往四方擴張,覆蓋在整個溫室上方。灰雲在天空中翻湧著,莫名的暴風雪依然肆虐。

修奇手一揮,一場小型雨隨即在室內降下。但即使水分不虞匱乏,缺乏陽光的照耀,每株植物都委靡不振。

在溫室中央,有一大塊圓形花圃,用排列的鵝卵石細膩地分出區塊,但種在裡頭的花卉同樣東倒西歪、毫無生氣。在花圃中央有張雕刻精細的長椅,足讓兩人並肩而坐,修奇緩緩地坐上那張長椅,閉上雙眼,任憑四周的荒涼包圍著他。一聲痛苦的嘆息,從他蒼白的唇間逸出。

 

突然,城內的魔力流動開始轉向,大量的魔力湧向城牆。修奇一躍而起,在心中呼喚著亞雷克,傳來的回應不幸應證他的猜測,白髮城主一秒也不浪費,邁著大步離開溫室。

踏出撐著拱頂的門口,修奇立刻感覺到城牆上魔力的活躍,他隨著魔力的流向往前,往右繞過大半個城堡。就在城堡的側門前,金色光絲四處飛散,捕捉一支支破空而來的紫色箭矢,在交錯的光線中,身穿黑斗篷的身影,正一步一步接近鐵柵門。

亞雷克身型一閃,出現在修奇身邊,但它還來不及開口,就被修奇以眼神制止。修奇皺起眉頭,右手掌心朝上一舉,淡藍色光柱接連冒出,阻擋住光箭的攻勢,也阻擋住旅人去路。

「你現在的行為是自尋死路。」

修奇淡淡地說,將光柱延展成一面牆,把自己和坎菲爾都納入保護範圍。

坎菲爾沒有回應,她透過淡藍光芒,凝望著近在咫尺的出口。

「離開那裡,你若再往前一步,連我也救不了你。」

修奇看著牆上跳動的紫黑色光芒,下一波攻擊會更狠、更快,繼續接近絕對是錯誤的決定。

「那就請你不要管我,芬蒂亞先生,」坎菲爾放大了音量,聲音因憤怒與激動而顫抖,「我必須要離開……我沒有辦法坐以待斃!」

「所以你認為現在死了比較好嗎?那你最好先告訴我,你想埋在哪裡,因為城堡後面的空地已經客滿了。」

修奇毫不留情地說道,坎菲爾聞言全身一僵。

頃刻間,她意識到自己的魯莽和不負責任。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這可不是她的作風。

……很抱歉,是我太過輕率了。」

坎菲爾放鬆了語調中的憤怒,她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緒,雖然一時之間被沖昏了頭,但修奇的一句話就讓她冷靜下來。

她轉過身向修奇道歉。就在這一瞬間,暗紫色巨爪刺穿光牆,襲向背對城牆的魔法師。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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