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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6/23 01:27:10瀏覽2528|回應1|推薦2 | |
作者前言:我的第一本短篇小說集《封城之日》,出版了半年,最感動的是一些來自社會各階層的讀者反映,其實,我有一群五六十歲歐巴桑的讀者,她們都是我老婆娘家的親戚,她們很夠義氣都買書回去看,有些人說看了我的書都很讓人流眼淚,好像被洋蔥嗆到,只可惜她們只會說,不會寫,但我在這裡要很誠心謝謝所有喜歡這本書的朋友。 以下所摘錄的是一名網路上認識的朋友Maomi,他們原本成立了一個貓咪讀書會,在網路上看書說書十分快樂,有次他們選讀我的書時,被我在網路影到,覺得評論寫得很好,深得我心,最近經過作者的同意,我把這篇文章貼在下面,與大家分享。 《封城之日》書評-Miaumi 評論《 封城之日》之前,我想先節錄一段書寫於《我不喜歡溫柔(因為溫柔排除了激情的可能)》裡頭的文字: 「寫作也是一樣,我不喜歡溫柔的文字,不喜歡過多的潤飾,我喜歡的是簡潔直接乾淨有力的文字,幾乎極簡,我喜歡純粹的情感表達,我常常不願意在文字上增添,更不要華而無當,我以為華麗的詞藻只會使話說不清楚,使主題陷入文字的迷宮,而我只想把話說清楚,把故事敘述得更動人,或者評論時更直接進入要害。 我認為最淺的文字其實傳達的意思更深。我可能夠謙虛坦白,也很有同情心,我會說謊,但我不做作。」 當初看到陳玉慧這段文字時,正值搭車前往書局上班的公車上,下班的尖峰時段,這段文字就這樣直接的映入腦海,它給我了一個根本,一個小說的方向。 第一次接觸到《封城之日》是今年一月初的一個傍晚,藍色的亮面書皮,書背是藍底白字的封城之日四個大字。我觸摸著他們的肌膚,一份略微粗糙卻很踏實的質感;我聆聽他們的聲波,文字就這樣映入眼中。我不知道該如何去評論何謂好的小說,好的書本,但我想,有人去發現的這個動作絕對很重要,封面的構圖引起我的興趣,繼而翻閱書頁,就這樣,我開始閱讀之旅。 封面折頁簡單的紀錄著作者郭漢辰先生的生平跟事蹟,詳實中有著種簡單。三十五歲才開始寫小說,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作品會證明一切的。義大利作家安伯托 .艾可四十八歲出版第一本小說,捷克作家赫拉巴爾四十九歲出第一本小說。我相信作品需要累積能量才會綻放花火,一份蘊藏已久的豐富色彩。 封城之日裡頭收錄九則短篇小說。 守望者的故事主人翁是每天傍晚四點到六點左右會在女兒曾經自殺的河堤邊巡邏的邱仔的故事,女兒因為情傷的自殺跳河離世讓他興起每日到河堤邊救人的義舉。一次的雨水洩洪,一煞那間,他從救難者的身分換成等待同伴的救援,河水帶領他們帶往不知名的方向,是生路?是死路?救人的反被人救,被需要的人反被需要。所幸世事總是無常,奇蹟性的得救。那溢出眼角的淚水想必是如同那顆救人之心般熱燙。 飛行輪椅隊假以亂真的讓我幾乎相信,這是個真實的故事,並非作者的天馬行空,輪椅是年邁母親的雙腳,也曾經是第一人稱裡頭"我"曾經受傷的交通工具,不同的是原先推動輪椅的人由母親變成自己,角色的轉換刻畫去心境及對病重的母親心有餘而力不足的虧欠。一瞬間我真的相信輪椅是具有無形翅膀的,乘載著那些欠缺靈魂的肉體奔往天際…… 黎明,黑夜之後期待黎明。一捲阿公生前錄製的錄音帶唱出了自己眼睛從尚未失明唱到失明,緩緩的包含著某些過往,孫子藉由阿公的歌聲了解到一路的心情,在蔗田仁慈的救了一對母子,卻有掀起失明始末的開端,說不感慨是假的,從文章前頭隱約感覺到阿公仍然期盼重見黎明,帶著渺小的火種渴望點燃火紅的光景。黑暗交錯光明;阿公對照孫子。 尋子,一個「別說我無情」的志工遇到一名記憶模糊不清的阿嬤,一條繩子述說著過往也牽引現在。失去部分記憶的阿嬤終日在城市找尋著那記憶裡頭最後存在的點,她在找孩子,阿嬤一如活在一團迷霧中,意外的與志工相遇,她帶領志工走入自己的過往,先生過世的片段,孩子被自己用繩子綁住避免走丟,爾後換她用繩子領著志工來到孩子的最後一站。 封城之日,一場滂渤大雨,城內城外是兩種心情,丈夫歸心似箭的急欲返家,這段看是遙遠艱難的路途中,他重新思索著夫妻間的情感,車窗外的雨況或許正如丈夫看待著婚姻與家庭一般。如今橋封了,路斷了,飛機停了,手機無用了,一切一切聯繫的管道通通喪失功能,宛如人回歸到母體,最原始的狀態。妻子在跟孩子坐困百貨公司時,亦是回歸到一個自我內心的狀態,揣測眼前人群是否如同自己害怕、恐懼,思緒飄遠了,孩子正雄點燃了母親的偉大光輝,孩子的勇敢呼應著母親的堅強。封城的這一天,家就像是個固若金湯的城堡。開頭的感言,尾後丈夫丟擲於河水中的寶特瓶,巧妙的呼應。封城不可怕,怕的是心封了,所幸孩子是打開心牆的萬靈鑰匙。 那個人死了沒有?帶個狗的老人說了這句話,正與男人打得火熱的女人說了這句話, 大腹便便的年輕女子說了這句話,靈魂看著軀體說了這句話。詭譎的氣氛在字裡行間橫陳,這篇是看得最具趣味的一篇。老人見到屍體,彷彿過往自己的歷史重現;女人看見屍體,聯想屍體是丈夫發覺自己偷情,氣憤羞愧難當的高樓縱下死亡;大腹便便的女子對照生命的死亡與誕生。靈魂趨前見清屍體,印證女人聯想的一如事實,大腹便便的女子則是重返當日被性侵害的原址,帶著腹中的胎兒。雨水沖刷身體,嬰孩響亮哭泣聲劃破黑夜。 我們在開同學會,參加的人有阿寬、B胖、建國、自己,地點是殯儀館。這個遊戲似乎注定就是四個人而已,走不出的紅色鐵門,拋不開過去因調皮將阿寬任職級任導師的父親的車輪胎戳破而讓他與砂石車相撞的罪惡深重夢饜,這是抹不去的大過,橫蕩在四人的內心,時時鞭苔著自己的揮舞藤條。我們在開同學會,人生最後的一場大會。 一口父親最後的氣被我吸入體內,伴著我陪伴著母親的那些病痛的日子,伴著我陪伴我一個人孤單的時光。母親鄰房病患的真死對照母親的假性自我宣布死亡,那一口氣見證了母親的死亡,也幫我將誤吞入氣管的酸梅子推擠出胸腔,那一口氣不只是一個須無的氣體,那是不放心家的父親的化身。 王爺,橫亙在兩兄弟的之間的較勁、忌妒、糾葛,玄離卻簡單的文字書寫著那未知的神秘區塊,是牽引嗎?是冥冥中注定?文字穿梭於往事現今,揉合不甘與忌妒的念頭離和了可貴友情,醜陋的人心引起神明的憤怒,神不帶走所有人,只是帶走了自己…… 打散的九篇短文看似無心,實際卻是緊密連結,父對女的守望者,子對母的飛行輪椅,孫子對阿公的黎明,母對子的尋子,丈夫與妻子孩子之間的封城之日,橫陳巷子的男子對被先生發現姦情的妻子的那個人死了沒有,老師與學生們的同學會,父母親與自己的一口氣,神與一對兄弟的王爺。一滴雨滴再一滴雨滴,終成一個小河,數條河匯集成川,水滾滾奔騰至海,包圍住這個光怪陸離的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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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文學賞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