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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28 05:51:52瀏覽2086|回應11|推薦73 | |
迷霧籠罩的深秋,遠山近林都以深棕黝黑的姿態黯淡地站立著。原先飽滿了兩季的樹林經過風狂雨驟的洗禮,早已失去一身的金黃璀璨,只剩下枯筆皴擦出來的敧幹瘦枝還蕭索地立著。蕭索迷離是種陰鬱的氣氛,只適合與沈重哀傷的心情相依偎。昨天下午有事進城,天空竟難得蔚藍得如晴空萬里的夏日一般,我於是出門時便把相機也帶著,心想若是遇上好風景,運氣好還馬上有停車位的話,就可以停下來拍些秋日的照片。 上班時間的市中心,車子卡在車陣裡不能動彈。挪兩步遇上一個紅燈,換上一檔緩行三公尺,又得停下來。收音機裡播著首都交通漸漸回復正常運作的新聞,我卻擠在山城難得一見的車龍中。怎麼了呢?莫非附近有重大車禍? 正在思慮著附近有哪條小路可以繞一下、離開這壅塞的主要幹道,忽然間聽見轟隆隆的聲音,把腦子裡的街道圖給震得支離破碎殘缺不全;啊!是直昇機,一架黃色的直昇機在低空盤旋,就在巴士底堡壘的下面。咦?紅色直昇機是緊急救難用的,那黃色的呢? 不多久,直昇機調轉方向往東飛去,視線跟著直昇機飛行緩緩往右方移動,答案就出現了。 嘩!所有的路人都抬頭仰望,我也忙著把鏡頭拉近,隔著車窗玻璃連著拍了好幾張相片,忽然很高興帶了相機,更高興前面是紅燈!路邊的伊澤爾河緩緩流淌著,陡坡上的工人吆喝著,橋上行人卻全部都靜止住了,眼前的風景遂成了一幅有聲有色的畫。 (這是跟胡嬌借來的分隔線,僅此聲明致謝,一鞠躬~) 過了施工的交通管制路段,車行順暢,一下就到了該去的地方,辦完了事。就近走到美術館旁的雕塑公園去看看,那兒有我喜歡的高大銀杏,不知道這深秋時節,鴨掌似的葉片凋零了沒? 第一次手裡捧著一片銀杏葉時,還是個學生。北國出生長大的那人,有一頭柔軟的黑髮,他跟我說起他家鄉的銀杏老樹,我只是茫然以對。我是鄉下山裡長大的孩子,但是我從來沒有見過銀杏樹,像我從來只在地理課本裡唸過長江黃河一樣,那是個既遙遠又陌生的名字。那個人後來在香港唸書,給我寄來一本又一本的魯迅、沈從文,信上說,妹妹,這是你祖國的人寫的。再後來,他回自己的國家去了,從老家給我寄來了一片壓扁的乾燥落葉,信上說,你瞧,妹妹,這就是銀杏。 我在雕塑公園裡坐著。秋日的暖陽照得我渾身舒暢,冷冽的空氣中有銀杏的味道,還有些連日雨後尚未乾透的些微潮濕。 銀杏長壽,從年輕到老年都永遠挺立綽約,而四季又都各有不同風情。28日是一個想要吃到一百二的朋友的生日,前一陣子他的農曆生日剛過了,今天在電話裡跟他提前說生日快樂時,他說,蛤?又要過生日? 是啊,人老了總怕做壽,更何況是兩個禮拜內就連著過兩次生日?不過,我知道他會來這裡看文的,所以還是要用這個小小的角落跟他說,嘿!希望你跟銀杏一樣長壽健壯,祝你生日快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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