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2/09/07 13:18:31瀏覽1409|回應1|推薦47 | |
※【寫在前面】 我有幾名日本好友,從宮城搬往仙台的朱美就與我還算聊得來,而要好的悅子同樣在日本三一一海嘯中失去聯繫,不免有些惆悵而難過。 除了她們之外,我還有其他的日本友人,當初在法國認識其他同學,就已經見識到日本女孩的奔放及熱情,不過到日本旅遊的幾段經驗大致上也算愉快,那些狹小的和室、價昂的飲食,或酒後日本客人在歌舞伎町歪歪倒倒的模樣,構成了旅遊的些許印象。 到了日本,或許個人的心態就成了那難看的日本穿越電影《篤姬前編》的中年婦女,怎麼瞧都覺得格格不入,好像自己生錯了時代似的,幾位日本朋友的家人也覺得我無法接受某些習慣,顯示本人缺乏對於日本文化的理解。 在日本旅遊的多次尷尬回憶,使得對於研究這個民族的心靈,總覺得有些難以表述的厭煩……
女人私房話(4)那些顛覆日本印象的舊事。誰纔是誰的毒品? 新年期間,我和一位好友M小姐見面,聊了一些關於日本的話題。 M小姐曾經在日本讀書,也授權我寫出她的真實故事,而我們剛開始聊天所談到的,是我在荷蘭第一次在合法的地點進行吸食大麻(飲用大麻咖啡)的體驗〈紅燈區(一)荷蘭阿姆斯特丹,從白天到黑夜慢慢探秘〉系列,然後,她告訴我一些在日本的毒品氾濫情況,使我感到相當愕然。 M小姐說,她曾經在周末被邀請去一位師長的家中,這位為人師者竟然拿出純度很高的鴉片膏,讓她和其他人吸食為樂,當時M小姐被動吸食之後心中一片茫然,發現那些人猶如海草一般搖擺,眼前是打開的電視機,雖然電視螢幕上是一片沒有任何影像的雪花,在她和其他吸毒者一同像是在海波裡搖晃的時刻,人們的臉上露出癡迷的傻笑…… 關於鴉片膏,也就是當年英國人在中國土地上販賣使得人民成為東亞病夫的「芙蓉膏」、「阿片」、「鴉片菸」,目前仍有鴉片酊在醫藥或相關方面的使用,但這兩年在大陸或泰國都出現過類似販毒新聞,不肖販毒者用罌粟殼熬製鴉片膏,或者如過去使用罌粟果實的汁來淬取,雖說並不多見,但也確實存在,所以我相信她的說法,卻震驚於她口中所述,「很多人吸食」的可怕情形。 除了集體吸食鴉片膏之外,M小姐在日本的回憶,還有集體霸凌的階級觀念及惡質行為。 M小姐說,她在日本讀書常常遭到欺侮,日本學生有「階級」概念,學長或學姊被學弟妹尊為「前輩」,許多事務要參與,就得獲得這些學長們的同意,稍有不服從就會受到集體凌虐當作懲罰。 學生之間的霸凌,一般都是難以磨滅的傷口,M小姐給我看了她手上大大小小的圓形疤痕,那是她被欺負時受到的香菸燙傷,我曾建議她去進行換皮的手術,但她說了,那些傷疤損及皮下和神經,難以用現代美容技術來修補…… 我不知道到底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可以使得日本女孩那樣兇惡地燙了她滿手背的疤,想起自己不過被打了幾回,不需要跪在一群學長們的面前,沒有受到集體歧視與羞辱,就覺得其實人人都有不為人知、不欲人知、無法忘懷的悲苦,傷疤即便復原了,心靈也會時常遭到記憶深處的反噬…… 以前我覺得,不論大麻還是鴉片,於他人可能充滿誘惑,一旦沾上了就戒不掉,所以自己能夠逃得飛快而不去沾染。 可是朋友所訴說的日本社會,彷彿精神之疾日篤,那麼,到底誰纔是誰的毒品? 至於其他的親身體會,我能從她那無奈又憤恨的眼中讀出許多不為人知的哀傷,一個女孩到了異鄉,過著那樣痛苦的生活,大概沒有誰能夠想像。 也不知道,服從多數的階級概念,對M小姐來說是想與同學們重修舊好、還是讓自己徹底死心,總之,M小姐告訴我的人生,令我久久無法釋懷。 我當時也分享了自己到日本的詭異經歷:一名女性好友邀請,到她家住下之後,發現普通日本家庭很少能有獨戶的衛浴設施,洗澡得跑公共澡堂,而我當時慶幸這位日本女性朋友家中還有完整的浴缸(很小的四方形,只能蹲在裡面,或者縮著我這一米五五的矮胖身材掛在浴缸一側)和蓮蓬頭,貌似也頗為乾淨。 豈料,當晚我要去洗澡的時候,正拿著衣物要進浴室,卻發現朋友的老爸洽巧從內緩緩踱出,然後用蹩腳的英文告訴我「浴缸的水還熱著」而我很幸運可以順便去泡那缸灑了「溫泉粉」的熱水…… 女性朋友解釋:他們一家四口,洗澡水(泡澡用水)全家人共用,而且必須按照長幼尊卑去泡,意即,一家之主先泡,接著從母親、大哥到小妹,而我這受到禮遇的客人運氣不錯,她父親剛泡完的溫泉水留給我,然後等我泡完就像鹹水雞過熱水那樣,得有一番輪迴,纔有我那女性朋友的份…… 傳統飲茶同樣規矩嚴格,看她老爹在禢禢米上正坐泡茶,一輪難喝的茶到了我眼前,我已經被日本茶道折磨得雙腿跪得發軟,而那一碗發泡的渾濁冷茶兜兜轉轉還給她一家子都喝過了…… 我沒辦法跟陌生日本歐吉桑分享滾燙洗澡水,也無以接受那碗不知有多少口水的茶,或許自己的認知太淺,可能大阪人的性格就是如此豪爽而好客,但後來給本人的一個難以磨滅的印象,就是我的衛生習慣使個人難以融入日式思維…… 推開餐廳的門,外面的陽光還是好耀眼,那時與M小姐見面,總覺得聊了很久,卻怎麼也說得不夠,原來就這麽一瞬間,會面就結束了。 人生中真的有很多不得不放棄的,或者是不得不痛苦忍耐的,那些事情或許為了家、為了自己的自尊,人們放棄了傾訴的對象,也為了忘記過去,所以也放棄了回顧,只是我不想放棄那些友人告知的故事,並且將這樣的題材彙整起來。 女人的心底話,總是想挑對象說,找不著那樣的人,還不如乾脆寫下來,留作自己日後偶爾思考或反省之用。 我常常想著,倘若當年高高興興接受日本朋友的招待,而不是委婉拒絕,譬如我當時沒喝那碗茶,也找了藉口不先泡澡,使得她在家人面前受到責難;當年我在那昏黃燈光下檢視自己,作為一個異鄉人,是否自己可以豪爽地邁步離去,並且摟抱著不同文化與出身的每個朋友,屈就自己去過她們的生活? 會不會,我只是沒有注意到她們的痛苦,以及她們忍耐著當地的普世價值而躲在角落,壓抑著眼角滑下的淚水? 當女人的朋友,不容易;成為女性之友,真的需要好好聆聽她們心底的吶喊啊。 (代ROSY貼) |
|
( 創作|另類創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