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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6/16 01:21:42瀏覽2025|回應4|推薦47 | |
每個女孩都曾經想要瞭解男人的秘密。 阿強沒有帶走她的芭蕾舞鞋,也並未搶去她的半滿小豬,在慶幸自己的兩個寶物都留在身邊的同時,阿美卻迷惑了。 跑走的阿強,好像真的帶走了什麼? 他生什麼氣呀? 「不就是玩完大老二,輸給我三次嗎?」她氣呼呼地嘟嚷著:「那個本來就很醜嘛!」 可是,「大老二」的陰影,卻自此展開在兩人的生命之中。 那天以後,阿強好像人間蒸發一般,上學見不到人,下課遇不到人,無論何時,不管何處,她竟然許久都看不到他的人影。 驀地,阿美發現兩人沒再碰上,巧合還是怎地,反正就是這麼奇怪,十六年來,這都是不曾發生過的詭異情況。 由於是男女分班,又在不同的樓層,待她詢問他的同班同學時,阿強不是去打籃球,就是跟同學到KTV唱歌去了,總之,那人忙得誰也找不到他。 況且,他沒有再來家裡聊天。 週末,他沒有再給她講數學習題。 平日,他沒有再出沒於她出門或必經的道路附近。 阿強從她的生活中消失了,她也由他的生命中消失了一樣,整整一年都沒能說上一句話。 阿美生氣了,即使是無聊的意氣之爭,她很快認定這是他有意的冷戰;既然那小子心胸如此狹隘,好,她也堅決不找他了! 本來感情很好的兩個孩子,不僅許久沒有見面,女兒的數學成績也逐漸退步,少了免費的小老師,就連家長都覺得有些奇怪。 媽媽有一次隨口問她:「跟小強鬧彆扭了?」 「我哪有?」 「隔壁王阿姨說,妳很久沒去她們家玩,小強也不來家裡了,從前你們一起複習功課,成績還能名列前茅,現在考得這麼差,怎麼不請小強教教妳?」 「誰要他教!」阿美嘟囔,聽到母親這樣說,心裡更是氣得很。 「王阿姨也跟我抱怨,說小強的英文退步了呢。」 「那是他自己笨!」 「妳以前跟小強一起讀書,截長補短不是很好?妳去補習班上課,成績都沒什麼進展,不如──」 「……週末上完補習班,我會去圖書館看書,反正還有輔導課,成績我會補回來的。」 「看妳這樣子,是不是跟小強吵架了啊?」 阿美嘟起嘴:「沒有啦!」 媽媽點了點頭,嘮叨地說:「都是隔壁鄰居,這麼多年了,妳總是欺負人家……」 阿美噘著嘴,心想:她哪能欺負誰呢?阿強都比自己高過半個頭了,也不過就是戲弄他幾次,這算什麼呀? 雖然很努力讀書,勤奮背誦數學方程式,把三角函數和幾何原理都背得滾瓜爛熟,可惜,臨到計算題的時候,總是會算錯,然後每次小考大考都在發呆中度過。 說實在話,她也不是沒有考慮過母親的提議,阿強講得比補習班或學校的老師更好,她得承認,驗算時深入淺出,講解時通俗易懂,往往幾個步驟就能讓她開竅。 然而,自己拉不下臉來,即使人家就住在隔壁,卻怎麼也不想跨過那道鴻溝。 阿強似乎樂不可支,平常不是打球,就是外出,有幾回她等在隔壁的門口,一直等不到人,於是氣呼呼地又大步走回家了。 打小一塊長大的鄰居,從幼稚園一路讀到高中的同學,十多年的朋友情誼,將近一年沒照面,都上了高二,還是執拗著遇不上想攔截的青梅竹馬。 好,他不找她,她也不找他。看誰忍得久! 高二到了尾聲,阿美考砸了,聽母親嘆息,隔壁的阿強成績嚴重退步。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即將升上高三,面對日後的壓力和重要的考試,必須加油,總要上個好大學纔行。 沒長進的兩個人,在放暑假的那一天終於見到面。 看見他從外頭回來,阿美連忙朝他揮揮手:「小強!」 阿強一愣,本打算快步走過,還是紅著臉應了聲:「嗯……妳好嗎?」 「我找你找了好幾天了!」她大大咧咧地笑著說。 阿強怯怯瞧了她一眼,羞澀地點點頭,這時阿美纔發現,這傢伙竟然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看來打籃球還是容易長個子,卻反而會拉低成績。 阿美很開心,扯著他的手,一起回家裡讀書,讓他教自己數學,還熱心地幫他惡補英文作文,暑期輔導之後,兩人恢復了往日的熱絡,卻絕口不提一年多之前的「大老二」事件。 從此,阿美收斂了脾氣,轉變了性子,成了勤奮上進的好學生,阿強陪著她用功衝刺,上完課就一起寫作業,在繁忙的課業中,無暇思及太多雜念,一年後雙雙順利上了同一所大學。 他們還是鄰居,從小到大都讀同一所學校,心有靈犀似地,填寫志願都在一起,由於科系不同,又有一段時日沒能見到面。 大一剛開始,學生們忙著加入社團,忙著約會,也忙著放鬆玩樂,各自成長茁壯。 學校離家有點遠,他們分別住進了男女生宿舍,第一次在校住宿,阿美是很興奮的。 她有了幾個室友,女孩子們無話不談,分享著各自的心事,偶爾打打鬧鬧,讓阿美覺得非常快活。 不過,室友們開始不太純潔的活動,住校生活太無聊,阿美還沒有男朋友,剛開始的第一個月,同系的女孩子都忙著找對象去了,有一天晚上,一個名花有主的系花,找了她和其他幾個同學,圍坐宿舍房間,看她從男友電腦裡偷偷下載的幾個A片。 A片啊,A片,這東西真是難得一見! 看著千奇百怪的情節,女孩子們嘻嘻哈哈,覺得很是有趣,幾個沒有性經驗的女生,紛紛討論男優的器官,驚歎聲此起彼伏。 就她沉默。 阿美忽然覺得日本人很無聊。 假如A片都是假的,那麼演出的兩個或三名以上的演員,也未免太過敬業了些。 倘若A片都是真的,演出的情節又是那樣虛偽,通常開始於強姦,接著是誘姦,最後是和姦,總之姦來姦去,就這麼個理。 而且,日本A片的女主角台詞總是那麼神奇的幾句:「一爹,一爹……壓妹爹……壓妹爹呦……」 「爹」聽起來多嗲啊,果然是父權社會,還有變態的戀父情結,在「捏」結尾的嬌嗔中,北國日本女郎雪白的小手也揪著那話兒,嗲聲崇拜「爹」的偉大。 從飯島愛到小澤圓,又從蒼井空到松島嵐,雖然她至今搞不清楚誰是誰,A片女優在不同的男人身下被「壓」,無論是馬賽克老片或者新上映的無碼毛片,美眉都是如小妹妹一般,被可以當她們老「爹」的醜男所壓制著的。 從噴霧發著詭異白光的鏡頭,進化成什麼都一覽無遺的角度,汁水淋漓的兩性交合處,亂入著女孩們花枝亂竄的唧笑聲。 日文系花的阿關說:「這個『一爹』、『壓妹爹』,青春期的學習效果最好,我男友最喜歡我學這個腔調了。」 阿美聽著系花一本正經的說法,覺得她有點年紀以後,學習曲線會隨著荷爾蒙濃度的變化而下滑。 果然,日本AV女優還是很強的,一出演當然就不囉唆,馬上叫了起來,那聲音軟糯得能使男人硬挺,也能使女優變得無堅不摧,日本A片從「壓妹爹」開始了「爹」的遙遠的理想國。 「壓妹爹」或「一哭奏」這種程度的日文,阿美並不如系花阿關,這校園美女在國中時期就已精通,她學著AV女優的嗲聲叫了兩聲「爹」,忽然覺得自己好蠢。 那天晚上,她第一回做了春夢,閉眼都是他的臉,久違的臉。 阿強為什麼沒蹤沒影了?是不是別的系也有人放A片給他看? 這樣的想法讓阿美很憤怒,但她不確定自己在氣什麼,於是在外文系翻了兩本恐怖小說之後,她半夜爬了起來,對著月亮詛咒他:四年交不到女朋友! 阿強忙著籃球社和聯誼的事,沒有課業的壓力,從此不再出現在她面前。 終於,阿美在三個月之後,總算等來了和他單獨見面的契機。 一學期結束,在恍忽度日之後,兩人寒假時回家住,莫名其妙在各自的家門口對上了。 三個月沒見,阿強仍舊那樣怯怯地瞧著她,有些羞澀,總是不敢正眼看人。 阿美一眨不眨地瞪著他:三個月了,這小子又高出一截,打籃球使得他曬得有點黑,臉龐冒出更多未刮乾淨的鬍渣,面部棱角也變得更有男人味了,哪裡還是高中時那個被她耍弄的青澀少年? 「嗯……妳好嗎?」 總是這個問句,阿美噘著嘴,賭氣地說:「不好!」 阿強有些詫異,本來轉身要進入自家大門,又忍不住偷偷瞥了她一眼,有意無意之間,眼神顯得有些無辜,分明還是從前的那個他。 但是阿美愛面子,不願表現出自己的想念之情,「哼」了一聲,也沒再回頭,就大步跨進家中去了。 阿強有點想叫住她,直到把嘴唇咬破,也沒敢開口,只是摸了摸鼻子,思考該怎麼跟她和好。 明明沒有宣戰,卻好像都知道,誰先開了口就表示認輸,這就是默契。 過年的時候,自家老爸喜歡寫春聯,寒假最讓人期待的農曆新年快到了,阿美找到了藉口,主動跑去隔壁送春聯。 可是,站在隔壁樓房的門口,她又覺得自己這樣示好,太過於便宜阿強,心中幾番周折,還是按了門鈴。 阿強的爸媽出門去超市買東西,只有他一個人在家,見到她來訪,他又驚又喜,終於又對著她笑了。 阿美覺得很得意,看著阿強傻瓜似地忙進忙出,先拿了那雙她以前穿過的粉紅色拖鞋,又泡了熱茶、準備零食,還在客廳開了電視給她看,她的友伴又回來了。 電視節目太難看,她拿著遙控器轉來轉去,坐在他旁邊的皮沙發上,像從前一般挨著他,嘴裡嚼著綠豆做的豆沙糕。 天氣有些冷,畢竟是冬天,窗門都關了起來,除了電視的聲音,屋裡只有他們兩人。 她看似不經意地問:「有沒有女朋友?」 阿強搖搖頭,臉上卻遮不住淡淡歡喜,把過節要拜拜的零食又分給她一些。 阿美也很高興,回想起偏遠郊區的超市,就算開車回來也要一個鐘頭,滿腦子動起了歪主意,潛藏的壞念頭又活躍起來。 「阿強,我想看。」 「啊?」阿強有些發愣:「看什麼呀?」他傻傻地又把遙控器遞過來。 阿美隨手拋開遙控器,微笑道:「我要看『大老二』。」 他的喉結不安地滾動著,又羞澀地低了頭、紅著臉、垂著眸,和那個夏日午後一模一樣。 「為什麼……要看那個?」 「上次沒看清楚,反正,我又不是沒看過……」 他咬著嘴唇,小聲地說:「我那個……壞了。」 「啊?壞了?」阿美著急地坐起身,彷彿那是兩人的共有物,好壞她都有份。 斷了?病了?變形了?還是被誰切了? 不不不,現代沒有閹人歌手,也沒有太監,頂多是變性成人妖。 可是,看他的樣子也不像啊? 她忍不住猜測:究竟要怎樣,那東西纔能「壞了」? 難道是他DIY的時候太用力?「壓妹爹」的時候,還是「一爹」的情況下「一哭奏」就蔫了? 她很想輕描淡寫地詢問,可是不曉得該如何開口。 這時,阿強掙扎地囁嚅道:「它……不會變大了。」 阿美啞口無言,顯然不能適應如此火辣的答案,半晌又問:「怎麼會這樣?」 他看著她,使勁看著她,就是不回話。 阿美驀地想到日本A片,使勁往壞處想:「是不是哪個女的給你弄壞的?」 這樣充滿氣憤的口氣,還是無法使這個低著頭的笨蛋馬上坦承一切。 阿美惱怒地問:「誰?是誰?我找她理論,我替你報仇!」 她抓著他的手臂,氣呼呼地吼叫著,非要他說出元兇。 阿強別開臉,小聲地說:「快三年了,其實也並非沒有辦法……」 阿美兩眼放光:「什麼辦法?」 「我脫了,」阿強嚥了口唾沫,聲音低了一度:「妳要誇它好看……」 阿美回憶著A片中的各色男主角,臉也紅了起來。 關上電視,確認門窗鎖好了,阿強吸了口氣,小心地解了牛仔褲。 阿美很緊張,阿強也很緊張,緊張的氣氛一發不可收拾。 她又跟這東西打了照面,它沒有半點動靜,垂在那兒,毫無生氣,軟趴趴的模樣,跟三年前那迅速抬頭的雄霸架勢完全不同,見了她也沒反應,沒有變色、尺寸稍小,以十八歲的青年而言可能算是中等,可惜耷拉在那兒,活像病了似的。 阿美歪著頭,上下左右審視著它,臉蛋發燒,但沒有放棄研究的精神。 阿強一反常態,忽然大膽起來,默默凝望著她,臉上是渴望又急切的表情。 就等她說了,就等一句話,就等著美好的評價,就等她來救贖一個無助的青年。 阿美瞧了老半天,對照自己看過的記憶,終於本著誠實的本能,說道:「呃……怎麼……還是這麼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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