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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4/27 00:01:50瀏覽1209|回應3|推薦75 | |
由於唐朝的制度,舉凡左僕射、右僕射以及門下省、尚書省、中書省這三個機關的主官等等,其職權都等同於「宰相」,所以在(唐朝)武周、武則天時期,武則天一共任命了七十三位宰相。在這些宰相當中,魏元忠算是比較有所作為的一位。 魏元忠,宋州宋城(今河南省商丘市睢陽區)人,原名「真宰」,後來到了武則天稱帝後,因為要避諱武則天的母親楊氏的號「太貞夫人」當中這個「貞」字(音同字不同也不行,這就是古代專制制度下的禮教制度奇怪的規矩),就改名為「元忠」。 魏元忠是唐高宗時期的太學生(皇家大學)出身,很有自己的主見,有才學而不拘禮法,也不在意事否升官發財,因此待在太學中許多年仍未獲起用任官。在他剛進入太學時,這一批新生晉見唐高宗,完畢後,魏元忠也沒有行禮拜謝就直接告退,而且神態自若一點也沒有覺得失禮的樣子。唐高宗看著他走了出去,不但不生氣,反而對一旁任職中書舍人兼弘文館學士、負責編修國史的薛元超說: 「這是因為他尚未學習有關朝廷的禮儀,不過還真像他的名字一樣,『真』是一個當『宰』相的人才啊。」 當時,有一位官拜左史的江融撰寫了一本名為《九州設險圖》的戰略書籍,裡頭詳細的分析了古今重要戰役成敗的前因後果以及戰略要地部兵配置的相關知識與注意事項,魏元忠非常感興趣,就拜江融為師,用心的學習吸收了江融有關這一方面的所有知識 唐朝、唐高宗李治、儀鳳三年,由於吐蕃屢犯邊境,魏元忠前往東都洛陽,向當時移駕到洛陽的唐高宗一連上了三道密褶,詳述有關選派將領以及用兵相關事項及優劣點。唐高宗看了之後非常的驚訝,感嘆朝中仍有如此優秀的人才,就命他擔任秘書省的正字(與校書郎一同辦理讎校典籍,刊正文章的工作),並命他可直接向中書省提出意見,並讓他兼任殿中侍御史中的內供奉(掌殿廷供奉之儀,糾察百官之失儀)。不久後,再改任為監察御史(掌管巡察州縣獄訟、軍戎、祭祀、出納等事)。 唐高宗基於行政與戰略需求之故,經常與皇后武則天一同往來於東、西二都—長安與洛陽之間。在一次東巡之前,當時關中地區發生飢荒,唐高宗擔心前往洛陽的路不平靜,可能會遇到強盜,就命監察御史魏元忠先去巡視路線。 魏元忠巡視到了屬於京城管轄的赤縣,依職責也要視察當地的獄政,在赤縣的監獄內見到一名因為犯了強盜罪被捕的人犯某甲,見他言行舉止都與一般的強盜不同,就命獄卒解開了他的手銬腳鐐,並且給了他一套新的衣服與冠帽,要他就跟著自己做事。 一路上,魏元忠不但讓某甲與自己乘坐同一輛車,吃飯也一起吃,並沒有將他當成普通的盜賊或僕役看待。慢慢的了解了某甲的背景經歷後,魏元忠就請某甲協助處理防範盜賊的業務。某甲感於一位朝中大官如此禮遇看重自己這樣一個盜賊出身的小老百姓,也就豪爽的笑著答應了。 唐高宗出發東巡洛陽,基於安全,隨行兵馬多達萬餘人,大家提心吊膽,擔心遇到盜賊或暴民驚駕。但魏元忠神色從容鎮定,一點也不擔心會有什麼事發生。結果,不但沒有盜賊出現,這一大群浩浩蕩蕩的人馬自己也沒聽說過有一文錢遺失的事發生。 ----- 待續 ----- 改編自 《舊唐書》/《智囊全集》 原文: 《智囊全集》 唐高宗幸東都時,關中饑饉。上慮道路多草竊,命監察御史魏元忠檢校車駕前後。 元忠受詔,即閱視赤縣獄,得盜一人,神采語言異於眾。命釋桎梏,襲冠帶乘驛以從,與人共食宿,託以詰盜。其人笑而許之,比及東都,士馬萬數,不亡一錢。 《舊唐書》卷九二《魏元忠傳》 魏元忠,宋州宋城人也。原名真宰,以避則天母號改焉。初,為太學生,志氣倜儻,不以舉薦為意,累年不調。時有左史盩厔人江融撰《九州設險圖》,備載古今用兵成敗之事,元忠就傳其術。 儀鳳中,吐蕃頻犯塞,元忠赴洛陽上封事,言命將用兵之工拙,曰: 「臣聞理天下之柄,二事焉,文與武也。然則文武之道,雖有二門,至於制勝御人,其歸一揆。 方今王略遐宣,皇威遠振,建禮樂而陶士庶,訓軍旅而懾生靈。然論武者以弓馬為先,而不稽之以權略;談文者以篇章為首,而不問之以經綸。而奔競相因,遂成浮俗。 臣嘗讀魏、晉史,每鄙何晏、王衍終日談空。近觀齊、梁書,才士亦復不少,並何益於理亂哉?從此而言,則陸士衡著《辨亡論》,而不救河橋之敗,養由基射能穿札,而不止鄢陵之奔,斷可知矣。 昔趙岐撰禦寇之論,山濤陳用兵之本,皆坐運帷幄,暗合孫、吳。宣尼稱『有德者必有言,仁者必有勇』,則何平叔、王夷甫豈得同日而言載! 臣聞才生於代,代實須才,何代而不生才,何才而不生代。故物有不求,未有無物之歲;士有不用,未有無士之時。 夫有誌之士,在富貴之與貧賤,皆思立於功名,冀傳芳於竹帛。故班超投筆而歎,祖逖擊楫而誓,此皆有其才而申其用矣。 且知己難逢,英哲罕遇,士之懷琬琰以就埃塵,抱棟樑而困溝壑者,則悠悠之流,直睹此士之貧賤,安知此士之方略哉。故漢拜韓信,舉軍驚笑;蜀用魏延,群臣觖望。 嗟乎,富貴者易為善,貧賤者難為功,至於此也!亦有位處立功之際,而不展其志略,身為時主所知,竟不能盡其才用,則貧賤之士焉足道哉! 漢文帝時,魏尚、李廣並身任邊將,位為郡守。文帝不知魏尚之賢而囚之,不知李廣之才而不能用之。常嘆李廣恨生不逢時,令當高祖日,萬戶侯豈足道哉。 夫以李廣才氣,天下無雙,匈奴畏之,號為『飛將』,爾時胡騎憑凌,足伸其用。文帝不能大任,反歎其生不逢時。近不知魏尚、李廣之賢,而乃遠想廉頗、李牧。故馮唐曰,雖有頗、牧而不能用,近之矣。 從此言之,疏斥賈誼,復何怪哉。此則身為時主所知,竟不能盡其才用。 晉羊祜獻計平吳,賈充、荀勖沮其策,祜歎曰: 『天下不如意恆十居七八。』 緣荀、賈不同,竟不大舉。此則位處立功之際,而不得展其志略。 而布衣韋帶之人,懷一奇,抱一策,上書闕下,朝進而望夕召,何可得哉。 臣請歷訪內外文武職事五品已上,得不有智計如羊祜、武藝如李廣,在用與不用之間,不得騁其才略。伏願降寬大之詔,使各言其志。無令汲黯直氣,臥死於淮陽。仲舒大才,位屈於諸候相。」 又曰: 「臣聞帝王之道,務崇經略。經略之術,必仗英奇。自國家良將,可得言矣。 李靖破突厥,侯君集滅高昌,蘇定方開西域,李績平遼東,雖奉國威靈,亦其才力所致。古語有之: 『人無常俗,政有理亂,兵無強弱,將有能否。』 由此觀之,安邊境,立功名,在於良將也。故趙充國征先零,馮子明討南羌,皆計不空施,機不虛發,則良將立功之驗也。 然兵革之用,王者大事,存亡所繫。若任得其才,則摧兇而扼暴。苟非其任,則敗國而殄人。北齊段孝玄云: 『持大兵者,如擎盤水。傾在俯仰間,一致蹉跌,求止豈得哉!』 從此而言,周亞夫堅壁以挫吳、楚,司馬懿閉營而困葛亮,俱為上策。此皆不戰而卻敵,全軍以製勝。 是知大將臨戎,以智為本。漢高之英雄大度,尚曰『吾寧鬥智』;魏武之綱神冠絕,猶依法孫、吳。假有項籍之氣,袁紹之基,而皆泯智任情,終以破滅,何況復出其下哉! 且上智下愚,明暗異等,多算少謀,眾寡殊科。故魏用柏直以拒漢,韓信輕為豎子;燕任慕容評以抗秦,王猛謂之奴才。即柏直、慕容評智勇俱亡者也。 夫中材之人,素無智略,一旦居元帥之任,而意氣軒昂,自謂當其鋒者無不摧碎,豈知戎昭果毅、敦《詩》說《禮》之事乎!故李信求以二十萬眾獨舉鄢郢,其後果辱秦軍;樊噲願得十萬眾橫行匈奴,登時見折季布,皆其事也。 當今朝廷用人,類取將門子弟,亦有死事之家而蒙抽擢者。此等本非干略見知,雖竭力盡誠,亦不免於傾敗,若之何使當閫外之任哉? 後漢馬賢討西羌,皇甫規陳其必敗;宋文帝使王玄謨收復河南,沈慶之懸知不克。謝玄以書生之姿,拒苻堅天下之眾,郗超明其必勝;桓溫提數万之兵,萬里而襲成都,劉真長期於決取。雖時有今古,人事皆可推之,取驗大體,觀其銳志與識略耳。明者隋分而察,成敗之形,昭然自露。 京房有言: 『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古。』 則昔賢之與今哲,意況何殊。當事機之際也。皆隨時而立功,豈復取賢於往代,待才於未來也?即論知與不知,用與不用。 夫建功者,言其所濟,不言所起;言其所能,不言所藉。若陳湯、呂蒙、馬隆、孟觀,並出自貧賤,勳濟甚高,未聞其家代為將帥。 董仲舒曰: 『為政之用,譬之琴瑟,不調甚者,必解弦而更張之,乃可鼓也。』 故陰陽不和,擢士為相;蠻夷不龔,拔卒為將,即更張之義也。以四海之廣,億兆之眾,其中豈無卓越奇絕之士? 臣恐未之思也,夫何遠之有。」 又曰: 「臣聞賞者禮之基,罰者刑之本。故禮崇謀夫竭其能,賞厚義士輕其死,刑正君子勗其心,罰重小人懲其過。 然則賞罰者,軍國之綱紀,政教之藥石。綱紀舉而眾務自理,藥石行而文武用命。 彼吐蕃蟻結蜂聚,本非勍敵,薛仁貴、郭待封受閫外之寄,奉命專徵,不能激勵熊羆,乘機掃撲。敗軍之後,又不能轉禍為福,因事立功,遂乃棄甲喪師,脫身而走。幸逢寬政,罪止削除,國家綱漏吞舟,何以過此。天皇遲念舊恩,收其後效,當今朝廷所少,豈此一二人乎?且賞不勸謂之止善,罰不懲謂之縱惡。仁貴自宣力海東,功無尺寸,坐玩金帛,瀆貨無厭,今又不誅,縱惡更甚。臣以疏賤,幹非其事,豈欲間天皇之君臣,生厚薄於仁貴?直以刑賞一虧,百年不復,區區所懷,實在於此。 古人云: 『國無賞罰,雖堯、舜不能為化。』 今罰不能行,賞亦難信,故人間議者皆言: 『近日徵行,虛有賞格而無其事。』 良由中才之人不識大體,恐賞賜勳庸,傾竭倉庫,留意錐刀,將此益國。徇目前之近利,忘經久之遠圖,所謂錯之毫釐,失之千里者也。且黔首雖微,不可欺以得志,瞻望恩澤,必因事而生心。既有所因,須應之以實,豈得懸不信之令,設虛賞之科?比者師出無功,未必不由於此。 文子曰: 『同言而信,信在言前;同令而行,誠在令外。』 故商君移木以表信,曹公割發以明法,豈禮也哉,有由然也。 自蘇定方定遼東,李績破平壤,賞絕不行,勳仍淹滯,數年紛紜,真偽相雜,縱加沙汰,未至澄清。 臣以吏不奉法,慢自京師,偽勳所由,主司之過。其則不遠,近在尚書省中,不聞斬一台郎,戮一令史,使天下知聞,天皇何能照遠而不照近哉! 神州化首,萬國共尊,文昌政本,四方是則,軌物宣風,理亂攸在。臣是以披露不已,冒死盡言。 且明鏡所以照形,往事所以知今,臣識不稽古,請以近事言之。 貞觀年中,萬年縣尉司馬玄景舞文飾智,以邀乾沒,太宗審其奸詐,棄之都市。及征高麗也,總管張君乂擊賊不進,斬之旗下。 臣以偽勳之罪,多於玄景;仁貴等敗,重於君乂。向使早誅薛仁貴、郭待封,則自餘諸將,豈敢失利於後哉? 韓子云: 『慈父多敗子,嚴家無格虜。』 此言雖小,可以喻大。 公孫弘有言: 『人主病不廣大,人臣病不節儉。』 臣恐天皇病之於不廣大,過在於慈父,斯亦日月之一蝕也。 又今之將吏,率多貪暴,所務唯狗馬,所求唯財物,無趙奢、吳起散金養士之風,縱使行軍,悉是此屬。臣恐吐蕃之平,未可旦夕望也。」 帝甚嘆異之,授秘書省正字,令直中書省,仗內供奉。尋除監察御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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