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之教

【為政第二】

季康子問：「使民敬、忠以勸，如之何？」子曰：「臨之以莊則敬，孝慈則忠，舉善而教不能，則勸。」

白話：

季康子問：「要怎樣做才能使百姓誠敬、忠厚而且互相勸勉上進呢？」孔子說：「你不要老是想要百姓怎樣做怎樣做，你應該要求自己在面對百姓時態度莊重，百姓見你舉止莊嚴穩重，自然會生起恭敬的心。退朝居家孝順父母，慈愛大眾，百姓被你感化，性情自然歸於忠厚。舉用善良好人，並且熱心教導才能不足的人，百姓見你施政認真，盡職負責，自然有心求好，彼此相互勸勉，發奮上進。」

阿Q曰：
季康子，魯國大夫，姓季孫，名肥。俗說「求人不如求己」，執政者希望人民能順自己的意，最好的作法就是行「不言之教」，這個名詞是老子提出來的，老子認為統治者能以本身作爲去感染和影響他人，自然就能達到教化的目的，不需貼標語、呼口號、做廣告宣傳，或以獎勵懲罰來規範人民，一切盡在不言中，只做便是，用無聲的舉止來說明一切、證明一切。

說一個故事，戰國名將吳起，某次見一名士兵腿上生毒瘡，痛得死去活來，二話不說，就親自用嘴給他吸出膿血。那位士兵的母親聽到這件事後，很悲傷的嘆息說：「這孩子不會活著回來了！」人家問她為什麼？她說：「將軍以尊貴的地位，親自替他吸吮毒瘡，他還不感恩零涕，自願死在戰場上嗎？」

吳起以具體行動證明他愛護部下，肯為部下犧牲自己的尊貴地位，如此行「不言之教」，自然感動士卒，不需藉助軍令發威，就能心甘情願為他效忠賣命了。這「不言之教」其實就是以身作則，上行下效，自然達到潛移默化的效用。我們可以舉另外一條孔子對季康子說的話，會更明白孔子的意思：

季康子問政於孔子曰：「如殺無道，以就有道，何如？」孔子對曰：「子為政，焉用殺？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顏淵篇〉

看到沒？「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你喜歡做好事，人民自然就想做好人。統治者如風，老百姓如草。風吹向那一邊，草就順著那個方向倒。所以統治者希望人民順自己的意，最好的作法就是不要呼口號、貼標語、做宣傳，只要端正自己的形象，默默去做值得該做的事，老百姓自然會潛移默化，同步向統治者學習看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