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08/06/19 05:13:56瀏覽1226|回應1|推薦15 | |
寂靜的家 這張畫是數年前客居舊金山灣區時所作。那年,德州安德生癌症中心的治療結果報告,讓我們極度失望,當機立斷地收拾了幾個箱子,離開我們的家飛往舊金山尋找高明的癌症治療設施。當時心中也想到,至少在剩下的日子中,可以常常和散居在灣區的兩個女兒聚聚,加上即將來臨的第一個外孫,讓我們匆忙地離開了那居住了將近三十年的家。 雖然我們心中都曾盤算過,究竟歲月是不饒人的,我們遲早會有一天得搬到一個醫療和交通都方便的地方。那麼匆忙的離開,起居的住所一下子失去了三分之二的面積,讓我們心裡和嘴裡都常常唸著我們的家。 想著唸著總不是辦法,終於有一天到Walmart買了一套畫具,畫一幅想念中的家,以便掛在起居間,可以時常看見它。 通常我作畫時,老妻不會講話或建議,可是這一次,她卻忍不住對老家的思念,在我作畫時說出她的看法。所以這幅畫可說有著我們共同的心血,也難怪在紐約工作的兒子在結婚前特別指定要這幅畫作為他的結婚禮物。 在老妻辭世前幾個星期,她常常要求我帶她回家,意識中這個家才是她的家,可是那時她臥床的身子怎麼可能長途跋涉呢?了解她的心意,要在自己的家度過最後的日子,我只有含淚地說我會帶她回去的,但要等她的身子好一些才能動身。明明知道這是無法兌現的支票,只有硬著頭皮欺騙她。有時我還強辭奪理地說:我們住的地方就是我們的家,而且還舉了很多例子說:當年住過的房子,包括學生宿舍都只是家庭歷史的一部分。話雖這麼說,心知肚明,不能帶她回去,再看看她心目中的家,卻是一個殘酷的現實。 老妻辭世後,帶著她的骨灰回到了老家,她將在這個家留到到我離開為止。我跟孩子們說過只要我活著一天,媽的骨灰將由我照顧,當我往生後,請將我灑在太平洋,而媽的則交由兒子處理,因為我知道:兒子會對他所鍾愛的媽做妥善的安排的。 把加州暫住期間所添置的家具能賣的賣掉,剩下的捐掉或丟掉之後,在二女兒的陪伴之下,將汽車開回到那荒廢將近兩年的家。剛回家的日子,非常不習慣,到處都充滿的回憶,有物是人非的傷感。雖然不同房間的電視及音響開著,近三千平方英呎的空間,還是那麼冷清。 記得有一年暑期,老妻帶著孩子們返台省親,我獨自回到這個家,那滿屋子的聲音突然消失,實在是寂寞地讓人難以忍受。那些日子我盡可能地待在辦公室,直到晚上才回家睡覺,而且,不時地打電話,美其名是關懷遠方的老婆孩子,其實是要打破那份寂寞。 這次回到這個家,也曾經去過辦公室,可是第一眼看到那待了三十多年的房間,被一個陌生人佔據時,那種打擊與失落,讓我再也沒有勇氣回去再看它一眼。 大院子永遠有做不完的工作,尤其是在閒置了兩年之後,該修剪的地方更多。往日在週末與假期,常在院中工作得忘了時間,老妻在準備好中餐後,常常在房子兩側的窗前搖鈴呼喚。這次回到家,花在院子的時間更多,因為那是逃避寂寞的處所,工作中常常期待著鈴聲的呼喚。有一天,終於忍不住,放下了工具,在電腦上寫下了下面數行,描述當時心中的感受,並且e-mail給分居在美國東西兩岸的孩子們
Home My Quiet Home
Home, my Quiet Home |
|
( 心情隨筆|其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