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農 

下午我信步而行.走到郊外去.
這一帶社區邊緣傍著一大片未蓋房子的農地.再過去.就是鄰縣了.有更廣大的農田.

這些田地大都不耕種了.休耕或廢耕.只有稀稀落落的幾片青綠.種了一些蕃茄蔬菜玉米等等雜作.
春節剛過.節氣上正是適合種植的季節.以前我總看阿嬤在春節之後種絲瓜和菜苗.撒播菜籽.

沿路上我看到有人在除草翻土.但可看出他們並非專業農民.以前或許是.現在則應算是業餘了.他們的田地在市郊價值不菲.已經脫離苦哈哈靠天吃飯的農民身份.真是萬幸.

鄉村的農民則不會有這麼幸運.農地在十幾二十年前炒到最高點之後.如今即使賤價也無人問津.除非都市計畫或特定開發.那就一舉變赤腳開賓士上工的田僑.讓人羨慕.

去年一整年多災多難.風不調雨不順天災加人禍.再加金融海嘯.全球真是唇齒相依無國界.處處哀鴻遍野.

最苦的是農民.風災雨災菜價飛漲.他眼看著田裡即將採收的蔬果被風雨蹂躪爛在田裡.何止是搥搥搥心肝可以形容?

等到搶耕搶種.起早趕晚的細心呵護.農作可以收成了.卻又遇到產量過剩價賤如土.一年心血化作流水.真是無語問蒼天.怨天地不仁不賞飯吃.

從春節前開始.大量果菜上市.比壯漢小腿粗的大蘿蔔三顆50元.高麗菜一個10元.椪柑.茂谷.美女柑.海梨柑通通一個一元.聽著菜販水果販這樣叫賣.我真是心如刀割.

路旁賣柳丁的小發財車.大大的牌子寫著「100元13斤」.本以為是劣等落果.趨前一看卻是亮澄澄皮薄汁多的次貨色.小販說:

「今年產量太多價格真的很低啦.之前還賣過100元15斤哩.上游產地只好1/3銷毀1/3送去做果汁.1/3才進到銷售市場.否則價格還要更慘.」

我一個同事退休後回山上去幫他父親種柳丁.才知農民耕種所花的心血和收成所得的報酬真是不成比例.而且還得要看老天爺是否肯賞飯吃.常常辛苦終年卻三餐不繼負債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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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民的辛酸淚.能訴與誰聽?
或者.有人會說:景氣這麼不好.農民有田有地可以種菜種番藷自己吃.強過我沒厝沒工沒收入.要喝西北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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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