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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12/22 02:14:37瀏覽384｜回應4｜推薦47 | |
| 髣髴 父親換了單位，我上了新學校。家，究竟還是又搬進了另處眷村。 新學校裡的頭一天，我像是來到了個陌生國度，同學們說著我聽不懂的閩南語，我夾在當中，滿臉的不知所措，講不上一句話。 學校學生絕大多數來自基隆最繁華的商業仁愛區：廟口夜市、電影街、還有幾步距離遠的唯一菜蔬批發市場。那所批發市場，過年時母親總會帶著我去置辦年貨。一座水泥建築大樓，極像間蒼老的倉房，一樓滿是蔬菜雜貨攤子，且漫溢出屋子，雜沓零亂的將四周街道也擠塞了。踏上二樓，除了頭攤販賣暗色的牛肉，畫一齊整的全換成了豬肉攤；在我小小的眼界裡，那是一眼的看不盡頭。比起樓下的吵雜，濕漉漉一地的水，顯出了沉穩大度氣派；整日亮著的燈，照出那一樓層的暈黃，似乎也比樓下明亮幾分。 拿了學校發的砂眼藥，還買了老師指定要買的鈣片。鈣片是小罐的廳裝，回家打開竟然中了獎。我的班上還中了兩個。獎品是本玩具書，厚紙板製成，裡面印好的幾個娃娃可以換穿不同式樣的漂亮衣服；衣服當然也是印就準備了的。是冊印刷精美的舶來品，八成和鈣片都是來自東洋國。 下學回家，我總喜歡在電影院門口，從「龍宮」到「中央」，佇足許久，抬頭呆看那廣告櫥窗裡的電影照片，花上許多時間，天都要黑了，姍姍才回到家裡。 春末時候，老師領我們上了中正公園，應是一路遠足去的，卻不記得實在了。行到公園的最高點，山脊線上，小小水泥觀海亭子地方，我們便停歇下來。立在那裡，矮小的五十幾個身軀也能望見腳底不遠處的海灣以及灣裡的大小輪船。暖暖的天氣裡，對著毫不張牙舞爪的小觀海亭子，稚幼的手掌握緊鉛筆，我畫下了我的第一張寫生。 青苔斑駁的公園入園高高台階上，全班同學整整齊齊坐著，回學校前我們攝下了一幀團體照。 閩南語開始聽清分明，且能說上十幾句，我倒又轉了學；之後的學校裡，再也沒有了寫生、鈣片和團體照。關於我的一年級老師，雖然有著那張團體照，立在同學邊上的她，我卻還是一丁點沒有印象──她的名字當然更是不清楚的。 那年髣髴就發生了這些事，我都記下了來了──保不准還有些錯，也說不定的。 2012.12.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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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